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火玉冠光照西市,金镶簪影动仙俦-《大圣再闹天宫》

  话说一行人顺着西市的青石板路往前挪,脚下的石板被往来行人踩得溜光水滑,缝隙里嵌着些细碎的蔷薇花瓣——许是从街角那家“醉花阴”花店飘来的,花瓣边缘还带着点蔫了的粉白,混着青石板的潮气,透着股甜丝丝的淡香。

  奎木狼怀里揣着三个锦盒,鼓囊囊的像揣了窝刚出壳的小兽,棱角把月白锦袍的衣襟顶得老高,活脱脱凸起三道棱。

  他特意用胳膊肘紧紧夹着,指节都泛了白,生怕走快了颠坏里面的宝贝,脚步放得慢悠悠的,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像揣着满兜鸡蛋的老母鸡,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鼻息拂过颔下的玉坠,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

  “全塞怀里,不硌得慌?”井木犴瞅着他那副拘谨模样,忍不住打趣,手里的鸟笼轻轻晃了晃,笼里的虹音雀扑棱着七彩翅膀叫了两声,尾羽扫过笼壁的铜环,“叮铃”脆响像是在帮腔。

  奎木狼低头拢了拢衣襟,把盒子往里按了按,硬邦邦的边角硌得肚皮发疼,像揣了几块带棱的小石子,却梗着脖子逞强:“不碍事!想当年我穿银甲征战,甲片比这硬十倍,边缘还带着棱,照样翻山越岭、冲锋陷阵,这点疼算什么?”他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锦盒,指尖触到天鹅绒的软布,布面绣着细密的缠枝纹,蹭得指腹发痒,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再说了,这些物件金贵着呢——你闻这盒里的火珀香,是西域百年松脂凝的,稍一颠簸就散了味,别说硌着,就是让我捧着走十里地,也乐意。”

  娄金狗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尾巴尖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扫得身边的货摊布帘“哗啦啦”响,惊得摊主探出半个脑袋看究竟。“果然有了意中人就是不一样,”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奎木狼的腰,“以前让你帮我拎个酒葫芦都嫌沉,说什么‘武将的手是握剑的,不是拎酒的’,现在揣着一堆硬疙瘩倒不嫌累了。不过我得问问,”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凑到奎木狼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说什么机密事,热气吹得奎木狼耳根发烫,“你这砂金缎做的坎肩,还有那星缠珠钏、金砂嵌宝簪,心月狐星君真能瞧上眼?她姑娘家在瑶池待过,见惯了瑶池的奇珍异宝——上次我听太白金星说,她窗台上摆的玉簪子,都是昆仑玉髓雕的,你这玩意儿,可别嫌你送的寒酸,到时候扔回来,看你脸往哪儿搁。”

  “你再乱说!”奎木狼脸“腾”地一下红了,像被烙铁烫了似的,从耳根红到脖颈,连耳后的绒毛都透着粉,伸手就去拍娄金狗的脑袋,掌心带起的风都带着急,“小心我揍你个满地找牙!我跟狐姐清清白白,就是同僚情谊,送这些东西不过是……不过是觉得新奇,让她开开眼罢了!”话虽如此,他的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被阳光一照,红得发亮,连襟口垂着的玉佩都跟着晃,叮当作响像在替他打圆场。

  正说着,白衣仙子突然停下脚步,鬓边的珍珠耳坠“叮咚”颤了颤,指着前面一个挂满亮晶晶物件的摊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你们看!那摊位卖的全都是饰品,金的银的,还有带宝石的,红的绿的蓝的,瞧着倒稀罕——你看那支金步摇,穗子上的珍珠圆得像晨露,不妨过去挑几个?说不定有合心意的。”

  玄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摊位的木架上挂满了各式物件,发簪、手镯、耳环、项圈,琳琅满目得晃眼。

