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行动意外,遭遇的强大敌人-《李氏霸业:全家定鼎新朝》

  晨光初透,山道上尘土未歇。李骁勒马停在谷口,抬手示意全军止步。他眯眼望向前方狭窄的隘路,两侧山势陡峭,林木深密,风从谷中吹出,带着一股铁器与皮革混杂的气息。副将策马上前低语:“将军,再行十里便是柳河村外的废弃驿站,按计划今夜可完成突袭。”李骁没应声,只将手中长枪轻轻一转,枪尖挑起地上半片被踩碎的箭羽——那是昨夜斥候回报中并未提及的制式三棱箭头,尾羽用红绳缠绕三匝。

  他翻身下马,蹲身细看。泥土中有车辙压过的痕迹,极浅,但连贯,不像是寻常商队所留。他伸手探入草丛,摸出一块烧焦的布角,上面依稀可见一个“并”字烙印。李骁眉头一拧,立刻传令:“改道西侧山涧,主力缓行,派两队轻骑先行探路。”

  命令刚下,天边忽有哨音破空而起。紧接着,山谷两侧火光骤闪,滚石自高处轰然砸落,瞬间封死了来路。箭雨如蝗,自林间密射而下,前排盾兵尚未举盾,已有十余人倒地。战马嘶鸣,阵型大乱。

  “敌袭!”李骁怒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刀,一脚踹翻身旁倾倒的辎重车,借势跃上高处。“结圆阵!弓手轮射压制!”他声音沉稳,却字字如锤。亲卫迅速围拢,盾牌交错成墙,后排弓弩手依令分三列轮番射击,箭矢交织成网,逼得高处敌人暂时退缩。

  可未等喘息,左翼山崖传来马蹄轰鸣。一队重甲骑兵自密林冲出,铠甲漆黑,肩覆兽首,手持长戟,直扑中军。李骁瞳孔一缩——这非蛮族装束,也不是流寇所能拥有的制式装备。他猛拍旗手肩膀:“打‘回撤’旗号,让右翼佯攻,引他们深入!”话音未落,一支劲箭擦过他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李毅此时已率暗部脱阵而出,五名精锐贴着山壁疾行,借藤蔓攀至半坡。他取出机关匣中的短弩,瞄向敌军后方那面飘扬的黑色大纛。弩机轻响,一名执旗者应声倒地。混乱中,敌阵指挥稍滞,李骁抓住时机,下令主力向西山涧突围。

  涧口窄狭,仅容三人并行。李骁亲自断后,命人点燃随车携带的火油罐,推入谷道。烈焰腾起,浓烟滚滚,追兵被阻于火墙之外。残部拼死冲出,清点人数时,三百精锐仅余百余人,战马折损过半,粮械尽毁。

  天色渐暗,一行人退至十里外一座废弃烽燧台。台体残破,墙垣倾颓,但地势居高临下,尚可据守。李骁靠坐在断墙边,撕下衣襟包扎肩头箭伤。血已凝,伤口不深,但动作稍大便牵动筋骨。他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囊,仰头灌了一口,又递给身旁负伤的校尉。

  “报伤亡。”他声音沙哑。

  “阵亡六十七人,重伤三十九,能战者不足五十。”校尉低头念完,双手微颤。

  李骁闭了闭眼,随即起身,走到几名横卧的尸身旁,亲手为他们合上双眼。他摘下头盔放在其中一人胸口,低声道:“名字都记下来,送回家去,每人抚恤加倍。”说完,转向众人,“今日之败,不在你们,而在我。我低估了他们的准备,也高估了我们的情报。”

  无人应答,但有人抬头,目光重新聚在他身上。

  李毅此时从外围巡防归来,手中提着一支缴获的长戟。他将兵器递到李骁面前:“这铁料出自并州官坊,铭文虽磨,但纹路与去年查获的私铸件一致。”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小块残甲,“边缘有齿轮压痕,是机关锻造的夹层钢,普通匠作做不出来。”

  李骁接过残甲,指尖摩挲其表面。他忽然想起李瑶数日前送来的情报:平西王近三个月调动三座铁坊,以“修缮城防”为由大量采买炭料与精铁。当时以为只是虚报账目,如今看来,竟是暗中打造战具。

  “不是蛮族南侵。”他缓缓开口,“是有人想借蛮族之手,把我们拖进死地。”

  李毅点头:“赵德曾提过,豪强不满新政,或会勾结外敌。现在看,不只是勾结,是联手设局。”

  李骁冷笑一声,将残甲摔在地上:“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命,不是我们的地。”他转身走向烽燧中央那张简易沙盘,拿起炭笔,在幽州北部重重画了一圈,“伏击点选得精准,兵力布置层层递进,连退路都算死了。这不是临时起意,是等我们很久了。”

  他顿了顿,盯着沙盘上代表己方的小旗,“若只是剿匪,他们不必动用官坊兵器。除非……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

  李毅眼神一凛:“内线?”

  “未必是叛徒。”李骁摇头,“可能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盯死了。轮训调兵、暗哨替换、密码信传递——所有动作,都在别人预料之中。”

  他提笔蘸墨,在沙盘旁写下三个名字:平西王、北境部落、青州崔氏旧族。然后划了一条线,将三者连在一起。“李瑶说过,崔氏在北境仍有暗庄,负责转运私盐。若他们提供情报,平西王提供兵器,蛮族提供战场……这一仗,就是一场交易。”

  李毅沉声问:“现在怎么办?退回洛阳?”

  “不能退。”李骁斩钉截铁,“一退,他们就认定我们溃不成军,下一步必是全面反扑。百姓刚稳住心神,前线若崩,后方必乱。”

  他提起灯,走到墙边那幅残破地图前,手指沿着驿道一路向北,最终落在一处荒废的屯粮所。“这里,曾是朝廷旧仓。若他们真想切断我们的补给线,迟早会动它。我们不去找他们,让他们来找我们。”

  “诈败?”李毅明白了。

  “不止。”李骁嘴角微扬,“我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只剩一口气,值得他们亲自出手。”

  他唤来两名幸存的锦衣卫,从怀中取出一封血书,用火漆封好。“绕西南密林,避开大道,务必两日内送到洛阳。信里写了三件事:第一,敌军有官坊兵器;第二,并州铁料流向需彻查;第三——”他停顿片刻,“告诉李瑶,密码系统可能泄露,立即启用‘双轨验证’新法。”

  两人领命而去。李骁目送他们消失在夜色中,转身下令:“焚毁所有无法带走的辎重,只留地图和缴获兵器。明日一早,放出风声,就说主力遭伏,损失惨重,残部正向南溃逃。”

  李毅低声问:“真放消息?”

  “要放,还要放得满山皆知。”李骁望着北方沉沉夜色,“但他们不会想到,溃逃的路上,我会回头一刀。”

  风雪悄然落下,打在烽燧残墙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李骁站在高处,手中握着一支断矛,矛身刻着半个“并”字。他指尖顺着那道刻痕滑过,忽然察觉末端有一丝不对劲——那里并非铸造印记,而是人为加刻的一道短线,形如锁链断裂。

  他眯起眼,将断矛举至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