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推海禁策?敌势如潮退-《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内侍捧着奏章退下,沈知微站在偏殿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份江南女学的报文。纸页边缘已被她指尖磨出一道折痕。她没有回寝宫换衣,也没有梳整发髻,只将散落的一缕碎发别回耳后,抬步往朝堂方向走。

  裴砚已在殿中。

  她进殿时,脚步未停。几名沿海富商跪在丹墀之下,声音嘈杂,争着说话。有人额头抵地,有人仰头陈情,说海禁一开,商路断绝,百姓无以为生。

  “娘娘明鉴!”一名紫袍商人叩首,“我等祖辈行船出海,交税纳贡从无拖欠。若一刀封死航路,千户人家就要断了活计!”

  沈知微走到御案旁,把手中奏报轻轻放下。她没看那些人,也没开口。

  殿内一时静了些。

  她缓声问:“你们怕的是禁商,还是别的?”

  那商人一愣,抬头欲言,却被她目光压住。

  沈知微垂眼扫过众人,心镜系统悄然启动。三秒倒计时在脑中浮现,冰冷机械音响起——“吾与南诏暗通,货船每月两趟,金银往来不断。”

  她看向左侧第三名富商。那人穿青绸长衫,面容清瘦,刚才一直沉默跪着,此刻额角渗出细汗。

  又一轮读心。

  “账册藏在东厢地窖,若被翻出,满门难保。”

  她收回视线,嘴角微动。

  “取‘东海十六船行密账’来。”她下令。

  两名侍卫应声而出,片刻后抬进一口黑木箱。箱盖打开,厚厚一叠文书被取出,摊在案上。其中一本翻开,墨字清晰写着某月某日,某号商船载硝石三百斤、铁器五十件,由泉州港出海,目的地标注为“南诏边境”。

  人群骚动。

  那青衫商人猛地抬头,脸色发白。

  沈知微走下台阶,步子不急不缓。她停在那人身前,低头看他:“你说百姓会反,可你运的不是米粮布匹,是军需重物。南诏缺铁多年,靠谁补给?”

  那人张口想辩,却说不出话。

  “你口口声声为民请命。”她继续说,“可你每趟走私赚的银子,够建三座义仓。你建了吗?”

  他伏在地上,肩膀轻颤。

  沈知微转身面向群臣,声音抬高:“这些账本,查了半年。每一笔进出都有据可查。他们嘴上喊着民生艰难,背地里却把大周的命脉卖给外敌。”

  她顿了一下,“本宫可以现在就下令抄家,株连九族。但我没这么做。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无辜百姓受牵连。”

  殿中无人出声。

  “从今日起,凡涉海外私货之船,抽五成税入国库。所得款项,全数用于修筑海防、赈济渔户。若有人拒缴,一经查实,产业充公,全家流放三千里。”

  她说完,环视一圈。

  “愿意守法经营的,朝廷依旧保护。想继续勾结外邦的——”她冷笑,“我不介意让牢狱再添几具枯骨。”

  跪着的商人们纷纷低头,有的开始发抖。

  一人突然抬头:“娘娘!我们只是做生意,哪里懂得什么国策边防!若是犯了法,也愿认罚,只求留条生路!”

  沈知微点头:“给你们三日时间,主动上报所有船只去向。逾期不报者,按同谋论处。”

  话音落下,侍卫上前,将几人带出殿外。剩下的默然伏地,再不敢争辩。

  她转身欲回高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她怎会知道账册藏在哪……”

  她脚步一顿。

  心镜系统再次启动。

  三秒内,读取到一句话:“定是有人泄密,否则绝不可能精准起出地窖文书。”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忘了烧掉的那本流水账,上面记着每月初七送信给南诏联络人。信差昨夜已被拿下,招供三刻钟。”

  那人浑身一僵,扑通跪倒。

  沈知微踏上丹墀,拿起桌上一份海防图。图纸还未展开,裴砚从屏风后走出。

  他一身玄色龙袍,肩线笔直,走到她身边站定。

  他看了一眼空荡的大殿,低声说:“你总能在最吵的时候,让所有人闭嘴。”

  她没回应。

  他伸手覆上她握着图纸的手背。他的掌心温热,她的手指有些凉。

  “刚才那一句‘我不介意让牢狱再添几具枯骨’。”他说,“说得狠,但对这些人,就得这么狠。”

  她终于开口:“仁政不是软弱。纵容贪欲,才是害民。”

  裴砚点头。他望着殿外天光,语气沉稳:“海禁令明日下发。各州府必须严格执行。若有地方官包庇商贾,一律罢免。”

  她将海防图铺开,指着东南一线:“这里要增派巡船。另外,沿岸十县需设监察哨,由兵部直管。”

  “准。”他说,“所需银两,从内帑拨。”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执图,一个凝神听着。殿外风穿过廊柱,吹动檐角铜铃。

  片刻后,一名小太监快步进来,跪禀:“启禀陛下、皇后,福建巡抚急报——近日有三艘不明船只靠近海岸,形迹可疑,已被水师拦截。”

  沈知微眼神一紧。

  “船上查出了什么?”她问。

  “回娘娘,搜出一批南诏特制火药,另有密信一封,收件人写的是……京中某位户部郎中。”

  她与裴砚对视一眼。

  “把信拿来。”他说。

  小太监刚要退下,她忽然出声:“等等。”

  她转向裴砚:“那位郎中,去年曾替这几个富商递过免税折子。”

  他眸色一沉。

  她缓缓道:“这不是偶然靠岸。是试探。”

  “他们以为昨天的事闹这么大,我们会松口。”她冷笑,“所以立刻派人出海,想抢在新政落地前再走一趟货。”

  裴砚冷声道:“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雷厉风行。”

  他抬手,对殿外喝令:“传兵部尚书、刑部左侍郎,即刻入宫议事。另,封锁京城九门,彻查户部所有与沿海有关联的官员。”

  命令传下,殿内气氛骤然绷紧。

  沈知微重新卷起海防图,手指用力,纸角被捏出一道褶皱。

  “这次不能只抓几个商人。”她说,“要把背后那根线,彻底剪断。”

  裴砚看着她侧脸。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眉梢,映出一丝倦意,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

  “你昨夜就没睡。”他说。

  “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她答。

  殿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兵部的人到了。

  她挺直背脊,站到御案前方。

  “先把那三艘船的船员押入大牢。”她下令,“分开审讯,用最短时间撬开口供。另外,查那封密信上的笔迹,比对户部档案。”

  “是!”侍卫领命而去。

  她低头整理袖中文件,动作利落。忽然,指尖触到一处硬物。

  她微微一怔。

  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铜牌。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水驿七所”四个小字。

  这是昨夜批阅女学奏章时,夹在其中的一件附件。当时没注意,以为是误放的旧物。

  她盯着铜牌看了两秒。

  心跳忽然加快。

  这牌子不属于任何正规水驿编制。七所,是十年前就被裁撤的走私中转站代号。

  她握紧铜牌,指节泛白。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

  “兵部尚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