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千真万确-《父兄只疼义女?亲女儿转身入王府》

  平南侯府。

  这些天,盛岳终于等到了肃封帝亲临此处,别提心里有多激动了。

  在他眼里,桃夭就是实打实的天启命格!

  所以只要将她送到了肃封帝面前,侯府今后便能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为此,盛岳甚至不惜花重金请来了若雨道长,好说歹说才让他愿意留下来,在“贵客”面前证明桃夭天启命格的身份。

  若雨道长一身黄衣道袍,清风明月。

  平南侯连忙祝贺,“若雨道长,想不到您现如今已经可以着黄袍了,恭喜恭喜啊!”

  若雨早就已经被逐出白云道观了,他自然想穿什么便可以穿什么,又无人管教。

  只是平南侯不知道罢了。

  他摆足了道长架子,“小事,本道现在很忙,你口中的那位贵客究竟何时才能来府中?”

  平南侯:“稍安勿躁,且先静静候着吧!”

  若雨挑眉,“谁啊?这么大的架子。”

  他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就要喝下去,谁知平南侯:“当今圣上!”

  若雨:???

  他当场就喷了,整个人难以置信的瞪着平南侯,恨不得在此时将他活生生的掐死!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早说是圣上?”

  若早知道是肃封帝要来,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本就是到到处行骗挣点儿银钱。

  现在倒好。

  全完了!

  若雨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他当机立断就要起身离去,谁知远处已经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平南侯急忙拽着若雨一块儿跪下,前者激动到颤抖,后者恐惧的堪比筛糠。

  肃封帝并未着龙袍,一身玄色长袍威严深沉,似墨雨间的挺立松柏。

  他随意的抬了抬手,“免礼。”

  “太子说,平南侯知道天启命格在何处,你确有消息?”

  跪在地上的盛岳激动万分,他根本没想过皇上竟然真的会亲临此处!

  这……便是天启命格么?

  看来皇上远比传言更器重此人啊!

  他连忙表示,“回皇上,天启命格……确确实实就在臣的侯府中!”

  “谁?”

  “她便是臣的女儿……不,其实是亲女儿!”

  “亲女儿……?”听到这三个字,肃封帝微微蹙眉,这样说……是昭昭了?

  左右都是早就断亲的人了,这平南侯就是没脑子也不能没有眼力见吧?

  没瞧见他很疼爱这个孙女么?

  上哪儿攀关系呢。

  肃封帝起身便要离去,“走,去烬王府。”

  “诶,皇上……”盛岳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误会了,“不是的皇上,臣与昭昭早已恩断义绝,现如今哪里敢去高攀郡主?”

  “臣方才说的亲女儿,是桃夭!”

  与此同时,身着雪白纱裙的桃夭缓缓走来,她连忙跪在肃封帝面前,行了个大礼。

  “臣女桃夭,参见肃封帝!”

  “……是她?”肃封帝蹙眉,心里莫名的跃起复杂。

  怎么偏偏是这个人?

  “平南侯,口说无凭。”

  “是啊。”张公公也在一旁附和道:“光是用嘴说不行,你可还要有证据才是。”

  “回皇上。”盛岳急忙将瑟瑟发抖的若雨道长退出去,“人证在此!”

  “这位道长就是来自白云道观的,是他亲口告诉臣,桃夭便是天启命格!”

  “千真万确!”

  肃封帝抬眸望去,“是她么?”

  桃夭不卑不亢的跪在肃封帝面前,看似沉敛的眼底还藏了一缕娇羞,“回皇上,是臣女。”

  张公公蹙眉,“皇上说话哪儿有你的份?”

  “是,是是是……”平南侯连忙让桃夭退下。

  随后他抬眸看向若雨道长。

  心想这人怎么还不说话?

  分明之前就已经说的好好儿的了。

  “道长……”平南侯见对方面如死灰,心里也愈发不安了起来,“你、你说句话啊道长……”

  若雨道长欲言又止。

  之前听到这厮说,想着来随便糊弄一个人就算了。

  这笔买卖怎么都是赚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来的人可是肃封帝!

  那可是当今圣上啊!!!

  这能一样吗?

  若雨稍有不慎就是欺君,可现在平南侯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他不管怎么狡辩都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

  怎么办……

  哦对了。

  可以把这个罪名套在平南侯身上啊!

  说干就干。

  若雨道长抬眸看向平南侯,“皇上,草民没说过这种话!是平南侯找到草民,说是给草民一些银钱配合他演一出戏……我、我这才过来的!”

  “皇上!皇上!草民生活不易,不过是想要挣点儿吃粮食的钱罢了,草民上有老下有小,是被他给诓骗了啊!”

  说罢,在皇上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猛猛磕头。

  就连脑门儿都给磕破了。

  平南侯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桃夭也傻眼了,“若雨道长,你几个意思?!分明都已经说好了,现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怕什么?!出尔反尔是么!”

  事实上,她现在也怕啊。

  一开始就是自己找钱让若雨道长帮忙说假话的。

  现如今这道长突然不干了,那她就是欺君!!

  这样罪名谁能担当的起??

  “胡说!”若雨道长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撇清自己,“皇上,草民对此一无所知,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污蔑!他们自己想欺君,还要拉着草民一起死,草民不干!”

  说完,他连忙脱干净道袍,还把之前平南侯刚给他的银票也全抖了出来。

  “皇上您看!赃物都在此处,草民不敢说谎,还请皇上宽恕了草民啊!!”

  “什么?——”平南侯崩溃了,他根本没想过好好儿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若雨你为何要如此害本侯?本侯杀了你!”

  “别吵吵了。”张公公蹙眉,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耐,“这是若雨道长?”

