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地下的火焰-《1800年之龙腾四海》

  1814年1月2日,伦敦,白金汉宫的枢密院会议室里,壁炉里的火焰正舔着粗大的橡木柴,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乔治三世国王坐在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扶手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柄上的鎏金花纹,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位重臣。

  “诸位,”国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东印度公司的最新急报,诸位都看过了?”

  首相利物浦勋爵欠了欠身,拿起桌上的羊皮纸文件:“陛下,妈祖军的袭扰愈演愈烈。1805年时,他们对印度财政的影响不过百分之一,我们尚可通过调整税收弥补。但去年,也就是1812年,这个数字已经冲到了百分之十五,东印度公司的利润已经不到往年的百分之十五。”他顿了顿,语气沉重,“财政部的账目上,来自印度的税收入同比减少了近八百万英镑。”

  财政大臣范西塔特脸色发白,接过话头:“陛下,这意味着我们的战争拨款正在被蚕食。拿破仑在欧洲大陆的攻势从未停歇,我们要资助西班牙的反法游击队,要给奥地利军队提供武器,还要维持地中海舰队的封锁——每一项都离不开钱。”他摊开一本厚厚的账簿,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窘迫,“为了填补缺口,我们不得不增发国债,利率已经涨到了六厘。再这样下去,民间的资本恐怕要枯竭了。”

  海军大臣梅尔维尔勋爵眉头紧锁,他刚从朴茨茅斯造船厂回来,那里的工人正因为工资拖欠而怨声载道。“陛下,海军的情况同样棘手。原本计划今年再增建三艘战列舰,可现在连橡木和铜料的采购款都难以到位。地中海舰队的补给船已经延迟了三次,纳尔逊勋爵在特拉法尔加的胜利果实,不能就这样被财政拖垮。”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焦虑,“更要命的是,我们给俄国人的援助金已经拖欠了四个月,如果再不能兑现,那些盟国恐怕要动摇了。”

  乔治三世的手指猛地攥紧,椅柄上的花纹硌得他手心发疼。“动摇?”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锐利起来,“反法同盟本就松散,若是我们这个‘钱袋子’出了问题,那些君主们会不会转头去跟拿破仑媾和?”

  利物浦勋爵沉默片刻,缓缓道:“陛下,可能性很大。去年奥地利之所以敢再次对法宣战,正是因为我们承诺每年提供三百万英镑的援助。若是这笔钱断了,维也纳的宫廷怕是撑不过三个月。”

  “那印度呢?”国王追问,“就不能派军队去清剿那些妈祖军?”

  他们还不知道,最近三个月妈祖军已经横扫了孟买到开普敦的所有重要贸易港口。

  梅尔维尔勋爵苦笑一声:“陛下,东印度公司希望抽调直布罗陀舰队去印度洋帮忙解决妈祖军!”

  乔治三世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这帮蠢货难倒不知道,欧洲命运就在这两年会决定吗?欧洲不能统一,必须分裂欧洲,否则英格兰本土都不再安全。”

  他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壁炉里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望的讨论敲着丧钟。

  范西塔特忽然叹了口气:“陛下,或许我们该考虑缩减在欧洲的投入了。比如暂停对那不勒斯的援助,让他们自生自灭。”

  “不行!”利物浦勋爵立刻反驳,“那不勒斯是地中海的门户,若是落入拿破仑手中,我们的舰队将失去补给点。”

  乔治三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铅灰色的天空。远处,圣保罗大教堂的尖顶在雾中若隐若现,那曾是日不落帝国的象征,可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抽掉6条战列舰去印度洋”国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必须把妈祖军的影响压下去。另外,通知财政部,明年的土地税再提高百分之一——”

  他的话被范西塔特的吸气声打断,那意味着无数英国农民将在寒冬里更加难熬。但国王没有停下:“告诉欧洲的盟友们,援助金会到账的,让他们再坚持一下。”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有多少底气。当国王转过身时,壁炉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就像这个正被财政危机撕扯的帝国。窗外的风越刮越紧,仿佛在预示着,这场由妈祖军军点燃的小火苗,可能会引起欧洲森林的大火。

  1814年1月3号的伦敦,证券交易所的橡木长厅里却像烧着一团无形的火。经纪人手里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墙上那排用粉笔写就的数字——东印度公司的股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上帝啊,每股跌到三十七先令了!”一个胖经纪人的三角帽滑到鼻尖,他手里的咖啡洒在账本上,晕开一片深褐色的污渍,“三个月前还能卖到九十二先令,这简直是疯了!”

