第12章 从果阿到兰芳共和国-《1800年之龙腾四海》

  从果阿的交易所出来,卖掉香料和茶叶,再采购大量的棉花。

  拿出百分之二十分红,妈祖军的资金还是猛涨,第一次来到7000两白银。

  中国茶叶大约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商品,他们远渡重洋来到果阿销售,利润直接三倍。

  11月20日的果阿,海风带着咸腥气掠过街道,刘也拢了拢身上浆洗得发白的短褂,望着眼前这片混杂着陌生与熟悉的景象。

  街角的教堂尖顶刺破灰蒙蒙的天,砖石墙上爬满枯黄的藤蔓,钟楼里传来沉闷的钟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几只海鸟。穿黑袍的神父走在石板路上,领口的白巾在风里飘动,遇见戴宽檐帽的葡萄牙士兵时,彼此会停下颔首——那些士兵的制服沾着尘土,腰间的佩剑随脚步轻晃,枪托上的铜饰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着冷光。

  市集里挤满了人。挑着担子的印度商贩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吆喝,筐里的芒果和椰子堆得像小山;穿纱丽的妇人蹲在摊位前,指尖划过一串串红珊瑚项链;几个阿拉伯商人站在香料摊旁讨价还价,空气里弥漫着胡椒、肉桂和某种不知名树脂的浓郁气息,混着海水的咸味,成了果阿独有的味道。

  他看见一间挂着“广州人”木牌的铺子,门楣上贴着褪色的门神画像,老板是个操着潮汕口音的中年人,正用算盘噼啪算着账。铺子前的竹竿上晾着蓝布衫,风一吹,和隔壁葡萄牙酒馆飘出的旗帜缠在一起。不远处的码头边,几艘三桅帆船正忙着卸货,黑奴们赤着脚扛着木箱,汗水顺着黝黑的脊背淌进沙里,监工的皮鞭偶尔会抽出一声脆响,惊得桅杆上的猴子吱吱乱叫。

  夕阳把教堂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刘也脚边的水洼里。他想起三个月前从广州出发时的浪涛,此刻却觉得,这异乡的风里,竟也藏着几分和故乡相似的、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刘也推开“广州号”铺子的木门时,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老板正低头用毛笔记账,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张生面孔,又操着一口粤语问:“要点什么?这儿有上好的杭绸,还有从佛山运过来的铁锅。”

  “同乡,”刘也笑了笑,往柜台前凑了凑,“我刚从槟城过来,想歇歇脚。”

  他注意到老板会写字,这符合他的要求。

  老板眼睛亮了亮,忙搬过张竹凳:“坐,坐!看你这样子,也是跑海的?”他递过一碗粗瓷茶,茶水带着点焦味,“我姓陈,来潮州府的,在这儿开铺子快十年了。”

  两人就着茶香聊起来,从果阿的风浪说到广州的物价,从葡萄牙人的关税讲到码头的行情,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日头爬到窗棂中间时,牛野才话锋一转,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往柜台上一放——十两白银在粗布下滚出沉闷的声响。

  “陈老板,”牛野的声音压低了些,“想托你帮个小忙。”

  陈老板捏着茶碗的手顿了顿,掀开布包瞥了眼,又抬眼瞧他:“先生尽管说。”

  “你每日去码头、交易所转,帮我留心两件事。”牛野指尖在柜台上轻轻点着,“一是记着每天有哪些国家的军舰进港补给,船什么样,挂什么旗,停多久;二是去交易所看一眼,记着那些大宗商品的交易数,胡椒、生丝、茶叶……有多少过了秤,价码是涨是跌。”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抄册子,每次来交易,我都会让人来取。这十两是一年情报的定金,往后每年,我都会再付十两。”

  陈老板眨了眨眼,这活儿听着不难,不过是每日多走两步路,记些寻常可见的光景,竟有这样的酬劳。他掂量着那银子的分量,又看牛野神色恳切,当下拍了拍柜台:“成!同乡托付的事,我应了。从明日起,你只管来我这儿喝茶,该知道的,我准保给你说清楚。”

  牛野笑了,端起茶碗跟他碰了碰:“那就多谢陈老板了。”茶水下肚,竟比刚入口时润了些,混着窗外飘来的香料气,倒像是把这异乡的日子,也泡得有了些岁月的滋味。

  “你们跑海,要不要船和船员?”,陈老板轻声问道。

  本来看着街道的牛野,转头看向陈老板,“怎说?”