  阳光照过,反射出一片金光银辉,把周遭的空气都染得金灿灿的,连路过的胡商头巾上的宝石都跟着闪。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白玉簪,簪头雕着朵素净的兰花,花瓣边缘的纹路被摩挲得光滑,是当年瑶池宴上王母所赐,虽温润,却少了几分异域风情的新奇。“也好,”她微微颔首,指尖捻了捻手腕上的银镯,镯子上的回纹磨得发亮,“正好看看胡商的手艺,让这三个糙汉子在一旁等着便是,省得他们在这儿添乱。”

  白衣仙子扭头对奎木狼三人扬了扬下巴,银裙上的银丝络子闪着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们三个就在这儿等着,别跟过来捣乱。尤其是井木犴,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可别跟奎木狼拌嘴,都管好自己的嘴,听见没?若是不听话,回头我让玄女娘娘罚你们抄《天规》一百遍,用朱砂笔抄,抄得手酸!”

  奎木狼、井木犴和娄金狗连忙点头,像三个被先生罚站的学童,乖乖站在摊位旁的老槐树下。

  那槐树长得枝繁叶茂,绿荫铺了满地,像块巨大的绿绒毯,正好挡住头顶的烈日,叶隙漏下的光斑在地上晃悠,像撒了把碎金子。井木犴瞅见旁边有块光溜溜的青石板,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带着股石头特有的温热,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咚”地一声,震得石板缝里的土都飞起来,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溅起些细小的尘土:“这石头晒得暖和,坐着舒坦,比天庭的玉座还得劲儿——玉座看着金贵,夏天冰得人骨头疼。”

  娄金狗笑着挤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差点把井木犴挤得摔下去,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两块石头碰了面。“那边去去,让我也挤挤,站着怪累的,”他坐稳了,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灰末子在阳光下飞了飞,抬头看见奎木狼还傻愣愣地站着,背挺得笔直,像杆标枪,忍不住问,“你咋不坐?难不成还怕我们抢你的宝贝?放心,就你那点心思,谁稀得抢?——再说了,真要抢,你也拦不住。”

  奎木狼往怀里紧了紧盒子,眉头皱得像个疙瘩,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气音:“坐不得!这石头硬邦邦的,万一碰着里面的发簪、钏子,磕坏了边角,或者把火珀香的香气闷坏了,可怎么好?”他指尖隔着衣襟摸了摸最上面的盒子,“还是站着稳妥,我多站会儿没事——以前在战场上,站三天三夜都熬得住。”

  娄金狗和井木犴对视一眼,捂着嘴偷偷笑,肩膀都在抖,像揣了两只小耗子,也没再打趣他。

  井木犴从怀里摸出把小米,往鸟笼里撒了点,小米粒落在竹篾上“沙沙”响,逗弄着笼里的虹音雀,那鸟儿啄着小米,脑袋一点一点的,吃得正香,羽毛上的七彩光在树荫里忽明忽暗;娄金狗则眯着眼晒起了太阳,嘴角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调子忽高忽低,像是从哪个酒肆听来的,倒也乐得清静。

  另一边,玄女和白衣仙子已经走到了饰品摊前。

  那摊位的掌柜是个高鼻梁的胡商,眼珠是浅浅的碧色,像浸在水里的橄榄石,正用块雪白的绒布擦拭一支金簪,布上沾了些金粉,闪着光,擦得越起劲,金簪的光越亮,像要把周遭的光都吸进去。

  见有客人来,他连忙放下布,拱手行礼,掌心的纹路里还沾着点金屑,用生硬的中原话说:“姑娘们好眼光!我这摊上的物件,都是西域独一份的,从波斯国、大食国那边运过来的,别处可买不着,保证新鲜——你看这支金簪,昨儿刚从骆驼上卸下来,还带着沙粒呢!”他指了指簪尾,果然粘着点细沙,在阳光下泛着金。

  玄女的目光最先被一支金簪吸引,那簪子通体用纯金打造,黄澄澄的,像用阳光铸的,簪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纹路里还嵌着些碎金,阳光一照,碎金在纹路上滚来滚去,更显得精致。

