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裴砚废宗室,削减特权固皇权-《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沈知微的手指还停在那页奏折的边角,纸面微糙,字迹清晰。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文书轻轻合上,放在案前。她的动作很稳,像昨夜那一场辩论从没让她心绪起伏。

  裴砚坐在御座上,目光扫过殿内。昨日前来阻挠女学的几位大臣已经退下,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另一批人。他们穿着深色朝服,胸前绣着金线蟠龙,是宗室成员独有的纹样。

  他伸手拿起朱笔,在诏书上写下“准”字。笔锋落下时用力很重,墨迹几乎透纸。

  “自即日起,宗室子弟不得再享免罪、免税、世袭补官之权。”他的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偏厅,“凡犯国法者,依律惩处,与庶民同罪。”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有三人同时出列。

  都是白发老人,脚步沉重地走到殿中,跪地叩首。为首的老臣抬起头,脸上皱纹深刻,声音颤抖:“陛下!此举实为削藩!我裴氏宗亲百年来拱卫江山,未曾谋逆,何至于此?先帝若知今日之事,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

  沈知微依旧坐着,指尖搭在膝上。她闭了闭眼,心镜启动。

  目标:为首的宗室老臣。

  三秒静默——

  【田庄里的三百亩良田尚未脱手,若新法彻查,家产必被抄没,儿子也将入狱】

  她睁开眼,神色未变。

  那老臣还在说着祖制不可违,说着血脉相连的情分,说着历代帝王对宗亲的优待。他说得动情,眼角甚至泛起泪光。

  沈知微缓缓起身。

  她没有看那三人,而是转向内侍:“取先帝血诏。”

  黄绸包裹的卷轴很快呈上,由内侍双手托举,置于殿中高台之上。沈知微亲自上前,解开系带,将诏书展开。

  “诸位总提先帝遗训。”她声音清冷,“可曾真正读过这份血诏?”

  满殿寂静。

  她一字一句念道:“嗣君有权更张典制,以固社稷。若有阻新政者,视同乱党,交宗人府处置。”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抬眼看去:“你们口口声声忠于先帝,却背其遗命,借私利之名行抗旨之实。是谁不孝?”

  老臣嘴唇抖动,脸色瞬间发白。他想开口,却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二位宗室大臣急忙接话:“即便如此……宗室仍掌宗庙祭祀之责,礼仪重地岂容轻动?若废特权,谁来主持大典?”

  沈知微还未回应,裴砚已站起。

  他走下御座,龙袍摆动,脚步沉稳。到了高台前,他盯着那名说话的大臣,问:“你既提起宗庙——那你现在就去太庙前读这道诏书。”

  那人一愣:“陛下?”

  “朕让你去。”裴砚声音冷如铁,“站在祖宗牌位前,当着天下人的面,告诉他们,你觉得先帝的遗诏不该执行。”

  对方顿时语塞。

  裴砚转身,看向殿外:“来人,将此诏誊抄百份,张贴宫门、衙署、城楼。礼部即刻修订《宗室条例》,七日内呈报。逾期不办,主官罢职。”

  他又扫视全场:“再有妄议者,押入宗人府,褫夺爵位,永不叙用。”

  没有人再敢出声。

  那些原本站在后排观望的官员低下了头。宗室成员们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后退几步,不敢靠近中心位置。

  沈知微走到裴砚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她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轻声道:“不是我们毁了祖制。是你们忘了,当初立下这些规矩,是为了守住这个国家,不是为了保住某些人的田产和权力。”

  日光照进大殿,落在他们的肩上。

  一名小吏快步走入,捧着厚厚一叠文书走向御案。最上面一页写着:《关于整顿皇庄田赋之策》。

  沈知微看了那标题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裴砚接过文书翻了几页,眉头微皱。他抬头对沈知微说:“北地三州上报,皇庄佃户逃亡人数较去年增加两成。”

  她点头:“该查了。”

  “查。”裴砚把文书重重拍在案上,“所有皇庄账册调出,由户部会同都察院彻查。牵涉贪腐者,不论身份,一律下狱。”

  殿内气氛再度紧绷。

  一位年长宗亲忍不住上前半步:“陛下,皇庄历来由宗室代管,若突然收回核查,恐生动荡……”

  裴砚打断他:“那就让它动一回。”

  那人僵住。

  沈知微忽然开口:“昨夜我收到一份密报。”她语气平静,“某位郡王名下的十五处庄子,近三年虚报灾情七次,每次都能减免赋税。但地方县志记载,那几年风调雨顺,无灾可报。”

  她顿了顿:“你说,这是不是该查?”

  那人脸色变了。

  裴砚冷笑一声:“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所有宗室名下产业,每年须向户部报备一次。隐瞒不报者,视为私占国有资财,按律论罪。”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内侍疾步入殿,手中拿着一封火漆封印的信函。他跪地呈上:“启禀陛下,工部加急奏报——江南河道总督上报,今年春汛提前,多处堤坝出现裂缝,急需拨款修缮。”

  裴砚接过信,拆开快速浏览。

  沈知微站在一旁,看到他眉心越锁越紧。

  “去年修堤的款项,是足额拨付的。”裴砚把信递给身旁近臣,“查一下这笔银子去了哪里。”

  那人接过信,低头应是。

  沈知微低声说:“如果我没记错,负责监管这笔工程的,正是今日站在这里的一位宗室大臣。”

  空气一下子凝住了。

  那位大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慌。

  裴砚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你说,这件事,要不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