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当钢铁变为武器和船舶-《1800年之龙腾四海》

  1814年9月的东望城,风掠过澳洲东海岸的桉树林,将金合欢树上的黄花吹得簌簌作响。城东的农田里,李大山弓着背,手中的锄头一下一下地刨开土地,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入粗布衬衫,在后背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日头已经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大山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背脊,望向远处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东望城天际线。这座建立在澳洲东海岸的小城,不过几年的光景,从最早的数百人定居点,渐渐发展成了一个有着五万人口的城镇。

  城东这片农田,种着水稻,土豆、玉米,大豆和红薯,养活着像他这样的普通移民家庭。

  "该回去了。"李大山喃喃自语,扛起锄头,沿着田间小路往家走去。

  他家的木屋坐落在城东边缘,离城区大约一公里。这是一栋简陋但结实的房子,墙壁由砍伐的桉树木材钉成,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能够抵御南太平洋上偶尔来袭的暴风雨。屋前的小院里,他的儿子小虎和小女儿,正和邻居家的小女孩一起追逐一只橘色的野猫,欢笑声在黄昏中格外清脆。

  "爹!"小虎远远地看见李大山,带着妹妹朝他飞奔而来,"爹,你回来啦!"

  李大山蹲下身,一把抱起儿子和女儿,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怎么样,今天没淘气吧?"

  "没有!"小虎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娘说你今天回来得晚,让我们等你吃饭。"

  "乖孩子。"李大山拍了拍儿子的屁股,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屋内,阿秀正在灶台前忙碌。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可算回来了,饭马上就好。"

  李大山放下锄头,洗了洗手,坐在桌旁。屋内的陈设简单而温馨: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角堆放着农具和一些生活用品,壁炉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草药。

  "阿秀,今天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李大山边问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阿秀端上一盘刚烤好的玉米饼,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下午,东望城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说是...说是政府派来的。"

  李大山挑了挑眉:"政府?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给了我这个。"阿秀从隔壁房子里,取出一把用粗布包裹的长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李大山疑惑地解开布包,露出一把深棕色的前装燧发枪,枪管上还残留着工厂打磨的痕迹,木质枪托光滑而结实。

  "这是......"李大山拿起枪,仔细端详着,枪身约三尺长,枪管上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和编号。

  "他们说,这是给你的。"阿秀解释道,"还有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李大山放下枪,接过阿秀递过来的一张纸。

  走出房子,让村里会识字的人念给他听。

  信的内容简短明了:李大山先生,鉴于您作为东望城新移民的贡献,特此配发燧发枪一支,用于自卫与公共服务。请您于每月逢十之日,到东望城军营参加一天的军事训练。此致。

  落款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政府部门的印章,识字人说:“东望城民兵部”。

  再次回到家,李大山拿起枪,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笑着说:"这玩意打鸟不错。"他拉开扳机,用仔细看了看枪管,又合上,动作虽然生疏但认真。

  小虎好奇地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爹,让我看看!"他接过枪,小手紧紧握住枪托,模仿着大人的样子举起来,爱不释手。

  阿秀却皱起了眉头:"大山,你有没有想过,为啥会发枪给我们?"

  李大山放下手中的水杯,沉思片刻,然后耸了耸肩:"野地里只有袋鼠,还有一些野狗"他摇摇头,"谁知道呢,阿秀,这种事情,想太多也没用。"

  "可是......"阿秀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大山打断。

  "发了,我们就收着,每个月去训练一下,就算了。"李大山站起身,将枪小心地挂在墙角的钉子上,那里原本挂着一把猎刀和一把斧头,"饭好了吗?我饿了。"

  阿秀看着丈夫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盛饭。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沉默中进行。小虎和妹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枪,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阿秀则时不时偷瞄那把枪,眉头紧锁。

  夜幕降临,李大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和远处丛林中传来的不知名动物的叫声。阿秀在他身边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山,我真的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无缘无故发枪,还要定期训练......"

  李大山翻了个身,面对着妻子:"阿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想想,我们刚在这片土地上安顿下来,能有什么危险?东望城虽然不大,但有军队驻守,还有其他移民。再说了,"他顿了顿,"这把枪,我们收着,不去惹事,不就没事了吗?每月去训练一天,就当是......去城里见见人,了解了解情况。"

  阿秀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小心保管那把枪,别让小虎碰它。"

  "放心吧,我把子弹藏起来。"李大山轻声回答,在黑暗中微微一笑。

  窗外,一轮明月升起,银色的光芒洒在东望城东边的农田上,也洒在那把挂在墙上的新枪上,映出冷冽的光芒。远处,东望城的灯火点点,守护着这座新兴城市的安宁与未知的明天。

  李大山闭上眼睛,明天还要早起下地,今天劳动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了。至于那把枪和每月的训练,就按他说的,发了就收着,去训练就去训练,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懒得多想。