  站在角落的银行家巴林脸色铁青。他上周刚为东印度公司承销了一批新债券,此刻口袋里的信件——孟买来的,今年公司在印度的收入仅为往年的十五分之一,那些叫妈祖军的武装洗劫了加尔各答。

  “都是那些该死的土着!”一个穿红色军服的退役军官把拐杖往地上猛戳,“我早说过该派更多军队去印度,现在倒好,他们断了公司的财路,也断了我们的活路!”他的话音刚落,长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开始撕毁手里的股票凭证,纸屑像雪片一样飘落在地板上。

  交易所的钟声突然急促地响起,这是恐慌时才会敲响的信号。巴林看见自己的侄子脸色惨白地跑过来,手里的报纸还在发抖:“叔父,利物浦勋爵的内阁刚刚宣布,暂停东印度公司的股息发放……还有,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这周又少了五十万英镑!”

  巴林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起上周在俱乐部里,财政大臣范西塔特还拍着胸脯说,印度的收入足够支撑对俄战争的补贴,可现在,不仅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成了废纸,连政府发行的战争债券都开始被抛售。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犹太人正拉着几个荷兰商人嘀咕,说要把手里的英国资产换成阿姆斯特丹的汇票。

  “快看!南海公司的股票也在跌!”有人指着墙上的数字大喊。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原本与东印度公司无关的铁路股票、运河债券都被卷入漩涡,经纪人的喊价声变成了绝望的嘶吼。一个年轻的书记员突然瘫坐在椅子上,他上个月刚用全部积蓄买了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此刻眼里已经没了神采。

  傍晚时分,巴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交易所。街对面的咖啡馆里,几个穿貂皮大衣的贵族正围着一份报纸争论,他听见有人说,国王已经下令召见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可谁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寒风吹过泰晤士河,带着潮湿的水汽,他抬头望见圣保罗大教堂的圆顶在暮色中沉默着,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悬在这座摇摇欲坠的帝国上空。

  第二天清晨,当交易所的大门再次打开时,地上的纸屑已经被清扫干净,但长厅里的人少的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那些曾经挤满人的交易台前,只剩下几个面无表情的经纪人,用粉笔在墙上写下更低的数字。而在遥远的开普敦,一艘妈祖军炮舰正缓缓驶离港口,舰桥上的军官望着岸边升起的妈祖军旗帜。

  法国巴黎,法国已经在俄国战败。

  反法联军兵分三路,其中布吕歇尔率领的普鲁士-俄国军团(西里西亚军团)和 Schwarzenberg 率领的奥-俄-普联军(主力军团)是主要力量,目标直指巴黎。

  1814年1月,巴黎的冬夜漫长而冰冷。

  塞纳河早已结冰,河面如铁,映着微弱的月光,像一条沉睡的巨兽横卧在城市中央。街上的行人稀少,连平日里最热闹的圣日耳曼大街也显得空荡而萧条。店铺早早关了门,窗缝里透出的烛光微弱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寒风吹灭。

  而在巴黎市中心的杜乐丽宫内,灯火却比往日更加通明。不是因为节庆,也不是因为宴会,而是因为——战争已经打到了家门口。

  自去年10月的莱比锡战役——“民族之战”后,拿破仑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那是一场欧洲诸国倾尽全力的围剿,俄国、普鲁士、奥地利与英国组成的第六次反法同盟,集结了超过四十万大军,向法兰西帝国发动了总攻。

  而现在,1814年的1月,联军已经攻入法国境内,兵分三路,如三把尖刀,直指法国的心脏——巴黎。

  拿破仑此时已不再拥有当年横扫欧洲的百万雄师。

  他的军队,是拼凑出来的——几万久经沙场的老兵,和大量仓促征召的新兵,甚至还有不少未成年的孩子,拿着比他们人还高的步枪,站在队伍里发抖。法国愿意为拿破仑而战的最后十万人,正在集结。

  他知道,正面决战已无可能。他只能依靠自己最擅长的战术:机动、快速、出其不意。

  拿破仑的目标很明确:守住巴黎,拖住联军,争取时间,尽可能地杀伤敌人,以空间换生机,争取让联军内部出现裂隙,或者逼迫他们坐回谈判桌。

  杜乐丽宫,拿破仑的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却驱散不了屋内的寒意。地图铺满了整张大桌,上面插满了红色的小旗——那是联军的位置。每一刻,都有新的情报送进来,标明某个小镇被占领,某条道路被切断,某个要塞失守。

  拿破仑身穿军装,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手指在巴黎周边的几条道路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敲打敌人的头骨。

