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的记忆,由我打开-《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一个选择题。

  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陷阱。

  沈妄的膝盖还抵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没有抬头。

  他的指尖,只是极轻微地,用指尖推远了一点。

  一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抗拒动作。

  “先生决定。”

  他说,没有半分迟疑。

  将选择权,连同自己的意志,一并交还。

  秦彻笑了。

  他收回了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白家最近不安分,在接触一批海外的货。”

  秦彻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像在欣赏自家后院的风景,“我不希望他们拿到。”

  他转过身:“交易资料会送到交运码头,你去,拿回来。”

  “是。”沈妄领命。

  “这次,只有你一个人。”秦彻补充道,“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是。”

  沈妄听懂了。

  意外两个字,就是秦彻赐予他的,清理门户的许可。

  也是对他的又一次测试。

  ……

  午夜,交运码头。

  废弃的仓库区,海风里卷着铁锈和咸腥的气味。

  沈妄站在一排集装箱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耳中的微型通讯器里,一片死寂。

  沈妄知道,秦彻在听。

  一束车灯划破黑暗,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仓库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李决。

  另一个人提着一个金属手提箱,交给了李决,然后迅速上车离开。

  李决提着箱子,警惕地环顾四周,走进了指定的废弃仓库。

  沈妄从阴影中走出,脚步无声地跟了进去。

  “哐当——!”

  李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猛地将箱子扔在地上,转身,死死盯着从黑暗中走出的沈妄。

  随即,他笑了。

  那笑声干涩而扭曲,像是被锈住的金属在摩擦,充满了绝望的嘲弄。

  “又是你。”

  他向前走了两步,张开双臂,一副彻底放弃抵抗的姿态。

  “秦彻的刀,今天又是来杀谁的?”

  沈妄没有回答。

  他只是在评估最佳的攻击路线和出手时机。

  堂兄?血亲?不。

  只是一个任务目标。

  一个需要被清理的,先生不喜欢的垃圾。

  “怎么,不说话?”

  李决见他不语,笑得更加癫狂。

  “你以为秦彻是什么好人?他捡你回去,不过是看中了你沈家血脉里藏着的秘密!”

  “你为他杀人,为他卖命,你知不知道,他这种人,才是我们这种人的地狱!”

  沈妄不为所动,神明是用来信仰的,不是用来质疑的。

  他朝李决逼近,就在他准备动手时。

  “滋……”

  耳中的通讯器传来一声极轻的电流音。

  秦彻的声音,平稳冷静。

  “让他说。”

  沈妄的动作停在启动的前一秒。

  李决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为了活命,他决定抛出自己最后的筹码。

  “你以为沈家是为什么被灭门的?为了钱?为了地盘?都不是!”

  “是为了你父亲手里的零号仓库黑账本!那上面记录了京城所有顶层权贵最肮脏的交易!”

  “你们沈家,世代都是守密人!当年,是家族内部出了叛徒,想抢夺账本投靠新主子,才引来了灭门惨祸!”

  黑账本?

  内部?叛徒?

  沈妄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本账本,记录了京城所有顶层权贵最肮脏的秘密!你们沈家,世代都是守密人!”

  李决的呼吸急促起来,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嘶吼出去。

  “当年,是家族内部有人想抢夺账本,投靠新主子,才引来了屠杀!”

  内部?不是外敌?

  沈妄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一直以来被灌输的,关于仇恨的轮廓,在这一刻被打碎了。

  “我投靠的白家,就是当年想抢账本的势力之一!”

  李决指着自己,像个疯子一样自我揭发。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因为……因为你父亲临死前,将开启账本的唯一信物,藏在了年幼的你身上!”

  “只是你自己忘了!”

  信物,藏在我身上。

  这几个字,不再是惊雷,它是一把钥匙。

  强行扭开了一扇他遗忘已久的,通往血海深仇的门。

  那些被尘封的,血色的童年画面,瞬间在眼前炸开!

  他不是被偶然捡回的弃子,他是灭门惨案的根源,他是一把……会走路的,能掀翻整个京城牌桌的钥匙!

  冷。

  他却感觉不到,耳边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

  他被捡到,真的是一场雪夜的偶然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现在你明白了?”李决喘着气,试图从沈妄的脸上找到动摇,“秦彻他……”

  “清理掉。”

  耳机里,秦彻的指令再次响起。

  没有情绪,像在命令机器执行最后一道程序。

  沈妄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动了。

  刀光并非一闪而过,而是精准地毫不犹豫地,划开空气,没入血肉。

  李决所有的话都停在了喉咙里。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多出来的刀柄,脸上还维持着那种疯狂的表情。

  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温热的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染黑了月光下的尘埃。

  沈妄站在尸体前,脚下是亲人的血,耳边是主人的指令,脑海里是颠覆一切的真相。

  他第一次,在任务结束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回到别墅。

  客厅的灯亮着。

  秦彻没有在书房,他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沈妄在他面前跪下,垂着头。

  “先生,任务完成。”

  秦彻合上书,把它放在一边。

  他没有检查沈妄有没有受伤,也没有问任务的细节。

  他只是起身,从厨房的恒温箱里,拿出了一杯温好的牛奶。

  然后,他把杯子递到沈妄面前。

  “辛苦了。”

  他的动作很温柔。

  沈妄看着那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鼻腔里却全是码头那股铁锈与血混合的腥气,胃里一阵痉挛。

  秦彻也不催促。

  他把牛奶放在茶几上,自己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想不起来没关系。”

  秦彻说。

  一句话,让沈妄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没有落在沈妄身上,而是隔着空气,指向了他的胸口。

  他终于不再伪装,用一种宣布所有权的口吻,一字一句地,敲在沈妄的心上。

  “你的记忆,你的过去,连同这把钥匙……”

  “都属于我。”

  秦彻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个真实的,带着绝对掌控感的弧度。

  “现在,是时候了。”

  “由我来帮你……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