  “唉!也是作孽,一个福建商船,老板姓邓。本来好好的做海路生意,却为了省成本,跑去找这里土人私自买棉花,结果入了弗朗基人的圈套。人被当众砍了脑袋,船被拍卖,连海员都要被贩卖做奴隶”,陈老板叹息一声。

  “大清不管?”,牛野问道。

  陈老板苦笑,“这里是果阿,大清就是个屁!”

  “有多少海员?”,牛野问道。

  “有90人,被关在奴隶市场,挺可怜的!”,陈老板说道。

  “船呢?”,牛野继续问。

  陈老板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盯着他,“你愿意出手救他们?”

  “带我去看看船员,我也要和我的船老大商量,尽人事吧!”,牛野站起来。

  陈老板转身,把十两银子又递给牛野,牛野纳闷了,“搞咩?”

  陈老板恳切的说道,“那群人里面有我两个亲戚,只要您出手,这钱我不要了!我天天去帮你登记情报,分文不收!”

  牛野把钱又送了回去,“钱,你收着,能帮我一定帮,先带我去问问情况!”

  1800年11月,印度果阿的奴隶市场笼罩在湿热难耐的空气中。陈老板摇着蒲扇驱赶着空气里的臭味,带着牛野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市场边缘的奴隶市场,这里一处破败不堪的棚子前。

  "牛爷,"陈老板指着那间摇摇欲坠的木棚,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船老大走私,被弗朗基人处决后,要被卖为奴隶的90个中国人。您去问问话吧。"

  牛野皱了皱眉,大步走进棚内。棚顶的棕榈叶稀疏不堪,几缕阳光透过破洞洒落,照在泥地上蜷缩的一群人影上。九十个骨瘦如柴的中国人,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在闷热的空气中瘫坐成一团。

  牛野蹲下身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士?"

  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回这位爷的话,小的们有广东的,有福建的,还有台湾府的。"他声音嘶哑,"我们这帮兄弟,在这鬼地方已经第十天了..."

  "爷!"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突然重重叩首,铁链哗啦作响,"求您买下我们吧!我们愿意做牛做马,只求能活着回大清,再看一眼妻儿老小..."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纷纷跟着跪下,铁链碰撞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牛野心头一紧,环顾四周。这些衣衫褴褛的汉子,有的伤口还在渗血,有的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出棚子,找到那个正悠闲抽着雪茄的奴隶贩子。

  "这九十个人,什么价?"牛野开门见山,陈老板翻译成葡语。

  白人奴隶贩子吐出一口烟圈,伸出一个手指:"一个,一百两。"

  "全要呢?"

  "五十两一个。"贩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不过得一次付清,总共四千五百两。"

  牛野心头一震。四千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出奴隶市场,对身边的小尾巴陈阿生吩咐道:"你去把陈老豆叫来,这事儿得他拿主意!"

  阿生连忙点头:"哥放心,我这就去找老豆!"他转身快步离去,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牛野站在奴隶市场入口,望着远处破败的棚子。那里,九十双期盼的眼睛正透过破洞的棚顶,望向未知的自由。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即将做一个可能改变九十条性命的重大决定...

  果阿港,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奴隶市场的悲鸣。当陈老豆带着广福源号全体船员赶到时,那棚子里瘫坐着九十名戴镣铐的华人,铁链撞击声在闷热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买下来!"陈老豆只说了一句话。这个在海上漂泊三十年的老海佬,见过太多葬身鱼腹的弟兄。他挨个询问这些船员的老家——广东潮汕的、福建泉州的、台湾府的,每个人眼里都噙着回家的渴望。

  当得知拍卖的船只已被买走,老人径直走向码头负责人:"还有拍卖的船吗?"那艘五百吨的阿拉伯海盗帆船,船身布满炮弹孔,连风帆和火炮都不剩,却成了老海佬眼中的宝贝。"五百两,我要了!"

