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雾祟的第一次袭击-《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

  苏眠将阿婆的纸条叠得方方正正,塞进睡衣内侧的口袋里,与阿木的日记贴在一起。指尖触到纸页上阿婆颤抖的字迹,还有阿木日记里那些稚嫩的担忧,心里泛起一阵沉甸甸的暖意——这两张薄薄的纸,承载着祖孙俩十年的守护与牵挂,也成了她在雾隐林里唯一的精神支撑。她抬手将系在手腕上的蓝布头巾又紧了紧,头巾边缘的磨损蹭过皮肤,带着阿婆留下的余温,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不能退缩,要帮他们完成未竟的事。

  整理好物品,苏眠抬头看向森林深处——陈老师的校徽还在口袋里微微发烫,指向的方向雾气似乎更淡些,隐约能看到几株绿色的植物轮廓,很可能就是阿婆要找的定心草。她握紧手中的柴刀,刀刃在微弱的光斑下泛着冷光,之前砍过腐叶的缺口还清晰可见;另一只手将青铜镜贴在掌心,镜面的彼岸花图案保持着淡淡的光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不是森林清晨的微凉,而是带着刺骨寒意的阴冷,像是有冰块贴在皮肤上,瞬间驱散了之前的暖意。苏眠下意识地裹了裹睡衣领口,却发现寒意是从雾气里渗出来的——原本淡白色的雾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边缘慢慢染上了浅灰色,像是被墨汁稀释过的颜料,朝着中心蔓延。

  “雾的颜色……变了?”苏眠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阿木日记里的描述:“雾里有红色的光”,还有阿婆纸条里提到的“血铃显,雾祟强”。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雾气流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再是之前的缓慢漂浮,而是像漩涡般朝着铜铃阵的方向汇聚,卷起地上的腐叶和枫叶,在空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风。

  口袋里的陈老师校徽突然“嗡”地一声震动起来,温度骤升,像是揣了块刚从火里取出来的烙铁,贴在皮肤上的位置传来明显的灼痛感。苏眠赶紧伸手摸了摸,校徽的金属表面泛着淡淡的红光,与雾气里的灰色相互呼应,显然是在发出最高级别的预警——雾祟,已经来了。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铜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森林的寂静。不是之前偶尔的单音,而是铜铃阵里所有的铜铃同时作响,七八个铜铃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形成急促的“叮铃铃”声,铃舌与铃身的摩擦声“咯吱咯吱”的,像是在发出绝望的警告。苏眠抬头看向铜铃,发现每个铜铃的铃舌都在疯狂晃动,系在铃舌上的灰黑色发丝被甩得笔直,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朝着雾气漩涡的方向伸展。

  “来了!”苏眠握紧柴刀,将青铜镜举到胸前,镜面的彼岸花图案感受到危险,瞬间亮起微光,淡金色的光晕笼罩住她的上半身,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雾气漩涡的中心——那里的灰色已经变得很深,接近黑色,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聚集。

  下一秒,雾气漩涡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是一只由灰黑色发丝凝聚而成的手,手指细长,指尖尖锐,指甲是深黑色的,泛着冷光。手的轮廓并不清晰,发丝之间还留着细小的缝隙,能看到后面的雾气,却带着强烈的实体感,朝着苏眠的脚踝抓来。苏眠反应极快,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柴刀朝着手的方向砍去——刀刃划过发丝,发出“嗤啦”的声响,像是砍到了浸湿的棉花,有阻力却又软绵绵的,被砍中的部分发丝散落下来,却又在瞬间重新凝聚,变成了两只更小的手,从两侧包抄过来。

  “这么难缠?”苏眠心里一沉,没想到雾祟的本体是由发丝组成的,砍断还能再生。她赶紧举起青铜镜,集中意念激活“镜中映真”的防御功能——镜面的金光瞬间暴涨,从淡金色变成耀眼的亮金色,像太阳般照亮了整个铜铃阵,金光所及之处,雾气瞬间被驱散,那些靠近的发丝手碰到金光,立刻发出“滋啦”的灼烧声,变成黑色的灰烬,散落在地上,还带着淡淡的焦糊味。

  可雾气漩涡里的手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一只、两只、五只……十几只发丝手从不同方向伸出来,有的朝着她的手臂抓去,有的缠住她的裤脚,有的甚至朝着她手中的青铜镜扑来,试图挡住金光。苏眠挥舞着柴刀,配合青铜镜的金光,一次次将手砍断、烧散,可每一次消灭一批,就有更多的手从雾气里钻出来,她的手臂渐渐开始发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更可怕的是,雾气的颜色还在变化。深灰色里开始透出淡淡的红色,像是掺了血的墨,红色的光从雾气里渗出来,照亮了周围的古树和铜铃,让整个场景变得诡异又阴森。铜铃阵的铜铃摇晃得越来越剧烈,有的铜铃上的红绳已经开始断裂,“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被雾气瞬间吞没,失去红绳束缚的铜铃,铃声变得更加尖锐,像是在哀嚎。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苏眠意识到不对劲,雾祟的目标不是要立刻抓住她,而是在消耗她的体力,等她筋疲力尽后再动手。她试图朝着木屋的方向撤退——只要找到阿婆藏在床底的《守林记》,知道熬制守林露的方法,就能暂时压制雾祟。可刚退到铜铃阵边缘,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竟是几根极细的发丝,从腐叶里钻出来,紧紧缠住了她的脚踝,像是看不见的绳索。

  苏眠用力甩了甩腿,柴刀朝着脚踝的方向砍去,发丝被砍断,却又立刻有更多的发丝涌来。就在她分心应对脚踝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红光朝着自己的胸口飞来——是阵中央的铜铃碎片!

