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百目游行-《第七子,血字遗诏》

  一、夜盲协议·第一夜

  戌时鼓歇,京城九门同时落锁。

  两派私兵换上无标识黑衣,袖口绣“盲”字,以“验赤”为名,逐街逐户搜眼。

  帝党柳羡下令:“不留活口,只留赤目。”

  摄政王派薛无羁(左眼已废)补令:“剜目为证,以数取胜。”

  街巷两端,黑影对撞,刀光不照脸,只照眼。

  一更未过,护城河漂满“目袋”——

  浸湿的黑布袋里,赤点未熄,像一盏盏被水呛死的小灯。

  二、听雪楼·血榜升级

  雪天子立于碑顶,以火雪碎片为镜,数红线:

  “一千三百四十七条,还差八万。”

  阿阮负剑在下:“百姓开始自剜,以求脱榜。”

  雪天子以指击碑,碑面浮现新令:

  “凡自剜者,雪楼赠‘冰瞳’一对——

  琉璃珠,内藏赤烟,夜放红光,可保全家。”

  令出,铁匠铺改行“冰瞳”作坊,一珠一金。

  京城出现奇观:

  富人戴琉璃“假目”招摇,穷人以空眼眶行乞,

  真假赤点,在雪夜里一齐发光。

  三、玄怪·红线裂变

  火雪碑碎片每被敲打一次,便自我崩裂,碎成更细镜片。

  镜片落地,立即长出新生红线,像红藤爬满街。

  c规则:红线数=存活人口,赤烟升幕,永夜。

  萧庭煜以独眼注视红线疯长,指节发青:

  “他们在逼我提前自盲。”

  他以匕首柄击碎最大镜片——

  碎片炸裂,红线暴涨三千,瞬间爬过他左眼,

  瞳仁内赤点由“日”变“月”,再变“环”,

  离“目赤尽”仅剩十二个时辰。

  四、百目游行·子时

  百姓为保目,自发聚成游行——

  人人以黑布缠头,额前写“盲”字,

  手举空眼眶或冰瞳,口喊口号:

  “还我目,还我光!”

  游行队伍从朱雀大街出发,蜿蜒三里,像一条无头黑龙。

  帝党与摄政派同时派兵“护送”,

  实则清点赤目数量,准备最后一波“收割”。

  两军于街口对峙,刀出鞘,箭上弦,

  只等游行止步,便万箭齐发——

  目标:额前未写“盲”字者,一律射杀取眼。

  五、雪楼中立·雪桥

  听雪楼于朱雀街中段架“雪桥”,桥长七丈,下悬“雪契剑”。

  雪天子传令:

  “凡过雪桥者,雪楼保其一目;

  凡在桥下动刀者,雪楼斩其双手。”

  百姓蜂拥上桥,桥板以冰为骨,承重有限,

  断裂处,人坠入桥底,被雪契剑气削成血雾。

  雾升,与赤烟交缠,像一场红白交混的脓疮。

  萧庭煜与阿阮混于桥中,以火雪碎片为令,逼桥板再生:

  “让开道,我要过桥,也要过局。”

  六、对赌·目数

  桥中央,两派首领对峙——

  帝党柳羡,摄政王派薛无羁,各捧“目箱”。

  箱内以盐水泡眼,赤点不褪,便于计数。

  柳羡:“我派得目一万三千枚,赢局。”

  薛无羁独眼透狠:“我派一万三千零一,多一枚,胜。”

  两人同时望向萧庭煜:

  “第七子,你的目,算哪派?”

  萧庭煜以指抚过自己左眼,瞳内红线已环成“日蚀”。

  “我的目——

  算我自己。”

  他抬手,寒玉匣平举,第七鸦纹在桥顶雪光下,彻底睁眼。

  七、终啄·再开

  青蓝火纹顺他手臂爬上火雪碎片,碎片映出桥底万目,

  火纹与赤烟交汇,轰然一声,化作一只“火雪巨鸦”,

  翼展七丈,鸦身由冰与火交织,瞳孔内旋着无数红线。

  巨鸦俯冲,掠过雪桥,

  所过之处,目箱炸裂,万目同时升空,

  像一场赤色流星雨,被巨鸦吞入口中。

  百姓、兵士、两派私兵,凡被赤点标记者,

  目内红点同时熄灭——

  盲了,却活了。

  柳羡与薛无羁跪地,以手掩目,指缝渗出蓝灰火痕,

  他们的“目数”被巨鸦清零,赌局作废。

  巨鸦吞万目后,体型骤缩,化为第七滴“火心鸦血”,

  回灌寒玉匣,匣背第七字终成:

  “啄目七,万。”

  ——终啄再开,万目归主,咒力永封。

  八、尾声·雪幕初升

  巨鸦消散,雪桥崩裂,听雪楼弟子护百姓退至两端。

  萧庭煜独站断桥中央,左眼红线退尽,右眼黑罩渗血,

  他以手接一片落雪,雪遇火纹,不化,反凝成一只“冰瞳”,

  内藏最后一缕赤烟,像被囚禁的晨曦。

  “百目游行,至此为止。”

  他转身,望向皇城方向,

  那里,赤烟正从金顶裂缝升起,于夜空铺成一层淡红幕布,

  像为即将到来的“永夜”,拉上第一道帘。

  阿阮以剑撑地,望向火雪碑方向——

  碑已碎尽,红线数,停在“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还差一线,赤烟即可升幕遮星。

  她低声问:“下一局,你拿什么赌?”

  萧庭煜把“冰瞳”嵌入寒玉匣盖,火纹与冰纹交叠,像一只眼,永不合上。

  “拿我自己——

  赌京城,睁眼看我。”

  【第四节预告】

  1. 权谋:万目归零,帝党与摄政派同时失去“票数”,两派被迫联手,启“龙脉盲诏”,欲以“百官集体自盲”逼萧庭煜让出终啄主位。

  2. 江湖:听雪楼因“护目”得民心,雪天子地位反超帝权,但楼内出现“第三势力”,以“复明”为号,誓要毁火雪匣,放万目回人间。

  3. 玄怪:赤烟幕布初成,每日子午交刻,幕上浮现“盲诏”——

  一行由万目血点组成的字:

  “永夜将至,唯无目者,得见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