  "都是一条命!"当九十名获救的船员跪地叩首时,陈老豆将他们一一扶起。这句在海佬间流传百年的誓言,此刻在果阿的码头上回响。广福源号上,牛野看着空荡荡的银箱——妈祖军的七千两白银,买完第三船棉花后只剩不到九百两。

  "细佬,我们有了九十兄弟和第三条船。"陈老豆拍着牛野的肩膀笑道。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两百多人日夜赶工,修补着这艘伤痕累累的阿拉伯帆船。当它终于重新扬起风帆时,船舷上陈老板刻下了"同生共死"四个字。

  于是,这第三条船就叫做“同生共死号”

  海风掠过修葺一新的甲板,牛野望着这群新加入的兄弟,想起老水手们常说的话:“华人海佬,从来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条船,而是千百条华人海船组成的共命体”。

  咸涩的海风鼓动着船帆,三道白帆如利刃般划破碧蓝的海面。

  胜利号一马当先,五百吨的船身轻盈地破浪前行,船艏激起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如碎银。它船身修长,桅杆高耸,是这支船队的先锋,船长稳稳地站在艏楼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海况,确保航路畅通无阻。

  紧随其后的是同生共死号——那艘曾经伤痕累累的阿拉伯海盗帆船,如今虽已修补一新,却仍显得略显笨重。五百吨的船体在海浪中起伏,船帆被海风吹得鼓胀如巨兽的肺叶。它没有武装,却承载着九十名新加入的兄弟,船尾飘扬的旗帜上,隐约可见"同生共死"四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而在最后方,压阵的是庞大的广福源号——千吨级的巨舰,如同海上的移动堡垒。它船身厚重,船帆遮天蔽日,船艏雕刻着狰狞的龙头,仿佛在向大海宣告它的威严。船舱深处装载着珍贵的货物,而甲板上的水手们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保这支船队的安全。

  三艘船在海面上排成一条笔直的航线,胜利号破浪在前,同生共死号紧随其后,广福源号沉稳地押后。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在为这支远航的船队奏响战歌。

  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海鸥在头顶盘旋,远处,他们在印度洋上飞驰,向着祖国的方向。

  这是一次向未知的远征,也是一次兄弟并肩的航行。

  "同生共死"——这不仅仅是一句誓言,更是刻在这支船队每一名船员心中的信念。

  海风呼啸,海浪翻涌,而他们,正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夜幕低垂,海面如墨,只有星光与船上的灯火在海浪间闪烁。三艘海船缓缓靠拢,船身轻轻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粗壮的绳索被抛向彼此,牢牢捆住三条船的船舷,将它们紧紧固定在一起,在茫茫大海上形成一个稳固的整体。

  甲板上,陈老豆站在广福源号的船头,海风掀起他斑白的鬓角。他目光沉稳,望着另外两艘船的方向。胜利号的牛野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林老——那位即将接管同生共死号的新船长。三人登上广福源号的甲板,在船舱深处的高层会议上,所有关键人物齐聚一堂。

  油灯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会议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兰芳共和国坤甸港之行。

  陈老豆首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缅甸港局势不明,我们不能贸然全军深入。"

  牛野点头,补充道:"胜利号武力强大,轻便灵活,适合进港探路。如果一切顺利,价钱也合适,我们直接交易货物;但如果……"他顿了顿。

  陈老豆眼神锐利,"广福源号会在近海待命,随时提供火力支援。"

  林老,这位在海上漂泊半生的老水手,沉稳地接过话:"同生共死号没有武装,不能参战。如果局势恶化,我们立刻全速撤离,返回广州港销售货物,随后直奔东澳岛安装火炮。在那里等待你们归来。"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议确定:

  胜利号单独进入坤甸港,负责货物交易与情报探查。

  广福源号在外海停泊,保持警戒,一旦发生战斗,立即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同生共死号不参与战斗,若遇战事,立刻撤离,返回广州港销售货物后,直奔东澳岛安装火炮,作为后续接应的据点。

  会议结束后,三人站在船舷边,望着漆黑的海面。远处,浪涛拍打着船身,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冒险奏响序曲。

  陈老豆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是一条命。"

  牛野与林老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同生共死!"

  海风呼啸,三艘船在夜色中静静停泊,像蓄势待发的猛兽,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1802年1月5日凌晨,船队抵达坤甸港外海,兰芳国雄伟的海岸线,已经众人眼前。

  1802年1月5日,上午巳时,大约现代九点。

  海面如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胜利号的桅杆上,信号旗猎猎作响,牛野站在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的海岸线。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最后确认了一眼外海的动向——广福源号和同生共死号正静静停泊在安全海域,黑洞洞的炮口隐藏在帆布之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进港!"

