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的领地,他的囚笼-《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夜色下的云顶天宫,餐厅里亮着水晶吊灯,光线却冰冷得像手术室的无影灯。

  长长的餐桌上,精致的银质餐具反射着惨白的光。

  秦彻坐在主位,优雅地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像流动的血液。

  沈妄垂手站在他身后,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而在沈妄的身后,更靠角落的阴影里,站着饵。

  男孩低着头,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仿佛是设定好的程序,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只有冰块在酒杯中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叶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红唇如血,眼神锐利如刀。

  像是这片黑白默片中,唯一一抹鲜活的色彩。

  “秦总,让你久等了。”叶莺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却直接越过沈妄,落在了他身后的饵身上。

  秦彻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对面的座位。“坐。”

  叶莺落座,视线在饵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评估。

  “秦总又找到了新玩具?”收回目光,看向秦彻,语气轻佻。

  “这个看起来,比旧的那个更听话。”

  她的话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站在一旁的沈妄。

  沈妄的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她谈论的与自己毫无关系。

  秦彻没有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沈妄,眼神里没有命令,只有一种纯粹的、看戏般的玩味。

  他想看看,他的狗,在被人当面挑衅时,会怎么做。

  整个餐厅的气压,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沈妄动了。

  他拿起桌上的醒酒器,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到叶莺身边,为她面前空着的高脚杯,斟上了红酒。

  酒液注入杯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叶小姐说笑了,”沈妄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的东西,自然是非卖品。”

  叶莺端起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转过头,像是第一次正眼看沈妄,脸上带着夸张的惊讶。

  “你的东西?”

  她的笑声很轻,带着一丝嘲讽,“我怎么记得,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沈妄……”

  “都是秦总的呢?”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插向沈妄的命门。

  它在提醒他,不过是件所有物,一件会说话的工具,根本没有资格谈论“拥有”。

  空气仿佛凝固了。

  站在角落里的饵,指尖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

  秦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期待地看着沈妄,想看他如何拆解这个死局。

  是暴怒?是屈辱?还是……继续沉默?

  沈妄没有看叶莺,缓缓直起身,目光越过长桌,直直地看向主位上的秦彻。

  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不加掩饰的情绪。

  不是愤怒,也不是屈辱,是一种绝对的、冰冷的逻辑。

  “我是主人的。”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以,我的东西,自然也是主人的。”

  这句话,让叶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妄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字一顿。

  “但只有我,有权决定它的用法,和死法。”

  说完,他微微偏过头,视线依旧锁定在秦彻身上,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调,将最终的审判权交了上去。

  “您说对吗,主人?”

  整个餐厅,落针可闻,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回答。

  他先用最卑微的姿态,承认了自己和一切都归秦彻所有,满足了秦彻那变态的占有欲。

  然后,在这份绝对的归属权之下,为自己划出了一块不容侵犯的领地——“处置权”。

  他把自己变成了秦彻权力的延伸,不是在为自己争夺,而是在替主人看管财物。

  任何对这份财物的觊觎,都变成了对秦彻本人的挑衅。

  把叶莺的难题,原封不动,甚至更加尖锐地,扔回给了秦彻。

  “哈哈……”

  秦彻先是低笑,然后,那笑声自胸腔深处发出,震得他肩膀微微抖动,充满了极致的愉悦和满意。

  他为自己亲手调教出的这件作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骄傲。

  这不再是一条只会执行命令的疯狗。

  这是一头学会了用獠牙思考的狼王。

  他止住笑,端起酒杯,隔着长桌,对脸色微变的叶莺举了举。

  “你听见了,”简单的三个字,却像国王的最终裁决。

  他承认了沈妄划下的那片领地。

  叶莺的眼神彻底变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妄,这个不久前还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少年,已经脱胎换骨。

  他学会了在这座囚笼里,为自己铸造武器。

  这顿晚餐,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中结束。

  叶莺没有再提任何关于饵的话题,她和秦彻谈论着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仿佛刚才的交锋从未发生。

  晚宴结束,沈妄送叶莺到门口。

  在经过沈妄身边时,叶莺停下脚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小心点,别玩火自焚。”

  沈妄面无表情,替她拉开了门,微微躬身。

  “叶小姐,慢走。”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夜色中,沈妄关上门,转身。

  客厅里,秦彻正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过来。”

  沈妄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秦彻伸出手,没有像往常一样触碰他的脸或脖颈,而是轻轻拂过他的肩膀,像是在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今晚,我很满意。”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奖励般的温柔。

  沈妄垂下眼,“是,主人。”

  “上楼吧。”秦彻转身,向二楼走去,“回房间。”

  沈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回房间,不是他的房间,是秦彻的房间。

  在餐桌上赢回来的那一点可怜的主权,代价就是彻底失去物理空间上的自由。

  他沉默地跟在秦彻身后,一步一步,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脚下的高级羊毛地毯柔软得像云,却让他感觉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上。

  秦彻的卧室门没有关。

  沈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那里是他被捡回来后,最初几年的囚笼。

  秦彻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吩咐。

  “去洗干净。”

  “是,主人。”

  沈妄走进浴室,关上门。

  他脱下衣服,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下,让他因刚才那场精神角力而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死寂的眼。

  他赢了吗?

  或许吧。

  但秦彻永远不会输。

  这场游戏,从他被捡回来的那天起,就没有公平可言。

  他只是在秦彻划定的棋盘上,学会了如何移动自己的棋子。

  而今晚,他用一场漂亮的表现,换来了秦彻更大的放纵,也换来了更严密的监视。

  他将饵护在了身后,却把自己,更深地推入了牢笼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