  那碎片原本嵌在地上,此刻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从泥土里飞了起来,碎片的边缘锋利如刀,中央的暗红色血渍正在发光,发出淡淡的红光,轨迹笔直,直指苏眠的心脏位置。碎片飞行的速度极快,带着“咻”的风声,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不好!”苏眠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地往左侧一偏,几乎是擦着碎片的边缘躲开——碎片划过她的睡衣,在布料上留下一道细长的口子,冷风顺着口子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碎片没有停下,继续朝着后面的古树飞去,“当”的一声撞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树干上的咒文被碎片碰到,瞬间亮起一道绿色的光,与碎片的红光碰撞,发出“滋啦”的声响,碎片掉落在地上,红光暗淡了几分,却依旧在微微闪烁。

  苏眠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胸口,睡衣的口子已经划破了皮肤,指尖触到一丝温热的液体——是她的血。血珠顺着皮肤往下流,滴落在地上的腐叶上,瞬间被吸收。可就在血珠落地的瞬间,周围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那些原本攻击她的发丝手停了下来,像是被血的气味吸引,纷纷朝着血珠的方向汇聚,雾气里的红光也变得更亮了,甚至能看到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三张模糊的小脸——是三个孩子的轮廓,他们的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容,朝着苏眠的方向伸出手。

  “是血……他们想要我的血!”苏眠瞬间明白,阿婆纸条里提到的“血铃”,不仅是铜铃染血,更是雾祟需要用活人的血来增强力量。刚才的铜铃碎片袭击,就是为了让她受伤流血,用她的血来激活雾祟的力量,彻底冲破铜铃阵的镇压。

  碎片再次从地上飞了起来,这次的目标是她受伤的胸口,显然是想再次让她流血。苏眠握紧青铜镜,将镜面对准碎片——这次她没有只用金光防御,而是集中意念,将掌心的血抹在镜面上(刚才被碎片划伤的手指还在流血)。血液碰到镜面的瞬间,彼岸花图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金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红色(混合了苏眠的血),朝着碎片的方向射去。

  “以吾之血,引镜之光,破邪驱祟,还归安宁!”苏眠下意识地念出之前共情咒术的改编口诀,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效,却只能孤注一掷。

  金光与碎片的红光碰撞在一起,发出“轰隆”的闷响,像是惊雷在耳边炸响。碎片在金光中剧烈晃动,红光一点点被金光吞噬,最后“啪”的一声碎成了更小的几块,掉落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光泽。雾气中的发丝手也在金光中开始消散,原本深灰色带红的雾气,慢慢褪去颜色,恢复成之前的淡白色,朝着森林深处退去,三个孩子的轮廓也随之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

  苏眠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扶着身边的木桩,才勉强站稳。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睡衣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小块,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口袋里的陈老师校徽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温热,不再发出预警,显然雾祟的第一次袭击,暂时被击退了。

  她低头看向地上的铜铃碎片,碎块已经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普通的铜片,沾着泥土和灰尘。铜铃阵的铜铃也停止了作响,只剩下几只还在微微晃动,铃舌上的发丝垂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古树树干上的咒文还在泛着淡淡的绿光,保护着铜铃阵的核心区域,没有被雾祟突破。

  “必须尽快找到《守林记》。”苏眠心里清楚,这只是雾祟的第一次袭击,守林露已经所剩无几,铜铃阵的防御也出现了裂痕,下次雾祟再来,只会更强大。她用头巾的一角简单包扎了胸口的伤口,虽然止血效果有限,却能暂时防止血液再次吸引雾祟。

  苏眠捡起地上的柴刀,刀刃上沾了不少黑色的发丝灰烬,她在腐叶上擦了擦,重新握紧。青铜镜的金光已经褪去,镜面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红色印记,像是吸收了她的血,多了一层新的保护。她最后看了一眼铜铃阵和古树,确认没有新的危险,才转身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那里藏着熬制守林露的方法,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雾气还在周围流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恶意,只是安静地漂浮着。苏眠的脚步比来时更快,却依旧保持着警惕,胸口的伤口提醒着她雾祟的可怕,口袋里的纸条和日记,又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勇气。她知道,这场与雾祟的对抗,才刚刚开始,而她必须赢,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阿婆、阿木,还有那三个被困在雾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