  牛野一声令下,胜利号的船帆调整角度,船身缓缓转向,从外海向着兰芳共和国的方向驶去。海风鼓动着船帆,船艏破开波浪,激起雪白的浪花。

  航行不过半个时辰,一艘小巧的木制巡航船从远处快速驶来。船身轻巧,船头尖锐,显然是兰芳共和国的快速船。船上的华人水手一眼就认出了这艘船上人员的服装,应该是华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着什么。

  胜利号放慢速度,让那艘小船靠近。

  "你们从哪里来?"小船上的华人船长用熟练的华语喊道。

  牛野微微一笑,同样以华语回应:"我们是大清的商船,从广州来,要到坤甸做生意!"

  "华人!是华人!"小船上的水手们顿时欢呼起来,有人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

  那华人船长更是喜形于色,连忙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兰芳共和国欢迎华人商人!我带你们进港!"

  他转身对身后的水手们喊道:"前面带路!带他们去坤甸港!"

  于是,这艘小巧的木制巡航船如同领航员一般,灵活地在前方引路,带着胜利号穿过错综复杂的水道。沿途,越来越多的华人渔船出现在视野中。领路的快船在喊,“大清的船,大清的船!”

  渔民们看到胜利号,纷纷挥手致意,有人甚至激动地大喊:"是华人!是同胞啊!"

  牛野站在船头,望着四周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里的建筑风格,分明就是中华南方的翻版——飞檐翘角的庙宇,热闹的市集,甚至岸边晾晒的渔网,都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广州的某个海港城市。

  "这里……根本就是中华的一部分啊。"牛野喃喃自语。

  他看着岸边那些忙碌的华人面孔,看着他们热情的笑容,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亲切,心中更是坚定了一种想法——这里,应该属于中华。

  胜利号缓缓驶向坤甸港,港口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码头上,已经有不少商人、搬运工在翘首以盼。而牛野知道,这一次的贸易,不仅仅是一次商业往来,更是一次文化和军事之旅。

  "胜利号"的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船员们整齐的排列在船舷两侧,妈祖军第一次进入坤缅港和兰芳共和国产生联系。

  “欢迎你们,来自祖国的商船,兰芳共和国欢迎同胞的到来”,一个老人走上前来。

  刘野站在码头边,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一艘挂着"兰芳"旗号的中型帆船缓缓靠岸,甲板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位老人的装束——那绝不是大清常见的宽袍大褂,而是一身让他心头一震的衣冠。

  老者头戴乌纱方巾,巾式古朴,四角垂落,分明是明代士人常戴的"四方平定巾"。一袭深蓝色直裰长衫,宽袖大襟,腰间系着一条素色丝绦,衣摆处隐约可见暗纹云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皂靴,靴面上没有满清特有的马蹄袖装饰,而是干净利落的直筒样式。

  "这是......"刘野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来。阳光下,刘野看清了那身衣冠的细节:衣襟处用的是交领右衽的传统形制,袖口收窄,衣长及踝,正是典型的明代儒生打扮。更让他惊讶的是,老者腰间别着的不是满清常见的荷包,而是一个古朴的牙牌挂件。

  "这位小哥,可是觉得在下的衣着有些特别?"老者捋须笑道,声音温和却中气十足。

  刘野这才回过神来,拱手行礼:"晚辈牛野,见老先生这身衣冠,倒像是......"

  "像是前朝遗风?"老者爽朗地笑了,"老朽林怀周,自幼读圣贤书,虽身处海外,却始终不愿改易这身衣冠。"他指了指身上的直裰,"这衣裳,还是家父传下来的,说是当年从泉州带来的样式。"

  刘野这才注意到,老者脚上的皂靴虽然磨损,但鞋底纹路却是典型的明式云纹。老者腰间悬挂的玉佩,形制古朴,分明是明代士大夫喜爱的"子冈牌"样式。

  "如今大清子民,多着满制衣冠。"刘野忍不住说道。

  林怀周神色一正:"衣冠虽小,却是华夏文脉所系。老朽在兰芳立足,虽不能复我汉家衣冠旧制,但至少......"他抚摸着直裰的衣襟,"要让子孙记住,我们是谁。"

  海风拂过,老者衣袍猎猎作响。刘野望着那身明制衣冠在阳光下泛着古雅的光泽,忽然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民族总有人不肯屈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