  “平南侯,您能不能动点儿脑子?这若雨道长之前行骗被白云道观赶了出来,不少人都知道,你……好歹也是个侯爷,怎么这么蠢?”

  当这句话落下时,肃封帝反而松了口气。

  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兴许昭昭比天启命格还要重要。

  倘若这桃夭真是他苦苦寻找的人,日后又应当如何平衡这段关系?

  仔细想想,还是昭昭更重要一些。

  而平南侯则在这一刻心如死灰……

  “什么?这不可能!”

  平南侯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猛地扑倒在地,声音嘶哑地辩解:“皇上明鉴!臣、臣只是一时糊涂……臣绝无欺君之意啊!是这道士,是他当初信誓旦旦说能看出天命之女,臣、臣也是爱女心切……”

  他的话语在肃封帝冰冷的目光中逐渐微弱下去。

  张公公尖细的嗓音打破沉寂:“侯爷,欺君就是欺君,任你如何辩解,这桩桩件件可都摆在眼前呢。”

  平南侯绝望了,冷汗浸湿衣裳,全身颤抖不停。

  他根本没想过今天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不论自己如何辩驳也无力回天。

  绝望。

  难道今日就是平南侯府灭亡之时吗?

  崩溃之际,平南侯忽然睁眼,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抬头。

  “皇上!臣……臣愿献上祖传的丹书铁券,只求皇上饶恕平南侯府上下!臣甘愿领罪,求皇上开恩啊!”

  肃封帝眸光微动。

  丹书铁券……这平南侯府祖上随太祖征战天下得来的免死金牌。

  可惜啊。

  侯府的时代荣耀,终究还是在盛老去世后不复存在。

  “准了。”肃封帝语气淡然,“丹书铁券朕今日收回。平南侯,往后好自为之。”

  这话如同最后判决,平南侯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侍卫们迅速出动,按照平南侯说的地方,将丹书铁券搜刮出来。

  一行人快速离去。

  威压撤离后,陷入恐惧的桃夭也终于回过神来,她怔怔的抬头看向平南侯。

  “父亲!您怎能将丹书铁券就这么交出去?那是我们最后的依仗啊!”

  倘若丹书铁券没了,日后岂不是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闭嘴!”平南侯猛地甩开女儿的手,双目赤红,“若不是你非要争什么天命之女的名头,非要找这道士行骗,我侯府何至于此!”

  桃夭被父亲推得踉跄后退,泪水与怨恨交织:“父亲现在倒会怪我?当初若不是您说需要巩固侯府地位,需要我成为天命之女来换取圣宠,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父女二人争执间,若雨道长悄悄往后挪动,试图趁乱溜走。

  桃夭眼角瞥见他的动作,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若雨道长起身就要离去。

  “都是你!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她突然拔下发间金簪,疯了一般扑向若雨道长,“若不是你临阵反水,我等何至于此!”

  若雨道长惊恐后退,“你胡说什么?这种事情凭什么赖到我头上来!分明就是你们自己的错,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说了平南侯,你兴许不知道,就是你这位好女儿找到我,她让我诓骗你,说她是什么金凤凰,后来还给我加钱,让我说她是天启命格!”

  “你若是还看不清这女儿的真面目,今后迟早后悔,你活该!”

  “你说什么?”平南侯当场愣住了,他抬眸看向桃夭,眼里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桃夭,你欺骗我?!”

  “爹爹,我、我没有。”桃夭一把揪住若雨道长,她严厉的恐惧瞬间化作愤恨,“你竟敢血口喷人,我今日就杀了你!”

  她拔出金簪在阳光下闪过寒光,下一刻已没入道士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若雨道长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最终软软倒地。

  侯府中顿时死寂一片。

  桃夭握着滴血的金簪,站在血泊中浑身颤抖。

  大脑空白——她,方才都做了什么?

  平南侯颤抖着手指向桃夭,声音因震惊而嘶哑:“你、你怎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鲜血从金簪上滴落,桃夭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开手。

  她踉跄后退两步,看着地上若雨道长逐渐僵硬的尸体,脸色比纸还白。

  “我……我……”她语无伦次,浑身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廊下传来:“父亲现在总算看清了,您一直护着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盛淮序缓步走出,锦衣玉袍,面色冷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平南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当初我就不赞成让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府,父亲偏说她可怜,说她母亲与您有旧。如今倒好,一个江湖骗子的女儿,不仅骗得您团团转,还敢在金殿之上行欺君之事,现在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

  他冷笑一声:“父亲信错了人,却差点害的整个侯府陪葬。”

  桃夭被这番话刺得浑身一颤,泪水瞬间涌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平南侯的方向用力磕头。

  “爹爹……不!求您不要抛下夭儿……”她的额头很快见了血,混合着泪水染红了衣襟。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从小跟着娘亲在青楼颠沛流离,那些人总是欺负我们……娘亲就是被人污蔑偷窃,活活打死的……我亲眼看着她断气……”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声音断断续续:“我只是怕极了……怕失去父亲,怕失去这个家,怕像娘亲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那道长污蔑我,我一时昏了头……”

  她跪行几步,抱住平南侯的腿,仰起满是血泪的脸。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桃夭只是太在乎来之不易的家人……桃夭害怕……爹爹……”

  平南侯原本铁青的脸色渐渐松动。

  他看着桃夭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听着她哭诉童年悲惨遭遇,心中那点慈父心肠又被勾了起来。

  他长叹一声,弯腰扶住桃夭:“罢了罢了,事已至此……”

  “父亲!”盛淮序厉声打断。

  “您还要被她蒙骗到几时?每次她闯祸,都是这般哭诉卖惨,您就次次心软!今日她敢欺君,敢在府中杀人,明日就敢做出更猖狂的事来!您要整个侯府为她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