  头部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的眼睛和尾羽上镶着几颗白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像极了冰雪凝结的光,却又比冰雪亮十倍,连凤凰的羽毛纹路都刻得清清楚楚,根根像真的一样。“不知这个发簪叫什么名字?”她伸手轻轻拿起,指尖触到冰凉的金面,竟带着几分温润,不像寻常金子那般滞涩——许是被人盘久了,沾了人气。

  守摊的女随从连忙上前,她梳着高髻,插着支金步摇,步摇上的珠串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像泉水滴在玉盘里,脆生生的。“姑娘好眼力!”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自豪,“这发簪叫金镶钻簪。‘金’是说它全身用足赤黄金打造,半点杂质没有,您用牙咬一下,保证能留下印子——不信您试试?”她往玄女手边递了递,“头部这凤凰,眼睛和尾羽用的是宝石做点缀,这宝石在我们那边称为‘钻石’,是从西域的石山深处挖出来的,硬得能划开玉石,亮得能照见人影呢,晚上放在屋里,都能当小灯用——上次有个波斯商人,就用这钻石当火把,在黑夜里走了十里地!”

  玄女听后点了点头,将金簪凑到眼前细看,那钻石的切面多得像蜂窝,一层叠着一层,每一面都反射着阳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像对着一小片星空,连自己的睫毛都映在上面,根根分明。“果然奇特。”她赞了一句,指尖轻轻拂过凤凰的翅膀,雕工精细得连羽毛的纹路都清清楚楚,甚至能摸到翅膀边缘的小锯齿,便将金簪放回原位,绒布上留下个浅浅的金痕。

  白衣仙子则拿起一个发冠,那发冠底座是块红得像火的玉石,红里透紫,紫里泛金,上面缀着三根青蓝色的尾羽,羽尖泛着淡淡的金光,根根分明,羽管处还留着细微的绒毛,看着倒像鸟儿的翎羽,却比寻常鸟儿的羽毛亮得多,像浸了月光。“这发冠挺奇特的,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她轻轻晃动发冠,玉石上的光和羽色交织在一起,竟透出层暖暖的光晕,像捧着团小火苗,把她的脸颊都映得发红,连鬓角的碎发都染上点金红。

  女随从笑着解释,眼睛弯成了月牙,步摇上的珠子晃得更欢了:“这个叫火玉翎冠。底座是西域火山玉,是从活火山的岩浆里挖出来的,挖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呢,天生带着暖意,冬天戴在头上,耳朵都不会冻着——上次有个雪国的王子戴了,连耳罩都省了;上面这三根是青鸾尾羽,青鸾可是神鸟,尾羽百年才换一次,稀罕得很,据说戴在头上还能引来百鸟呢——前儿个在城外试戴,引来了一群白鹭,围着转了半天才走。您晃动它时,玉光与羽色交织,自带暖光,夜里看着尤其好看,像顶着片晚霞,红的紫的金的,在黑地里能映亮半张脸呢!”

  玄女也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只见火山玉的质地细腻得像婴儿的皮肤,摸上去滑溜溜的,带着点温温的潮气,上面还天然带着些像火焰纹路的红丝,蜿蜒曲折,真像有团小火在里面烧,红丝的尽头还泛着点金,像火苗的尖。

  青鸾尾羽的根部用赤金包裹着,镶得严丝合缝,金与玉与羽,三色搭配得恰到好处,连羽管上的细纹都看得清。“做工确实很精致,”她点头道,“可以给那些有地位的人带,既显身份,又不落俗套,比那些只会镶金嵌宝的俗气玩意儿强多了——上次见托塔李天王戴的金冠,镶得跟个钱袋子似的,看着就沉。”

  女随从赶紧帮腔,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姑娘说得是!这发冠啊,最适合皇亲国戚或者地位非常高的商人戴,上次波斯国的王子来,还想买走给国王做寿礼呢,我家主人没舍得卖,说要留给懂行的人——您看这火山玉上的火纹,得在岩浆里滚过三遭才长这样,差一点都出不来这色儿!”