  他的面容比以往更加消瘦,眼窝深陷,眼角布满血丝,那双曾经令整个欧洲战栗的锐利眼睛,如今布满了疲惫与焦虑。

  “陛下,布吕歇尔军团已经逼近特鲁瓦,预计三天内将抵达枫丹白露。”一位军官低声汇报。

  “敌人的主力呢?”拿破仑头也不回地问。

  “他们正从南面压向巴黎,预计一周内可抵达巴黎近郊。”另一名参谋回答,“联军计划合围,目标明确——巴黎。”

  屋内一片沉默。

  拿破仑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与将军。

  “他们想逼我在巴黎城下决战,想让我死守,然后一举击溃我,灭亡法兰西。”他冷笑一声,“可他们忘了,我拿破仑·波拿巴,从来不打必败的仗。”

  他走回地图前,拿起一支红色铅笔,在巴黎周围迅速画了几个圈,“我会继续在东部与东北部阻击布吕歇尔,同时调集部队防守马恩河一线,拖住敌人主力……只要再给我两周时间,只要他们内部出现一点动摇,我们就有机会。”

  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政府官员,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我们……我们或许也该考虑一下,如果……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

  拿破仑目光一沉:“你是说投降?”

  那官员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点了点头。

  “不!”拿破仑猛地一拍桌子,“只要巴黎还在,只要我还站着,法兰西就还没有输!”

  但就在这时,另一名情报官匆匆走进屋内,递上一封密信。

  拿破仑拆开信,快速浏览,随后他的表情微微一变,眉头舒展了一些,甚至带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怎么了,陛下?”一位将军忍不住问。

  拿破仑抬起头,缓缓道:

  “英国人,快撑不住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英国国内经济濒临崩溃。”拿破仑缓缓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狠厉与讥讽,“东印度公司将要破产,他们的战争开支已经到了极限,国债高筑,股票市场崩溃,工厂停产,工人失业,伦敦街头已经出现了骚乱。”

  他看向众人,目光如电:“他们想彻底拖垮我,可他们忘了——他们自己也站在悬崖边上。”

  一位外交官员低声问:“陛下,这情报可靠吗?”

  “自己看吧,其实已经不是秘密”拿破仑冷笑,“伦敦传来消息,英国议会内部已经出现分歧,不少大臣主张‘见好就收’,甚至有人提议与法国单独议和,不再追击。”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有人依旧满脸忧色。

  拿破仑重新看向地图,手指轻轻敲击着巴黎外围的防线,低声自语: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他们内部裂开一道缝,我就能反败为胜。”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传令下去,继续阻击,死守每一条道路,每一座桥梁。巴黎,会是最大的堡垒,绝不能陷落!”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雪花,拍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是命运在敲门。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联军的篝火连成一片,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正缓缓收紧,向这座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之都——巴黎,包围而来。

  巴黎城外的原野上,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联军士兵破旧的军大衣上。天色灰蒙,远处巴黎的城墙隐约可见,黑沉沉地矗立在平原尽头,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可此刻,真正濒临爆发的火山,并不是巴黎城内的拿破仑,而是驻扎在巴黎近郊、由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统率下的俄国军团中,那些被饥饿与愤怒点燃的士兵。

  第六次反法同盟成立之初,欧洲列强曾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们要彻底击败拿破仑,终结法兰西的霸权。”

  为了这场战争,俄国沙皇亚历山大倾尽了国力,也寄希望于盟友的支援,尤其是大英帝国的财力。

  英国承诺,将提供巨额资金援助,只要俄罗斯出十万军队,英国就出150万英镑,用于支持俄军的军事行动和军饷支出。俄军他们远离本土,深入欧洲腹地,补给线漫长,军需压力极大。

  可到了1814年初,战争已经持续数月,联军攻入法国境内,巴黎近在咫尺,英国人却迟迟没有兑现承诺。

  没有钱,什么也运转不起来。

  俄军士兵的军饷,已经拖欠了整整四个月。

  在巴黎北郊的一处临时营地,寒风呼啸着穿过帐篷间的缝隙,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裹着单薄的毯子,手里捧着发黑的硬面包,有些人甚至只能啃冻僵的土豆。

  他们来自俄罗斯的各个角落——西伯利亚的猎人、乌克兰的农夫、高加索的山民,他们响应沙皇的号召,远赴欧洲,为“神圣同盟”与“欧洲和平”而战,可现在,他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我们打仗,我们流血,可谁来管我们有没有饭吃?管我们的家人会不会在冬日饿死?”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兵低声抱怨,他的手指冻得通红,握着一把生锈的刺刀。

  “四个月没发饷了!”另一个年轻士兵咬牙切齿,“我家里还等着我寄钱回去,我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

  “听说英国人答应的钱没到,沙皇陛下也没办法。”一名士官试图安抚,却换来一片嘘声。

  “沙皇陛下?他远在千里之外,坐在冬宫里喝热茶,我们在这儿冻成狗!”一个士兵猛地站了起来,怒吼道,“我们为谁卖命?为了那些老爷们能坐稳王座?”