  李海潮其实在六月就开始准备这件事,复仇者号下水的时候,陈老豆带着牛野的信来找他。

  信很简单,就十二个字:“保家卫国,以防万一,全民皆兵”

  于是,铁矿港城,东澳岛和悉尼城的三个兵工厂开始动了。

  铁矿港负责自己和西海城的全民武装;东澳岛负责所有海船船员的全民武装;悉尼的兵工厂负责悉尼和东望城的全民武装。

  共需要武装二十万把步枪,一百万颗手雷,另外还需要生产一千门马拉六磅线膛炮。

  最先装备20到30岁的男子,逐步覆盖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所有的男人。

  每个月三天的训练,叫进行按村庄编队,建立指挥体系;同时,要教导他们打枪和炮,还有基本战术训练。

  第一年结束后,第二年开始要接受海船训练。每次要出海一天,学习基本海船工作,例如看海图,看星星知道南北,升帆,如何在海上保养武器,如何在海上进行瞄准炮击,以及登船战的演练。

  总之,李海潮成立了一个城市民兵部,这样做有两点好处:第一,不花钱!是的,这非常重要,妈祖军没有那么多银子养那么多军队;第二,真有人进攻澳洲,那么他们要面对超过二十万,拥有线膛枪和线膛炮的民兵部队,这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将是噩梦!

  与此同时,兰芳共和国也在慢慢武装,但是他们的财富总数远远少于妈祖军。目前只能将陆军部队扩充到万人,补充九磅大炮。而海军扩充到50条战舰,但兰芳国的五十条战舰大多都是二手的老式海船,航速都在六节到八节,也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安装发动机,主要做近海防御工作。

  可装备线膛炮的兰芳共和国海军,共拥有700门线膛炮,其实已经力压大清水师,是实际上的亚洲第二舰队。

  镀锌钢铁龙骨的引入,让妈祖军造船速度开始慢慢提升。

  要知道,龙骨被称为“船之魂”,强调承受复杂应力和长期耐久性,龙骨对木材的要求可能极高。因为龙骨要承受来自各个方向的复杂应力,且长期处于恶劣的海洋环境中,对木材的综合性能要求极为苛刻,任何一个方面的不足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影响整个船体的安全和使用寿命。

  在东南亚和中国,有不少木材可用于制作海船龙骨。

  在中国能够制作60米以上大型风帆船的木料,主要是铁力木,楠木和榆木。

  一,铁力木是热带常绿乔木,材质坚硬无比,强度高,结构均匀,耐久性好,抗虫蛀和耐腐蚀能力强,能承受船只在海洋中航行时受到的各种压力和冲击力,是制作龙骨的优质材料。

  铁力木生长极为缓慢,一般需要 200年到300 年才能长成可供建造龙骨使用的大树。

  二,楠木种类繁多,其中一些品种如桢楠等,材质坚硬,纹理美观,有淡淡的香气,耐腐防虫。它的韧性和稳定性较好,能适应海洋环境的变化,保证龙骨在长期使用中不变形、不损坏。

  楠木生长周期长,通常需要 200年到250年左右才可以达到适合制作龙骨的规格。在生长过程中,它需要充足的时间来形成坚实的木质结构。

  三,榆木,榆木材质坚硬,强度较高,有较好的耐磨性和抗冲击性。虽然其耐水性和耐腐蚀性相对铁力木等稍弱,但经过适当处理后,也能满足海船龙骨的基本要求,并且榆木资源相对较为丰富。

  榆木生长速度中等偏慢,一般需要 150年到200 年可以长成符合一定标准的木材用于龙骨制作。不过,其生长环境和具体品种也会影响生长年限。

  东南亚也有适合做海船龙骨的木材

  比如,柚木。柚木是世界公认的高档木材,具有极强的耐腐蚀性,能抵御海水、海风和各种化学物质的侵蚀,而且木质坚硬,纹理美观,尺寸稳定性好,在潮湿的环境中也不易变形,是制作海船龙骨和船体的理想材料。

  柚木生长较为缓慢,通常需要100年到120年才能达到可利用的直径和强度,用于制作海船龙骨时,一般会选择生长更久、树干更粗壮的树木,以确保其质量和性能。

  檀木(如紫檀、黑檀等),檀木类木材质地坚硬,密度大,强度高,具有良好的耐磨性和抗腐蚀性。它们还具有一定的香气,能起到一定的防虫作用。不过,檀木资源相对稀缺,价格昂贵。

  檀木生长极为缓慢,像紫檀等品种,可能需要 200 - 300 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长成可用之材。其生长过程中对环境要求较为苛刻,生长速度受到很大限制。

  最后是龙脑香。龙脑香是东南亚热带雨林中的高大乔木,木材坚硬,强度高,耐腐性较好,能够承受较大的压力和重量,适合用于建造大型海船的龙骨。

  龙脑香生长周期长,一般需要 150年到250 年才能长成可供建造龙骨的大树。

  可以想一想,要找一棵生长两百年,还要生长过程中没有弯曲,长得高大挺拔的木料,有多么不容易!