  “这发冠多少钱?”玄女问道,指尖在火山玉上轻轻摩挲,能感觉到玉石里透出的微弱暖意,像握着颗小暖炉,连指尖都暖烘烘的。

  “八百两黄金。”女随从伸出八个手指,指尖的蔻丹红得像玛瑙,“火山玉与青鸾尾羽均为西域稀有物,十年都难凑齐一套,光打造这发冠的工匠,就花了三年功夫,每天只敢雕两个时辰,生怕弄坏了料子,工艺复杂得很——您看这羽根的镶金,得用镊子一点点嵌进去,多一分就凸,少一分就松,一点都不贵。”

  玄女也不还价,从怀里掏出个描金的锦囊,锦囊上绣着缠枝莲,金线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打开一看,里面是八个一百两的金锭,金锭上印着“天工”二字,边缘还刻着祥云纹,一看就是天庭特制的,比凡间的金锭成色好得多,黄得更润,掂在手里沉得压手。“给你。”她将金锭递过去,声音平静无波,像只是递过去一块寻常石头。

  女随从眼睛笑得眯成了缝,连忙接过金锭,用小秤称了称,秤杆上的星子看得仔细,又用软布擦了擦上面的指印,才小心翼翼地把火玉翎冠放进一个雕花的紫檀木盒子里。

  盒子上雕着缠枝莲,纹路里还嵌着金粉,打开一看,里面垫着厚厚的红绒布,把火山玉衬得愈发红艳,像团跳动的火焰,连尾羽的蓝光都更亮了。“姑娘,请接好,”她双手捧着盒子递过去,语气里满是叮嘱,“这玩意儿娇贵得很,可别磕着碰着,火山玉虽硬,却怕骤冷骤热,不然会裂开——上次有个客人用冷水洗,裂了道缝,心疼得直掉泪;青鸾尾羽也怕潮,梅雨天得拿出来晒晒,不然会发暗,像蒙了层灰。”

  玄女接过盒子,轻轻合上,紫檀木的香气混着点玉的潮气飘出来,挺好闻。她又将目光投向一对镯子,那镯子是红玛瑙做的,红得像血,却又透着种温润,不像血那么刺眼,倒像夕阳落进水里的色,上面雕满了缠绕的胡藤花纹,藤蔓盘根错节,枝桠上还雕着卷须,看着倒有几分生命力,藤蔓的节点处嵌着银珠,雪白的银珠点缀在红玛瑙上,像雪落在红梅上,看着倒有几分异域风情。“这种镯子叫什么名字?”

  女随从指着镯子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指尖划过藤蔓的纹路:“这个叫缠枝玛瑙镯。用的是西域红玛瑙,您看这颜色,红得像天边的晚霞,是从昆仑山深处采的,每一块玛瑙都得在温泉里泡上三年,才能这么温润,不然会带着股石腥气——泡足了三年的,摸着就像摸块暖玉。

  上面雕的胡藤花纹,是我们那边的吉祥图案,寓意‘生生不息’,藤蔓节点嵌的银珠,是雪银做的,软得能捏变形,遇热时玛瑙会透出淡淡的粉色光晕,像害羞的姑娘似的,可好看了——您握在手里焐会儿试试?保准变色!”

