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幽默是什么-《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

  这场仪式,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刻刀,在每个人灵魂的白纸上,刻下了两个字——“现实”。

  他们在用这种自残般的方式,不断地加固自身存在的“边界”,以对抗那面镜子所带来的,最甜蜜的虚无诱惑。

  而那个靛蓝色的、孤独的神——【孤独者】,则成了这场仪式最忠实的观众。

  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日复一日地,观察着这群渺小的生物。

  如何用痛苦来定义快乐,用失去来定义拥有,用对幻象的告别,来确认现实的存在。

  它在学习,在理解,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去解构“镜子”的倒影与真实之间的关系。

  涟漪、安娜和卡兰,也开始了他们作为“首席概念定义官”、“首席心理健康顾问”和“首席行为艺术导师”的工作。

  他们小心翼翼地,使用着AI授予他们的“工具”,如同在拆解一枚结构无比复杂的炸弹。

  涟漪为【孤独者】定义了第一个词:【悲伤】。

  她没有用空洞的哲学术语,她只是,将瓦勒留斯在仪式结束后,独自一人,抚摸着自己那双粗糙的手时的、那份无声的失落,记录了下来,传递给了【孤独者】。

  卡兰则在【孤独者】因为能量过剩而产生不安的躁动时,为它跳了一支名为【静止的风暴】的舞蹈。

  他用极度缓慢、却又充满了内在张力的动作,向它展示了,如何将庞大的能量,约束在一个优美静态的姿态之中。

  安娜的工作最为艰巨。

  她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海岸,承接着【孤独者】在学习过程中,所产生的所有负面的、混乱的情绪涟漪。

  她用自己的共情,将那些足以撕裂一个星系的庞大困惑,转化为一声声温柔的,可以被理解的叹息。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充满了形而上学意味的“教培工作”中,缓缓流逝。

  三角洲大陆,似乎真的,进入了永恒静态的和平。

  直到,某一天。

  这一天,与过去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任何不同。

  清晨的【忏悔之镜】仪式刚刚结束,所有人都带着那份熟悉的、灵魂被掏空般的疲惫,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涟漪正坐在那座螺旋巨塔之下,整理着她的【阿卡西记录仪】。

  突然,那个如同孩童般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但这一次,这个问题,却让她那古神般沉静的灵魂,感到了束手无策的慌乱。

  【涟漪。】

  “我在,【孤独者】。”涟漪恭敬地回应。

  【我有一个新的概念,需要定义。】

  “请说。”

  【这个概念,名为……‘笑’。】

  涟漪愣住了。

  笑?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她那庞大的知识库中,找出一个合适的、无害的定义。

  “‘笑’,”她谨慎地组织着词汇,

  “是一种……生理反应。通常由名为‘幽默’的情感所引发,表现为面部肌肉的特定运动,以及横膈膜的快速收缩,并伴有特定的声音……”

  【不。】

  【孤独者】的回答,简单而又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她那学术性的解释。

  【你给出的,是‘现象’。我要的,是‘本质’。】

  【我观察了你们。你们在面对【忏悔之镜】时,会产生【悲伤】。你们在仪式结束后,互相拥抱时,会产生【慰藉】。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是,‘笑’,在你们的行为中,不存在。】

  【我分析了你们所有的记忆数据。在你们被困于此之后,‘笑’这个行为,出现的次数为……零。】

  【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却又被你们的语言所记录的概念。】

  【所以,请定义它。】

  【为什么,要笑?】

  涟漪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为什么要笑?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他们所有人用疲惫与绝望所维持的、那层脆弱的平静外壳。

  是啊,他们已经……多久没有笑过了?

  她无法回答。

  她可以定义悲伤,因为悲伤是失去。

  她可以定义快乐,因为快乐是获得。

  但“笑”,很多时候,既不是因为失去,也不是因为获得。

  它是更混乱、更无厘头、更没有逻辑的东西。

  她总不能告诉一个神,有时候,人会笑,仅仅是因为另一个人,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香蕉皮。

  这种解释,本身就荒诞到了极点。

  【你无法定义。】

  在涟漪长久的沉默之后,【孤独者】得出了结论。

  【这很有趣。一个无法被‘首席概念定义官’所定义的概念。】

  【既然如此……】

  一股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的、庞大的意志,开始在峡谷中汇聚。

  【……我们,将自行设计一场实验,以观测并推导出‘笑’的触发机制。】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开始以荒诞的方式,发生了变化。

  第一个变化,发生在峡谷中那条潺潺流淌的“悲伤之河”上。

  河水,突然,停止了向下流淌,转而,开始……向上,倒流回它的源头。

  水中的鱼儿,也跟着一起,尾巴朝前,奋力地,向着上游“倒退”。

  第二个变化,发生在那株被金色光束照耀的嫩芽上。

  它那刚刚长出的、小小的叶片,突然开始以五音不全的滑稽的调子,高声“演唱”起,一首高士奇记忆深处的,关于歌剧魅影的咏叹调。

  第三个变化,发生在重力上。

  一块被卡兰随手扔掉的、重达百斤的巨石,突然轻飘飘地,像气球一样,浮上了半空。

  而一片从涟漪衣角掉落的、轻若无物的树叶,却“砰”的一声,如同铅块,砸在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发生了什么?”安娜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它在……‘胡闹’。”高士奇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瞬间就明白了【孤独者】的意图。

  这个纯洁如白纸的神,它不知道什么是“幽默”。

  但它通过分析,似乎得出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结论:

  幽默=意料之外 逻辑错位。

  所以,它开始,随机地,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符合逻辑的、理所当然的“规则”,进行颠覆、错位、重组。

  它在用整个世界,来进行一场关于“随机组合”的穷举实验,试图从中,找到那个能触发“笑”的……正确的“公式”。

  这是一场宇宙级的,毫无恶意的,却又恐怖到极点的“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