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今夜,狗要挣断锁链-《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叶莺坐在梳妆台前,用指尖蘸着猩红的蔻丹,慢条斯理地涂抹着尾指的指甲。

  镜子里映出她妩媚的脸,眼角那颗泪痣,眼角的泪痣平添几分无辜。

  “哦?把自己折腾到虚脱,最后让秦彻抱回去的?”

  她对着空气说话,语气亲昵得像在撒娇,吐出的字眼却淬着毒。

  “真是感天动地的主仆情深呐。”

  电话那头,下属的声音恭敬又冰冷。

  叶莺拿起另一瓶亮油,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

  “林伯那条老狗也露面了,还不小心掉了照片……秦彻这是在温水煮青蛙?”

  “一点点告诉他的小狗,你爹的仇人,其实是你爹的好兄弟?这是什么新式的虐狗玩法,真有意思。”

  她放下亮油,拿起眉笔,慢悠悠地描着眉尾。

  “时机到了。”

  “光是怀疑可不够,”她轻笑,“得让他亲眼看到,亲手摸到,才能彻底疯掉。”

  “秦彻不是喜欢掌控一切吗?我就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开一个他管不着的局。”

  眉笔被随手丢开,她拿起手机,下达指令。

  “去,把那枚狼牙扳指,放进深渊回廊的今晚拍卖名单里。”

  “请柬,匿名送到沈妄手里。”

  “对了,”她停下动作,对着镜子,勾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再附上一句话。”

  “就写——想知道你父亲和秦振邦,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

  云顶天宫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秦彻去了公司。 沈妄回到房间,解开西装的扣子,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多余。

  他还有秦彻交代的,关于王家的一些“收尾”工作要去处理。

  当他拉开衣柜门,准备取一件便于行动的黑色外套时。

  手,停在了半空。

  一件叠放整齐的衬衫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纯黑色的信封。

  这个房间的每一寸,都在秦彻的监视之下。

  沈妄没有立刻去拿。

  他先是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环视了一圈,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具体的点上停留。

  这是他作为顶级猎食者,对自己领地出现异物的本能探查。

  确认没有即时危险后,他才走回去,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了那个信封。

  哑光黑卡纸,边缘烫着暗金纹路。

  入手冰凉,质感坚硬,像一块墓碑的边角。

  他没有当场拆开,而是拿着信封,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背对着房间里那个无形的监控镜头,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小片绝对的视觉死角。

  信封被无声地撕开。

  里面是一张同样材质的请柬。

  烫金的字体勾勒出时间和地点——“深渊回廊”。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下黑市拍卖会。

  据说连秦彻都无法完全掌控那里的秩序。

  请柬的下方,附着一张拍品的照片。

  那是一枚扳指。

  通体乌黑,材质不明,上面用古法雕刻着一只仰天长啸的孤狼。

  沈妄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沈家最高护卫“狼卫”的身份象征。

  只有最忠心,实力最强的护卫,才有资格佩戴。

  而他记忆里,这枚扳指,一直戴在他父亲沈卫最信任的副官,林忠的手上。

  可林忠的档案,在秦家的系统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已死亡”。

  信封里,还有一张小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手写的,带着某种香水味的娟秀字迹。

  “你父亲的忠犬,在等你。”

  “想知道你父亲和秦振邦的真正关系吗?来这里,你会得到答案。”

  “啪。”

  纸条被他捏得变了形。

  沈妄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一个阳谋。

  对方精准地抓住了他所有的软肋——父亲,林忠,秦振邦,真相。

  每一个词,都是一枚钉子,将他钉在原地。

  去,就是背叛秦彻。

  他将第一次,在行动上,彻底脱离主人的掌控。

  不去,他将永远被困在秦彻编织的谎言里,做一个连仇恨都是被设计好的提线木偶。

  他不能不去。

  沈妄松开手,看着那张变形的纸条。

  他走到洗手台前,用指尖捻起纸条的一角,点燃。

  橘红色的火苗安静地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其吞噬,只留下一小撮灰烬。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将灰烬冲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青年,面无表情,眼神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深潭。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片深潭之下,是足以掀翻一切的暗流。

  他需要一个计划。

  一个天衣无缝的,能骗过秦彻的计划。

  沈妄闭上眼,再睁开时,他拿起了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是秦彻授权给他调动的,清道夫部队的联络人。

  “是我,”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机器,“主人有令,清理王家的行动,提前到今晚。”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迟疑:“是。”

  挂断电话,沈妄又打开了深渊系统。

  他没有去查任何关于深渊回廊的信息,那只会留下痕迹。

  他调出了秦博渊的全部资料,以及之前他提交的那份,关于利用傲慢家族私生子打击秦博渊资金链的计划。

  房间角落,监控摄像头的红点,一闪一闪。

  沈妄就在这只眼睛的注视下,开始工作。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原有的计划进行更细致的补充和完善。

  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无可挑剔。

  他甚至为计划增加了两种备用方案,并对可能出现的风险进行了预估和应对。

  一份完美的,勤勉的,忠心耿耿的答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沈妄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十二个小时。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能让他消失至少三个小时,并且不会引起秦彻任何怀疑的借口。

  清理王家,动静太大,秦彻一定会收到报告。

  不行,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

  目光,落在了书桌一角。

  那只黑檀木盒。

  里面装着沈家所有族人的身份牌。

  有了。

  一个秦彻绝对不会派人监视,也绝对想不到他会去的地方。

  他将完善好的,长达二十页的计划书保存,加密,发送到了秦彻的私人邮箱。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走回衣柜前。

  他没有拿那件便于行动的黑色外套,而是取出了一套崭新的,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

  从抽屉的角落里,拿出那只黑檀木盒。

  打开。

  他拿起最上面那块,属于他父亲沈卫的金属牌,放进了西装的内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冰冷的金属隔着布料,传来一丝凉意,转身,面向房间里那个无形的监控。

  他知道,秦彻或许此刻就在屏幕的另一端,欣赏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妄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近乎于虔诚的,混杂着痛苦与决绝的神情。

  他对着空气,单膝跪地,姿态标准,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主人。”

  “今晚,我想去看看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