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神,原来也来自地狱-《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秦彻的话音刚落,钥匙、信物——这两个词就在沈妄脑中轰然引爆!

  码头的腥气,李决倒下去的身体。

  还有那句嘶吼——“信物,藏在你身上!”

  呼吸骤停,他胸口那个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皮肉都在痉挛。

  他被捡到,不是偶然。

  他被养大,不是仁慈。

  他是一把钥匙。一个装着灭门惨案真相的容器!他是一场笑话!

  “啊——!”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沈妄喉咙里挤出来。

  他猛地抬手,指甲狠狠抓向自己的胸口。

  他要把那东西挖出来,把这个让他成为一个笑话的,肮脏的根源,从血肉里刨出去。

  衬衫布料应声撕裂,指甲瞬间陷进皮肉,带出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感觉不到痛。

  脑子里只有码头的火,父母倒下的身影,还有李决那张绝望的脸。

  他杀错了,他连仇恨的对象,都是秦彻设定好的程序!

  混乱狂躁,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用头颅狠狠撞向坚硬的实木茶几!

  “砰!”

  沉闷的巨响。

  他没停,一下又一下,额角很快见了血,沿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秦彻就站在阴影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着沈妄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自残,看着那具完美的躯体被鲜血与绝望玷污。

  直到沈妄力气耗尽,瘫倒在地板上,身体还在因为巨大的痛苦而不住抽搐。

  秦彻这才走过去。

  他没有去碰沈妄的伤口,而是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支黑色的线香点燃。

  一股奇异的,带着冷冽木质调的香气,在书房里弥漫开。

  这香气有种不容抗拒的镇压之力。

  沈妄狂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零件的玩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秦彻走过去,弯下腰。

  他没有扶起沈妄,而是将这个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整个打横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坐在了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我八岁那年。”

  秦彻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亲眼看着我母亲,被那些所谓的家族长辈,一杯毒酒逼死在我的面前。”

  沈妄的身体僵了一下。

  “理由是,她出身不够高贵,不配做秦家的主母。”

  秦彻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闻。

  “我十五岁,跟我二叔反目。”

  “二十岁,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

  “我的脚下,踩着的是秦家人的尸骨。”

  秦彻低下头,冰冷的脸颊贴上沈妄血迹未干的额角。

  金丝眼镜的边缘,反射着窗外冰冷的月光。

  “我们是一样的,沈妄。”

  “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同的是,”秦彻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冰冷的,蛊惑人心的力量,“你遇到了我。”

  这句话,不是安抚。

  它是一把新的锁。

  精准地,扣住了沈妄那颗在狂风暴雨中无处停泊的心。

  地狱里的恶鬼。

  原来他的神,也来自地狱,原来他们是同类。

  这个认知,比任何命令都更让他感到安定。

  对秦彻的依赖和信任,在这一刻,超越了单纯的忠诚,扭曲成一种病态的、同病相怜的归属感。

  他不再是工具,是心甘情愿,与他的神明,一同沉沦。

  就在这一刻。

  “嘀——嘀——嘀——”

  别墅的警报,毫无预兆地,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红色的警示灯在书房内疯狂闪烁,将两人笼罩在一片血色光影之中!

  秦彻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等他有任何指令,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苏明轩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浑身湿透,价格不菲的衬衫皱成一团。

  那张温润的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慌。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秦彻抱在怀里,浑身是血的沈妄。

  但他这次的目标不是沈妄。

  他死死盯着秦彻,声音嘶哑到破音:“秦彻,白家的人疯了!”

  “他们查到了信物的事,要抓沈妄!”

  苏明轩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他们要把沈妄直接送进深渊疗养院!”

  疗养院?

  沈妄混沌的意识,被这个词狠狠刺了一下。

  “那他妈的根本不是医院!”苏明轩几乎是在吼叫。

  “那是白家用来处理脏东西的活地狱!”

  “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清醒着出来!”

  “他们得不到信物,就想毁了它!他们要用一个彻底疯掉的沈妄,来当众打你的脸!”

  深渊疗养院,活地狱,毁了他,打秦彻的脸。

  最后几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尖刀,捅进了沈妄刚刚平复的神经。

  他身体里那股被香气压下去的狂躁,瞬间被另一种更凶狠的情绪点燃。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秦彻。

  白家想用他这件武器,反过来攻击他的主人。

  这个念头,让他无法容忍。

  他猛地从秦彻的怀里挣脱出来。

  不是后退,不是逃避。

  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主动挡在了秦彻的身前!

  他面向门口的苏明轩,更像是面向门外未知的庞大的威胁。

  身体紧绷到极限,像一张拉满弦的血色长弓。

  那双刚刚褪去迷茫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野兽凶光。

  这是一个守护的姿态。

  一个非指令的,完全出自本能的动作。

  秦彻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个不算宽厚、却无比决绝的背影,笑了。

  镜片后的眼睛里,是全然的,掌控一切的满意。

  他要的,从来不止是一条听话的狗。

  而是一把,为他而生的,最锋利的刀。

  就在这时,苏明轩绝望地指着窗外,声音都在发抖。

  “来不及了!”

  “秦彻,他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话音未落,十几束刺眼的强光车灯,瞬间穿透了别墅所有的落地窗,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窗外,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已经被困在了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