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假情报诱敌之策-《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太阳偏西,宫瓦泛着淡黄的光。那只鸽子已飞远,消失在北城方向的天际线。

  沈知微站在御书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她看着裴砚的背影穿过门槛,袍角掀动了一下,随即落定。她跟上一步,门在身后合拢。

  烛火刚点起,映在墙上的影子晃了晃。裴砚走到案前,抽出南境八渠的地图摊开,手指落在第三渠段的位置。

  “他们今晚会再传信。”他说,声音不高,却像铁钉敲进木板,“不会再用书,也不会用仆从。”

  沈知微走到他身侧,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标记。她没说话,闭上眼,默念启动口令。脑中响起冰冷提示:“心镜系统激活,剩余使用次数:九。”

  她睁开眼:“他会等流言扩散后再动手。太早,怕是陷阱;太晚,怕错过时机。”

  裴砚点头:“那就让流言三日后出。”

  “不止。”沈知微盯着地图,“南境粮道受阻,免征暂缓——这还不够。裴昭若看到这个消息,只会观望。他需要更确凿的信号,证明朝廷内部不稳。”

  裴砚抬眼看她:“你说。”

  “加一句‘皇太孙近日咳疾频发,太医束手’。”沈知微语速平稳,“裴昭最忌储位稳固。他一直以为你能活到太子成年,若觉得你可能提前立嗣或改立旁支,他会坐不住。”

  裴砚眼神一沉,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墨迹未干,他唤来暗卫统领,低声吩咐:“把这份兵部急报抄三份,三日后分别出现在酒楼、茶肆、驿站文书堆里。让人‘无意’看到。”

  那人领命退下。

  沈知微又闭眼一次。心镜系统再次启动,她模拟礼部尚书听到流言后的反应。三秒后,一道念头浮现——“若属实,正是联络北狄良机!”

  她睁眼:“成了。他会信。”

  裴砚将纸折好,放入漆盒:“天牢暗卫即刻接管礼部所有文书进出。凡带封泥者,拆封录副本,原样重封送出。”

  “他会查是否被拆过。”沈知微提醒,“若发现痕迹,立刻停手。”

  “所以不用拆。”裴砚冷笑,“我在封泥上做了记号,换一种颜色的泥重压一遍,肉眼难辨。只要他敢递出密信,我们就能知道时间、去向、接头人。”

  沈知微微微颔首:“他还有一条路——信鸽。”

  “我已经调了巡城营盯住城门内外的鸽舍。”裴砚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尤其是礼部尚书府后巷那间,名义上养的是观赏鸽,实则能飞百里。”

  沈知微走到他身后半步位置:“但他不会亲自送。他会让心腹走夜路出城,绕开巡查。”

  “那就设卡。”裴砚回头,“今夜起,北门夜间只开一道窄门,出入者皆需验腰牌。另派四队便衣,在城外十里坡埋伏。凡是深夜赶路、避开官道的,一律拿下。”

  沈知微想了想:“还可以再放一个饵。”

  “说。”

  “让一名工部小吏,在醉酒时提起祭典将减禁军守备。”沈知微语气平静,“这名小吏必须是真的喝醉,且身份够低,不会引人怀疑。他说的话,会被当成酒后胡言,反而更容易传开。”

  裴砚嘴角微扬:“好。让他们以为,破城之机就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笑,但眼中都有光。

  裴砚转身走向内柜,取出一块铜牌交给亲信:“按计划行事。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斩。”

  亲信接过铜牌,退出门外。

  屋内只剩他们两人。烛火跳了一下,照在沈知微脸上,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袖中的白玉簪。

  “你觉得他会联系谁?”她问。

  “北狄使节团还在城外三十里驻扎。”裴砚坐下,“表面是来议和,实则等消息。只要收到‘朝廷将乱’的确认,他们就会立刻回返,准备出兵。”

  “所以我们不仅要抓内鬼,还要让他把证据亲手交出去。”

  “没错。”裴砚盯着她,“你刚才用了系统?”

  “两次。”沈知微点头,“一次模拟礼部尚书的反应,一次……查他的贴身幕僚。”

  “结果?”