  他的声音像火苗,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情绪。

  “对!我们打仗,他们享福!”

  “军饷呢?军饷在哪?”

  “是不是全都在军官的口袋里?”

  “再不给钱,老子不打了!”

  “不如回去种土豆,至少还会有收成。”

  骚动迅速在营地蔓延,士兵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有的愤怒,有的绝望,有的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自行返乡”。

  营帐外,几名俄军军官正站在一堆火堆旁,脸色阴沉。

  “士兵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了。”一名上校低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

  “他们敢!”旁边的一名少将猛地一拍桌子,“我们是沙皇的军队!是欧洲联军的主力!他们有什么资格闹事?”

  “少将阁下,不是他们敢不敢的问题,是他们活不下去了。”那名上校皱眉道,“军饷拖欠太久,补给也跟不上,士兵们连吃的都快没了,再不发饷,恐怕……”

  “闭嘴!”少将怒吼,“传我的命令,谁敢煽动哗变,就地枪决!”

  可他的怒吼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士兵们的怒吼与咒骂声,甚至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是枪械被拍在地上,是刺刀撞在木桩上。

  几名军官猛地站起,冲出营帐。

  只见营地中央,一群士兵围住了军需官,有人高声喊道:“我们的饷呢?军需官!你把钱拿出来!”

  “我……我没有!”那名军需官面如土色,连连后退,“我真的没有!钱还没拨下来,我也没办法啊!”

  “放屁!”一名士兵怒吼着冲了上去,“你拿我们当傻子?我们打仗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后方吃香喝辣!现在你说你没办法?”

  “我们要见长官!我们要发饷!”

  “再不给钱,我们就不打仗了!”

  “回家!我们要回家!”

  混乱迅速升级,几名试图维持秩序的军官被愤怒的士兵团团围住,有人推搡,有人怒骂,甚至有人开始挥舞拳头。

  一名中尉拔出佩剑,试图驱散人群:“都给我退下!谁敢造反,军法处置!”

  “军法?”一个满脸泥污的老兵冷笑一声,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中尉的衣领,“你跟我们讲军法?我们为你卖命的时候,你在哪儿?你他妈躲在后方吃香喝辣!现在拿军法吓唬我们?”

  那中尉被推倒在地,佩剑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

  周围的士兵见状,情绪更加激昂,有人开始高喊:“打倒军官!”,“我们要回家!”,“沙皇骗了我们!”,“这不是我们的战争!”,“我的家人快饿死了”,“没有军饷,我们今天就不走了”,“打开仓库”

  越来越多的士兵在汇集,呼喊声已经汇聚如同海潮。

  远处,几名高级将领闻讯赶来,试图平息这场骚乱,但他们面对的,是数千已经被饥饿、寒冷与绝望逼到极限的士兵。

  俄国佬发起疯来是没有边际的,一个贵族军官为了以防万一,命令自己的卫队装弹。。。

  可对面的士兵都看见了,有人在大喊“他们在装弹,他们在装弹”,这一下数千俄军也有人也开始了装弹,他们只是想威逼军官拿出军饷。

  这些俄国军人,曾经是沙皇最忠诚的战士,是欧洲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可现在,他们只是一群疲惫不堪、走投无路的普通人,他们的怒火,只差一点火星,就会彻底爆发。

  而在联军大营里,俄皇亚历山大一世正与各国君主商讨下一步的进攻计划,他并不知道——

  他的军队内部,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牛野一直以为,他必须打到直布罗陀,可这货干的事情,比击沉英国的战列舰更操蛋!

  一月初,只是股市崩溃,工厂倒闭,工人罢工。

  可到了,一月底,当土地税再次增加百分之一,这就如同在茅草仓库里塞进去了一根熊熊燃烧的柴火,整个英格兰的乡村也都开始燃烧。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妈祖军!

  他们这几年,不断骚扰东印度公司,从最开始只影响英国财政百分之一,到现在直接影响了英国财政总收入的百分之十五!

  英国从东印度公司能够抽取的税金,高达英国政府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二十,现在整个东印度公司的收入彻底枯竭。

  为了支援反法同盟,过去几年英国财政部门,只能把各种亏空不断的加载在,国内的各种税收之上,民怨沸腾。

  正如拿破仑说的:“英国其实也走到了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