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凤印临朝?世家刀藏柔-《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风从殿外卷进来,吹动了案上未收的舆图一角。

  沈知微放下笔,指尖在印玺上停了一瞬。军令已签,火舟、油坊、风向三报,皆已安排妥当。她正要起身,内侍低声禀报:“六宫列班,世家使臣已在偏殿候着。”

  她没说话,只将那张东南水势图缓缓卷起,压进紫檀匣中。抬手时,腕间隐穴轻轻一按。

  心镜系统安静地回应:【剩余使用次数:八】

  她换过衣裳,素色罗裙换成深青凤纹长袍,发间白玉簪取下,换上嵌东珠的凤冠。宫人捧来玉册,封面上刻着“田亩改制条陈”六字。

  偏殿里,七人分坐两侧。领头的是个须发微白的老者,锦袍广袖,袖口绣着暗云纹。他坐在主位左侧第一席,腰背挺直,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沈知微身后的宫女。

  沈知微落座,不看他们,先翻开玉册第一页。

  “先帝遗训,均田以安天下。”她说,“自本月起,士族名下田产需如实申报,隐匿不报者,一经查实,田籍充公,三代不得任官。”

  话音落下,殿内静了两息。

  那老者猛地拍案:“娘娘!此政乱祖制!我等门第清流,世代耕读传家,岂容寒门出身的官吏翻查田契?”

  旁边几人纷纷附和。

  “地方豪族若拒纳赋税,百姓必受牵连。”

  “此举恐致民心动荡。”

  沈知微垂眸,指尖再次轻压腕间。

  【心镜系统启动】

  【目标:左首第一位】

  【心声读取中……】

  “吾儿私吞三千亩城南良田,去年更烧契换主……她绝不敢查!”

  三秒结束。

  她抬眼,声音不高:“既然诸位不信朝廷清查之力,不如先从自家做起。”

  她抬手一挥。

  两名禁军抬着木匣走入,打开后取出三张泛黄纸页。沈知微示意展于案前。

  “这是城南三顷上田的过户文书,买主为太尉之弟沈元朗,资金来源为去年盐税回扣。工部勘验记录显示,原田主因拒迁被强逐出村,屋舍当晚焚毁。”

  老者脸色骤变:“这……这不是真的!”

  “要不要请刑部调出原档比对?”沈知微看着他,“或者,本宫派人去你府上书房,把藏在夹墙里的旧契也一并取来?”

  满殿死寂。

  那老者嘴唇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滑下,终于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椅中。

  其余几人低头不语,有人悄悄挪动身子,离那老者远了些。

  沈知微合上玉册:“若再有异议,刑部将逐户抄录田册,公示于各州府衙门前。你们可以回去商量,但明日午时前,必须交出首份名录。”

  她说完,不再看他们。

  偏殿外传来环佩轻响。

  王令仪走了进来。她穿着藕荷色宫装,广袖垂落,步伐沉稳。走到殿中,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后。”

  沈知微看着她。

  就在刚才那一瞬,她又按下了腕间隐穴。

  【目标:王令仪】

  【心声读取中……】

  “若此次立功,父兄可重返中枢……匕首只为防身,绝不犯上。”

  三秒过去。

  她看清了对方袖中的鼓起——不是饰物,是短刃。但她没有点破。

  “王妃有事?”

  “臣妾愿为皇后分忧。”王令仪抬头,目光坚定,“田改一事,关系国本。臣妾愿督办此事,清查隐田,三年内还百姓一个公道。”

  殿内众人皆惊。

  一人冷笑出声:“王家小姐好大的口气!你父亲如今还在贬所,你自己都未脱嫌疑,竟敢揽这差事?”

  王令仪不答,只盯着沈知微。

  沈知微站起身,走下台阶。

  她一步步走到王令仪面前,伸手扶她起来。

  “本宫信你。”

  王令仪身体一僵,眼眶忽然红了。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带刀入殿,本为防万一——若世家当场发难,她准备拼死护政令推行。可她更怕的是,自己一旦暴露,便永无翻身之日。

  可眼前这个人,明明知道她藏着刀,却还是扶她起来了。

  “谢皇后信任。”她低头,声音哽住。

  沈知微转身面向众人:“从今日起,田亩改制由王妃督办,直属凤印管辖。凡阻挠公务者,视同抗旨。”

  她拿起玉册,递到王令仪手中。

  “明日辰时,你在宫门口宣政,各州派来的官员都要到场。名单我已经让内务司备好。”

  王令仪双手接过,指节微微发白。

  “臣妾定不负所托。”

  沈知微点头:“去吧。”

  王令仪退下时脚步很稳,但走出偏殿那一刻,右手仍忍不住摸了摸袖中匕首。她没拔出来,只是握紧了刀柄,快步离去。

  殿中只剩沈知微与几名宫人。

  她坐回主位,翻开另一本册子——这是各地田产旧档的摘要。刚看了两行,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低声道:“娘娘,兵部送来急件,说是沿海布防进度。”

  她接过信封,拆开。

  上面写着:明州油坊清理已完成六成,预计明日申时可全部启用;南诏水师先锋已抵近海岸,等待进一步指令;风向监测哨回报,未来三日东南风持续,利于火攻。

  她看完,将信纸折好,放入抽屉。

  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手中的册子。那页正写着“江南李氏田产明细”,下面一行小字注明:隐田四千二百亩,租户三百一十七户,近三年未纳一粒粮。

  她合上册子,放在一边。

  外面开始下雨。

  雨点打在屋檐上,声音清晰。她听见远处传来钟声,是宫门即将关闭的信号。

  但她没有动。

  桌上还堆着十几份待批的文书,有军需调配,有地方奏折,也有宗室请安帖。她拿起最上面那份,提笔写下批复。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殿外脚步声响起。

  一名宫女进来禀报:“娘娘,王妃派人送回一份名单,是第一批愿意配合田改的世家子弟。”

  沈知微接过名单,扫了一眼。

  上面第一个名字是王令仪的堂兄,曾因贪墨被罢官。

  她把名单压在玉册底下,重新拿起笔。

  外面雨越下越大。

  她继续批阅文书,手指偶尔停下,按一下腕间。心镜系统安静地倒计时,香炉里的烟缕缓缓上升。

  忽然,她抬头看向殿角。

  那里站着一名侍卫,手里捧着一块木牌。

  她认得那块牌子——是昨日才启用的新令符,只有她和裴砚能发。

  “何事?”她问。

  侍卫上前一步:“东华门外有一人持密令求见,说是从泉州来的细作,有紧急军情。”

  沈知微放下笔。

  “让他在偏厅等候。”

  “是。”

  侍卫退下。

  她坐着没动,盯着那支笔尖还未干的墨迹。

  片刻后,她起身,朝偏厅走去。

  衣摆扫过门槛时,她听见自己说:“带他进来,我要亲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