  更不要说,把这么巨大的木料砍伐,运输和烘干的整个过程,需要投入多少人力和物力。

  虽然,中国工匠有一门绝活,能够将巨大的木料进行拼接,但对于船舶的龙骨,大多数船舶工匠还是认为原生的木料,更为坚固和耐用。

  也有一种说法,原生木料里有龙气,在面对大海风浪时,能够乘风破浪,龙游四海。

  但现在,一切都在改变!

  妈祖军的造船厂已经开始进行混合建造,每建造一条木料龙骨,就同时开工建造一条钢铁龙骨海船。

  这件事陈老豆在负责,这一辈子在海上讨生活的老海佬,看的其实比很多人都远!

  1814年7月的广州,暑气蒸得珠江水面泛起一层晃眼的银亮。陈老豆就像一个老农,蹲在船厂码头边的老榕树下,抽着旱烟,粗布褂子后背洇出一片深色的汗渍。

  您怎么看,也不会觉得这是老海盗头子。

  "陈大家!您发啥愣呢?"船厂王师傅拎着个竹筒走过来,筒里装着刚打上来的凉茶,"来,喝一口老凉茶”

  陈老豆接过竹筒咕咚灌了一口,喉结滚动。

  "我在琢磨龙骨的事。往后我要是下单,要造三千吨、四千吨,甚至五千吨的海船,这木料......"他指了指远处江面上停泊的几艘帆船,桅杆上还挂着褪色的三角旗,"怕是找不着好木头喽。"

  几个老工匠围过来,有人掏出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着。王师傅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长条:"咱造两千料的木船,龙骨用雷州的红椎木,树龄得过百年,树干直得像箭杆,砍下来还得晾三年,去掉水分和虫眼。可要是三千吨的船......"他画了道更长的线,"龙骨少说三十丈长,直径得九尺往上。上个月我托人去广西深山里寻,连棵能用的木王都没找着。"

  "缅甸运来的柚木呢?"年轻工匠小李插嘴道,"我听人说那木头硬得很,虫子啃不动。"

  王师傅摇摇头,"好工匠难,好木料更难啊!你瞧。"他指着远处的一根木料,"表面看着结实,可中间有空心。我拿凿子敲了敲,声音发空。拼接十块八块做龙骨?接头处经不起海浪十年冲刷。再说了,柚木虽不怕虫,可架不住海水泡久了会胀——去年'福顺号'的柚木龙骨,才用了五年,船底就拱起半寸,修都修不好。"

  这时,铁匠铺的老张头扛着把烧红的铁钳走过来:"铁矿港造大船用铁骨,要不试一试"

  王师傅眼睛一亮,又暗了下去:"我也琢磨过这事儿。"他指向江边堆着的几根新到的铁条,那是准备给小船打锚用的,"可铁骨贵啊!一斤铁比十斤木头还金贵。更别说咱这手艺——打铁龙骨得会锻焊,得会锻接头,咱船坞的老工匠,哪个会锻焊?"

  王师傅用烟袋锅子敲了敲地上的图纸:"陈大家,你说实话,铁矿港那边的龙骨造价贵吗?真能顶的住海水侵蚀?"

  陈老豆蹲下来,抓了把江边的细沙,任由它们从指缝里漏下去:"我是船东,不管钢铁有多贵,未来的大船只有可能是铁龙骨"

  他抬头望向江面上缓缓驶过的帆船,那些木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却也透着一股子脆生生的单薄。"木头龙骨再好,有两桩难处。"陈老豆掰着手指,"一是尺寸——大船要大龙骨,好木头越来越难寻;二是寿命——木头怕潮怕虫,十年八年总有烂的地方,铁骨呢?铁矿港说,镀锌的铁骨泡十年海水也不带烂的。"

  小李挠了挠头:"那咱真要换铁骨?可咱这手艺......"

  "手艺是死的,人是活的。"陈老豆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你们爹那辈造木船,我们老祖宗怕还用竹筏。时代在变,船也得变。必须摸透了铁骨的门道——"他指向远处正在组装的一艘新船,那船的龙骨虽还是木头的,却已经比传统的粗壮许多,"你们要有骨气,用铁骨造出比洋人还大的海船。"

  夕阳把珠江水染成了橘红色,陈老豆望着江面上穿梭的船只,轻声说:"不是不想用老手艺和好木头,是我们的船要往更远的地方去,要装更多的货,要经得起更大的风浪......靠木头,撑不起这样的台面。"

  老工匠们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叹气,有人点头。

  “从今日起,第一造船厂,造一条木头船,就造一条铁骨船。钱我来出,你们把手艺学好!”,陈老豆已经看过复仇者级,他觉得那船行,路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