  “那人心里想着‘明日午时,西市布庄交接’。”沈知微声音压低,“不是信,是口信。由布庄掌柜转达给一个卖陶器的商人。”

  裴砚眼神一厉:“这是新路线。”

  “说明他对文书渠道已有警觉。”沈知微道,“我们必须让他觉得,这条新路是安全的。”

  “那就让它通。”裴砚站起身,“西市布庄归内务府管,我会让值守换上我们的人。那个陶器商人,也要盯住。”

  沈知微点头:“等他开口传信,就是收网之时。”

  裴砚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温热,力道沉稳。

  “这一次,不能有差错。”他说,“我们要的不只是一个礼部尚书,而是他背后的整条线。”

  “我知道。”沈知微反手握了他一下,随即松开,“我会再用一次系统,确认他在收到流言后的最终决定。”

  裴砚点头:“等你消息。”

  沈知微闭上眼,第三次启动心镜系统。她想象礼部尚书读到流言的情景,集中精神捕捉可能的心声。

  三秒后,冰冷提示响起:“使用次数 1”。

  一道念头闪现——“明日午时,西市交接,务必确认安全”。

  她睁眼:“时间定了。明午,西市布庄。”

  裴砚立即提笔写令:“传令西市巡察司,明日午时前后,所有进出布庄者登记姓名、事由。暗桩扮作买布妇人,蹲守店内。陶器摊位周围布六人,一旦有人停留超过一刻钟,立刻跟踪。”

  他又召来另一名亲卫:“通知城外十里坡,加倍人手,重点盯防午后来往行人。”

  命令一道道下达,屋内气氛越来越紧。

  沈知微站在一旁,听着每一个细节。她忽然开口:“还有一件事。”

  裴砚看她。

  “礼部尚书有个侄子,在国子监读书。”她说,“平日不出彩,但从不缺席朝政讨论课。他最近频繁出入兵部旧友家中。”

  裴砚眼神一冷:“你是说,情报不止一条出口?”

  “有可能。”沈知微道,“他若察觉风声不对,会让侄子走另一条路报信。”

  “那就连他也盯上。”裴砚下令,“国子监门口加两双眼睛,凡是他接触之人,全部记录。”

  沈知微点头:“这样,他就无路可退。”

  裴砚走到窗前,望向北城方向。天色已暗,远处灯火零星亮起。

  “这次,我要他亲手把罪证送到我们手上。”他说。

  沈知微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她的手指再次触到白玉簪,指尖轻轻划过簪头。

  屋内烛火稳定燃烧,映出两人并立的身影。

  外面传来更鼓声,已是戌时。

  裴砚转身,拿起桌上的漆盒:“假情报今晚就发出去。三日后,流言起,诱饵动。”

  沈知微望着他:“等鱼上钩。”

  裴砚将漆盒交给最后一名等候的内侍:“按计划,分送户部、工部、兵部备案。确保有人‘看见’。”

  内侍领命离去。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只有铜漏滴水的声音,一下,一下。

  沈知微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图上。南境八渠的虚线像一道裂痕,横穿大周腹地。

  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还有一条路,他可能走水路。”

  裴砚回头:“说下去。”

  “城南有条暗渠,通护城河,再连通运河。”沈知微语速加快,“平日用来排涝,无人注意。若有人乘小舟顺流而下,半日可达郊外码头。”

  裴砚立刻召来亲卫:“查近三日护城河水位变化。若有异常排水,立刻封锁暗渠出口。另派两队人,沿运河两岸巡查,凡夜间行船者,登船检查。”

  亲卫领命而出。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现在,就等明天午时。”

  裴砚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你累了。”

  “还不算。”她说,“我还能用六次系统。”

  “留着关键时刻。”裴砚看着她,“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沈知微点头,手指仍搭在白玉簪上。她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动。

  窗外,最后一丝余光消失在地平线。

  屋内,烛火映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也映着两个人沉默的脸。

  裴砚忽然道:“你说他会选哪条路?”

  沈知微轻声答:“他一定会选看起来最安全的那条。”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内侍推门而入,脸色发白:“启禀陛下,礼部尚书府……刚刚放出一只黑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