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昏死过去-《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屏幕荧光幽幽,照得沈妄脸色惨白。

  《我的疯犬》。

  这四个字就那么挂在文档顶端,下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全是秦彻这些年如何窥视他、意淫他、算计他的铁证。

  沈妄盯着那几行字,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

  酸水直冲喉咙,他猛地弯腰,撑着膝盖干呕。

  不是恨。

  是被一条毒蛇缠绕了多年,吐着信子舔遍全身的恶心。

  自以为是的复仇,精心编织的囚笼,引以为傲的掌控,在这一刻全成了笑话。

  他亲手在秦彻身上刻下的S,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耻辱的烙印,而是他主动送上去的项圈。

  满足了秦彻最变态的渴望。

  地上,秦彻被那一脚踹得还没缓过劲,正艰难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

  沈妄一眼都不想多看。

  他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急又重,仿佛身后有什么脏东西在追。

  “砰!”

  书房门被狠狠甩上。

  反锁。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内外。

  客厅里死一样安静。

  秦彻维持着撑起身体的姿势,僵了很久。

  那声落锁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手臂一软,重新摔回冷硬的地板。

  屏幕的光打在他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被丢下了。

  这个念头比沈妄之前所有的折磨都要可怕。

  那些鞭打、羞辱、刺青,至少证明沈妄还在看着他,还在碰他。

  现在,门关了。

  秦彻在地板上趴了很久,久到全身都渗进了寒气。

  他慢慢爬起来,没看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也没管屏幕上那些剖开他阴暗内心的罪证。

  行尸走肉般挪回卧室。

  关门,把自己扔进那个沈妄指定的囚笼,蜷缩在床角。

  ……

  别墅里没了白天黑夜。

  沈妄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没踏出一步。

  他反复看那个U盘里的东西。

  几年前的雨夜,撑伞走过街角,照片边缘有一只模糊的手,那是偷拍者的;

  大学食堂,他低头吃饭,记录里写着“今天他吃了三口青菜,皱了眉,不喜欢吗?”;

  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受伤,躲在安全屋自己缝针,监控视角拍下了全程,备注是“好想舔他的血”。

  沈妄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砸了键盘,摔了显示器,满屋狼藉。

  可那种黏腻的、被窥视的触感怎么也甩不掉。

  秦彻的爱太扭曲,像一张密不透风的毒网,把他的人生早已腐蚀干净。

  恨还在,但变了味,掺杂了太多的荒谬和自我怀疑。

  第三天清晨,沈妄满眼血丝,靠在墙角盯着监控墙。

  别墅安防系统全开,几十个画面闪烁。

  秦彻那间卧室的监控在正中央。

  三天了。

  秦彻就坐在床边地毯上,姿势都没变过,门口送进去的餐盘堆了高高一摞,一口没动。

  沈妄盯着画面里那个人形死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饿死算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脑子里疯长,饿死这个疯子,一了百了,这该死的纠缠就结束了。

  画面里的人突然动了。

  秦彻慢慢抬头,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毫无焦距,直勾勾盯着正前方的墙壁。

  下一秒,他上身前倾,毫无预兆地撞了上去。

  闷响透过监控传了出来,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迟缓,但结结实实。

  秦彻身子晃了晃,又坐直,再次撞上去。

  一下,两下。

  他没用手挡,也没停顿,机械重复着这个自毁的动作。

  额角很快渗出血,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汇聚成滴。

  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撞击那面墙。

  在用最原始的痛楚确认自己还活着。

  或者,是在向监控后的那双眼睛发出无声的尖叫。

  ——看我。

  ——别丢下我。

  沈妄呼吸一滞,刚要站起来,手腕上那个黑色金属环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蜂鸣。

  那是秦彻的生命体征监测终端。

  红色警告框瞬间弹满屏幕。

  【警告:心率过低!体温失温!】

  【警告:检测到持续性头部撞击!生命危险!】

  刺耳的警报声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像催命符。

  沈妄僵在原地,让他死。

  脑子里的声音在嘶吼,这是最好的解脱机会,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可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心脏猛地缩紧,血液倒流。

  不能死。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他的战利品,他的仇人,他亲手打上烙印的狗——绝对不能这么死了!

  “操!”

  沈妄低骂一声,踹开椅子冲出门。

  他跑得太急,下楼梯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滚下去。

  冲到秦彻卧室门口,那一摞餐盘被他一脚踢飞,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砰!”

  门板重重撞上墙壁。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昏暗中透着一股血腥气。

  秦彻蜷在墙角,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血糊住了半张脸。

  听到动静,他勉强撑开眼皮,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软软地往旁边倒。

  沈妄脑子嗡的一声。

  他扑过去,在秦彻倒地的前一秒,一把捞住了人。

  这一抱用了死力气,勒得秦彻骨头发疼。

  怀里的身体冷得像冰块,只有额头流下的血是热的,烫得沈妄手都在抖。

  是气疯了,也是后怕。

  他死死箍着怀里的人,咬牙切齿:“我没让你死,你敢死?!”

  声音嘶哑,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怀里的人动了动。

  秦彻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一片血红模糊,但他感受到了这个怀抱的力度。

  紧绷,用力,没有丝毫推开的意思。

  他赢了。

  秦彻染血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了一下。

  虚弱,却透着彻骨的满足。

  下一秒,他头一歪,彻底昏死在沈妄怀里。

  沉甸甸的重量全压了过来。

  沈妄僵硬地抱着他,看着那张惨白脸上刺眼的血迹,还有那个该死的、胜利者的笑容。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从脚底升起。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这场以复仇为名的游戏,终究还是按照秦彻写好的剧本演到了底。

  沈妄闭了闭眼,掏出手机。

  拨通号码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麻木,那是认命后的死寂。

  “带医疗团队过来。”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