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裴砚立皇太孙定,嫡系血脉承大统-《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裴砚将最后一份海贸奏章合上,抬眼看向坐在下首的沈知微。她指尖还按在面前摊开的舆图边缘,目光未动,像是仍在思索某条航线的走向。

  他没说话,只轻轻敲了两下龙案。

  内侍立刻会意,捧着一卷明黄诏书走入大殿中央。

  早朝钟声刚歇,百官列立两侧,空气里还带着清晨的冷意。今日不同寻常,皇长子携其子入殿侍礼,那孩子尚不足五岁,穿一身赤金纹袍,被宫人牵着手,脚步有些迟疑。

  沈知微缓缓起身,理了理袖口玉佩。就在诏书即将展开之际,她悄然闭眼,心镜启动。

  三秒。

  一道念头如刀锋划过——“此子若登基,世家再无翻身之日”。

  她睁开眼,目光不动声色扫向左侧第三位官员,礼部侍郎周崇安。此人低垂着头,面容平静,可方才那一瞬的心声清晰无比。

  她立刻传音身旁女官:“调影卫十二人,即刻接管皇太孙出入路线。凡近其身五步者,记名上报。”

  女官微微颔首,退下。

  此时诏书已展开,宣读声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之子,血脉纯正,聪慧仁厚,立为皇太孙,承嗣大统,钦此。”

  殿内百官齐跪,山呼万岁。

  唯有周崇安跪得缓慢,膝盖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

  沈知微看着那孩子被扶到高台前,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裴砚站起身,亲自将一枚雕龙金印交到他手中。

  “拿着。”裴砚声音低沉,“这是你的责任。”

  孩子仰头看了看祖皇,又回头望向沈知微。她对他点头,嘴角微扬。

  退朝铃未响,一名御史突然出列。

  “臣有本奏!”

  众人侧目。

  那御史直指皇太孙乳母:“昨夜查宫禁时,于其寝房搜出异香一瓶,疑为蛊惑心智之物,恐污储君清誉,请陛下彻查!”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哗然。

  皇长子脸色骤变,就要上前争辩。

  沈知微却已起身,挥手命女官取来一只青瓷小瓶。

  “你说的是这个?”

  她当众打开瓶盖,倾出些许细粉于掌心。

  “认得吗?”她问太医院院判。

  老太医快步上前,仔细嗅闻后震惊抬头:“此乃驱虫粉,出自惠民医馆配方,专用于婴童寝具防蚊,无毒无害。”

  沈知微将瓶子举高,面向群臣:“你们都看清了。这不是禁香,是保孩子安睡的东西。”

  她转向那御史,声音冷了几分:“你弹劾宫人私藏违禁之物,证据何在?若无实据,按《大周律》,诬告者反坐三十大板,你可愿领罚?”

  御史额头冒汗,扑通跪倒:“臣……臣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沈知微逼近一步。

  那人嘴唇发抖,不敢答。

  她不再追问,反而转向周崇安:“倒是本宫听闻,昨夜有人密会北地旧族,言及‘储君年幼,易控’。大人,您与北地崔氏可是姻亲?”

  周崇安猛然抬头,面色煞白。

  “没有的事!”他急声道,“皇后莫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查就知道。”沈知微淡淡道,“昨夜戌时三刻,您的贴身随从出府,前往城西废驿,与一名自称‘崔七郎’的人密谈半个时辰。他们说了什么,要不要我一字不差念出来?”

  全场死寂。

  裴砚冷笑一声:“来人,押周崇安回府搜查。所有往来书信、账册、名帖,全部封存送刑部。”

  两名铁甲卫当即上前架人。

  周崇安挣扎怒吼:“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三品礼部侍郎!祖制不可违——”

  “祖制?”沈知微打断他,“祖制也说,谋逆者,诛九族。”

  她转身面对百官,声音清越:“皇太孙已立,国本已定。从今日起,他所行之处,皆如陛下亲临。伤其一发者,以谋逆论处。护他周全者,赏千金,授爵位。”

  无人敢应。

  她缓步走下台阶,来到皇太孙身边。孩子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小声问:“奶奶,他们为什么不想让我做太子?”

  沈知微蹲下身,替他抚平衣角褶皱。

  “因为他们怕你长大以后,比他们更有本事。”她说。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牵起他的手,带他站到大殿中央。

  “记住,你是未来的君王。不怕人反对,只怕自己不够强。只要你在一日,这江山就乱不了。”

  孩子用力握紧她的手。

  裴砚站在龙阶之上,看着这一幕,缓缓点头。

  退朝之后,沈知微并未离开乾元殿。她坐在偏阁案前,翻阅刚刚送来的影卫密报。

  第一条:周崇安府中暗格发现一封未烧尽的信,提及“择机除之”,目标正是皇太孙。

  第二条:其婿已于今晨秘密离京,方向不明。

  第三条:城南药铺昨夜购入大量乌头根粉,登记人为周府管家。

  她合上密报,提笔写下四字:逆党未清。

  笔尖顿住。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裴砚来了。

  “你还留着?”他问。

  “有人想动手,不会只试一次。”她说,“周崇安只是棋子,背后还有主使。”

  裴砚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办?”

  “等。”她说,“他们会再来。只要再露一次马脚,就能顺藤摸瓜,把根挖出来。”

  裴砚盯着她看了很久。

  “你知道吗?”他说,“从前我以为治国靠的是权术和铁腕。现在我才明白,最厉害的不是杀伐决断,是能提前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沈知微没抬头,只将密报递给他。

  “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孩子,走你小时候的路。”

  裴砚接过纸页,手指在“乌头根粉”四字上停了片刻。

  “你已经安排好了?”

  “影卫换了新装,扮作宫仆守在东宫四周。乳母也已调换,新来的那位是我信得过的人。药膳房每日三餐都有专人试毒,连水都是从宫井直送。”

  她顿了顿:“这一次,不会再有疏漏。”

  裴砚低声道:“谢谢你。”

  她终于抬头看他一眼:“他是你的孙子,也是我的家人。”

  殿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地砖上一道长长的光影。

  远处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是皇太孙被送回东宫的路上,正拉着宫人问东问西。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边。

  一个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檐下,对她点头示意——一切正常。

  她刚要开口,忽然眼神一凝。

  东宫门口,有个陌生面孔的杂役正蹲在地上整理扁担,肩上搭着一条灰布巾。

  但她记得清楚,早晨派去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

  她立即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查此人来历,不要惊动。

  递给身旁女官。

  女官接过纸条,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那杂役抬起头,朝乾元殿方向看了一眼。

  沈知微的手猛地攥紧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