  “多少钱?”玄女问道,拿起一只镯子往手腕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玛瑙贴着皮肤,凉丝丝的,很舒服,像贴了块冰玉。

  “四百五十两黄金。”女随从指尖点着镯子上的纹路,指腹轻轻摩挲过藤蔓的卷须,那纹路细得像发丝,却深嵌在玛瑙里,摸不出半点毛刺,“打造这对镯子的工匠,都是我们那边最老的匠人,头发白得像雪山的雪,手上的老茧比核桃皮还厚。光雕这花纹就用了半年功夫,每天从日出雕到日落,眼睛都熬红了,一点都不糊弄。您看这藤蔓的纹路,从根须到梢头,没有一处是断的,多流畅——就像真的藤子顺着玛瑙爬上去了似的。”

  玄女听得认真,指尖顺着藤蔓的走向滑过,冰凉的玛瑙沾着点摊位上的尘土,她用袖口擦了擦,玛瑙立刻亮得能映出人影。“确实值这个价。”

  她爽快地从锦囊里数出四个半百两的金锭,金锭碰撞的“当啷”声清脆悦耳,“给你。”接过装镯子的盒子时,指尖触到盒面的银錾花纹,冰凉又精致,她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揣进怀里,锦缎衣襟立刻凸起一小块,像藏了颗暖融融的小太阳。

  白衣仙子这时正盯着另一对镯子出神,那镯子是赤金打底,表面鎏的薄银像层月光,把赤金的艳压下去几分,黄白相间得恰到好处,既不张扬,又透着贵气。

  间隔镶嵌的绿松石是不规则的形状,有的像月牙,有的像水滴,绿得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芽,带着股子野趣的生气。

  她伸手拿起一只,镯子内壁贴着腕子的地方凉丝丝的,上面刻着些弯弯曲曲的字,像符咒,又像某种文字,笔画里还嵌着点细银,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一款叫什么名字?”她晃了晃手腕,镯子上的绿松石跟着颤,“看着倒比缠枝玛瑙镯素雅些,不那么奢侈,戴在手上轻便得很,应该挺舒服。”

  女随从凑过来,看着那镯子眼里泛着光:“姑娘好眼光!这个叫鎏金嵌绿松石环。赤金打底,纯得能映出人影,表面鎏的这层薄银是雪山上的银矿炼的,软得能掐出印子,戴久了也不会磨手;间隔镶嵌的绿松石,是从西域的戈壁滩上捡的,风刮日晒了几百年,历经风沙打磨,质地坚硬得很,别说掉地上,就是用锤子敲都敲不碎。”她顿了顿,指着内壁的字,“镯子内壁刻的是极小的胡文符咒,是我们那边的高僧对着月亮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经开光过的,能够护持手腕,保平安呢。您戴着它做事,就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也能挡一挡。戴久了,这绿松石还会养得更绿,像浸了油似的,能养人。价钱也公道,三百八十两黄金,比那玛瑙镯划算多了。”

  白衣仙子听得心动,从怀里掏出个绣着玉兰花的小锦囊,锦囊的丝线是银灰色的,绣的玉兰花瓣边缘还坠着点细珠,一抖就“沙沙”响。她数出三百八十两黄金递给女随从,接过镯子时特意在腕上戴了一只,另一只放进盒子里。抬手晃了晃,绿松石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与她银裙上的银丝络子交相辉映,倒也别致。镯子碰撞的声音“叮铃”脆响,像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动,听得人心头敞亮。

  玄女这时已提着装有火玉翎冠的紫檀木盒子往回走,她走到老槐树下,见井木犴正歪着头逗鸟,娄金狗靠着树干打盹,奎木狼站得笔直像个桩子,怀里的盒子把衣襟顶得老高。

  她把盒子往井木犴面前一递,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拿好了。玉帝让你们三个出来买一些胡商奇特的商品,你们倒好,一个比一个会偷懒,就知道在这儿晒太阳、逗鸟,真当出来游山玩水呢?回头复命时,看玉帝怎么问你们。”

  井木犴连忙从地上弹起来,怀里的鸟笼差点脱手,他稳稳接住盒子,入手就觉得沉,紫檀木的香气混着点玉石的潮气往鼻子里钻,好闻得很。他嘿嘿笑着挠挠头:“娘娘,其实光一只虹音雀就够了,这鸟儿又会唱曲儿又通人性,比什么死物件都强,玉帝见了保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