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消失的法杖-《红尘诡事》

  见到王宗翰,他勉强露出笑容:“宗翰老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带着两位年轻人。”他的目光在我和算盘身上扫过,在我脸上略微停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王宗翰寒暄了几句,话头渐渐引向了古文字和符号学,又看似不经意地提到了近期一些涉及异域文明的考古发现。

  当话题隐约触及权杖、特殊符号时,陈教授原本平静的脸色微微一变,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他放下茶杯,语气也不再慈祥友善:“那些东西……牵扯太深,学术界也还没有定论,就先不提了。”

  就在这时,客厅一角的立式老座钟,突然“铛”地一声,自顾自地敲响了,声音沉闷而突兀。可现在明明才上午十点。

  我们都是一愣。陈教授儿子的脸色瞬间白了。

  紧接着,书房里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书本掉落的声音。

  陈教授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又来了……又来了……”

  “陈教授,怎么了?”王宗翰关切地问。

  陈教授的儿子叹了口气,低声道:“自从我爸爸研究完那些资料后,家里就……就老是出怪事。有时候是半夜听到脚步声,有时是书房的灯自己亮,有时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移位……请人来看过,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算盘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着:“好家伙,这法老王的拐棍售后服务挺到位啊,跨国追魂?”

  我站起身,对陈教授说:“教授,如果您信得过,让我看看吧。”

  陈教授紧张的推了推眼镜和他儿子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王宗翰适时开口:“老陈呐,这位小哥是我王家年轻一辈里最有名望的阴阳先生,有些特别的法子,或许能帮上点忙。”

  我走到书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书房里书香弥漫,但一股阴冷粘滞的气息混杂其中。我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书桌上一本摊开夹着几张照片和拓片的厚重古书上。那阴冷的气息,正是从这几张纸上散发出来的。

  我对其他人表示稍安勿躁,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三枚五帝钱,按照三才方位,轻轻压在古书的周围。然后并指如剑,虚点向那阴气汇聚之处,口中默诵安土地神咒。

  一开始,那阴冷气息还在抗拒,书房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但随着咒文持续,以及我自身纯阳气息的逼迫,那气息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开始缓缓消散。几分钟后,书房里那股令人不适的阴冷感终于彻底消失,恢复了正常的温润书香。

  自从上次从剑冢里回来,得到纯阳真人两缕剑意的那刻起,收服这些怨灵如同砍瓜切菜。无论多么强大的怨灵,只要闻到纯阳真人的气息,就纷纷放弃了反抗,当然对我来说,收服怨灵的路上简单了许多。

  我收起五帝钱,对陈教授点了点头:“暂时不会有事了。那东西留下的印记已经被我驱散了。但如果不除掉根源,恐怕以后还会在有麻烦。”

  陈教授亲眼目睹了一切,脸上的惊惧渐渐化为震惊,继而是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颤抖:“小王先生……不,王师傅!感谢!太谢谢你了!”

  重新落座后,陈教授的态度彻底转变了。他挥了挥手支开了儿子,然后看着我们,长长地叹了口气。

  “宗翰老兄,还有这位王师傅,你们……是为了那根权杖来的吧?”他轻叹了几声,眼中多了些许无奈,仿佛不再是那个闭口不谈的学者,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倾吐的欲望。

  我们默认了。

  “那东西……邪门的很呐!”陈教授眯起眼睛,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我和这些古怪东西打了一辈子交道,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活着的符号!它们不仅仅是留在权杖上的古代刻文,更像是……承载着诅咒和执念的容器!”

  他告诉我们,根据他的破译,那根法杖属于一位神秘、以追求永生和掌控冥界闻名的法老。法杖上的核心符号,并不是祈求神明庇佑,而是强制性的契约与掠夺——试图用它的力量,强行打开生死界限,窃取冥界的力量,甚至是……干扰亡魂的归宿。

  “它不仅仅是一件象征物品,”陈教授脸色凝重,“它本身,就可能是一个小型的冥界入口或者信标。那些文字是活的,并且整条法杖似乎像有生命一样。任何长时间接触试图解读它核心秘密的人,都会被它标记,被那股来自冥界的死寂之气缠绕。我……我差点就……而且,我那位老朋友前几天打电话来说,那根法杖突然离奇的消失了,丝毫不见踪迹……”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现在这根法杖是在哪里发现的?”我抓住关键问道。

  陈教授摇了摇头:“因为是秘密发掘,具体的位置,那个老朋友没有说明,这是属于最高机密。但他透露过一个线索,说那根法杖出土的地方,是在一片偏远被称为‘被烈日遗忘的峡谷’的干涸河床深处。那里,据传说,那里是被神抛弃的地方,孤独的埋葬着那位不被正史记载的冥法老。”

  被烈日遗忘的峡谷!

  这是一个极其宝贵的地名线索!

  随后,我又拿出了神秘短信发来的照片和笔记,交给了陈教授。陈教授仔细观察过后,给出了确切答案。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过那根法杖的实物,但就上面的文字和阴刻来看,和他见过的那根黄泉法杖应该是同一件东西。

  离开陈教授家时,老人紧紧握着我的手,再三道谢,并再三叮嘱道:“王师傅,那地方……据说很多人都有去无回。你们要要去的话,千万!千万小心!”

  回到铺子,红绣山庄的清荷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们通过自己的渠道,核实了陈教授提供信息的可靠性,并且带来了关于那个区域的地理和气候资料,以及行动计划。

  晚上,月玲帮我收拾着行装。这一次,她没有哭,也没再多说劝阻的话,只是把各种药品、防护用品塞了又塞,直到背包再也装不下。

  夜深人静时,她依偎在我怀里,身体颤抖。我们没有说话,只是用最直接、最热烈的方式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所有的担忧、不舍、恐惧与决绝,都化作了无声的缠绵与近乎疯狂的占有。黑暗中,我能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我的肩头。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我背起行囊,看着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哭的月玲,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

  说完,我转身,毅然走出了铺门。

  门外,清荷、算盘、青黛、紫苏,以及王家派来的两名精通生存格斗的好手已经整装待发。车停在路边,它将载着我们前往机场,开始这段吉凶未卜的异国之旅。

  寻找那根掌控着生死界限的黄泉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