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后悔-《父兄只疼义女?亲女儿转身入王府》

  “鹤归岚,你能不能有点指挥使的样子?整天围着妹妹转,像什么话?”鹤临渊忍不住调侃。

  鹤归岚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得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有本事,你也来啊。”

  鹤临渊:“……”

  他懒得跟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计较。

  一路行来,虽然偶有小股敌军骚扰,但都被鹤临渊和鹤归岚带领的精兵轻松解决,倒也算太平。

  这天,队伍行至一处名为“一线天”的狭长峡谷。

  两侧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仅容两三匹马并行的狭窄通道。

  “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容易被伏击。”鹤归岚看着地图,皱起了眉头,“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快速通过!”

  斥候先行探路,回报并无异常。

  大军这才缓缓驶入峡谷。

  可就在队伍行至峡谷中央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峡谷两侧的山壁上,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和滚木,瞬间就将队伍的前后去路堵死!

  “有埋伏!敌袭!”

  鹤归岚的怒吼声在峡谷中回荡。

  紧接着,无数支利箭,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从两侧的悬崖上铺天盖地地射了下来!

  “举盾!保护郡主和公子!”

  暗卫们反应极快,瞬间组成盾阵,将昭昭和伤员的马车牢牢护在中央。

  箭雨过后,无数穿着赵国和澜国服饰的士兵,如同猿猴一般,顺着峭壁上的绳索滑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将他们团团围住。

  粗略一看,至少有三千人!

  而他们,连同暗卫和士兵,加起来也不过一千。

  “鹤临渊!鹤归岚!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一个满脸横肉的赵国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从敌军阵中走了出来,嚣张地大笑道。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阴沉着脸的澜国将领。

  鹤临渊和鹤归岚并肩而立,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分明已经浇灭了残党,可为什么……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难道自己人里面出了叛徒?

  鹤临渊冷哼一声,“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哼!别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那赵国将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们在血狼谷做的好事,早就传遍了!我们二皇子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贪婪的目光,落在了昭昭的马车上。

  “听说,你们有一种能于百米之外取人首级的神秘武器?交出来!然后束手就擒,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做梦!”鹤归岚怒喝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赵国将军一声令下,数千敌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呐喊着冲了上来。

  “杀!”

  鹤临渊和鹤归岚对视一眼,也同时下达了命令。

  一场惨烈的厮杀,瞬间爆发!

  烬王府的暗卫和士兵虽然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车轮战术下,他们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鲜血染红了峡谷的土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和临死前的惨叫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悲歌。

  昭昭坐在马车里,心沉到了谷底。

  她撩开帘子,看着外面血流成河的景象,手心一片冰凉。

  她包袱里的手枪,只有最后十发子弹了。

  就算她枪法再准,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数千大军。

  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三枚铜钱,想要再算一卦。

  可她知道,没用的。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卜算都是徒劳。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

  昭昭心中一紧,探头望去,只见一个暗卫为了保护她,被一把长刀贯穿了胸膛。

  那暗卫瞪大了眼睛,缓缓地倒了下去,临死前,他的目光还望向昭昭的马车,嘴里喃喃着:“保护……郡主……”

  昭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别护着我了,我会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她冲着外面的暗卫们喊道。

  可没有人听她的。

  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墙,将所有的危险都挡在了外面。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鹤临渊和鹤归岚也已经浑身是伤。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昭昭淹没。

  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有了希望,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就在一个赵国士兵突破防线,举着刀,狞笑着冲向她的马车时——

  “嗖!”

  一支快得几乎看不清的箭矢,如同流星赶月,从峡谷的入口处激射而来!

  精准地射穿了那个士兵的咽喉!

  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

  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

  那气势,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袭而至!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望向峡谷入口。

  只见峡谷的入口处,出现了一支玄甲骑兵。

  为首的一人,身穿玄色王袍,骑着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手持一把巨大的玄铁重剑,宛如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他没有戴头盔,一张俊美无俦、却又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的脸庞,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当看清那张脸时,在场的赵国和澜国士兵,全都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烬……烬王!是杀神烬王!”

  “他不是……他不是已经残废了吗?怎么会……”

  “跑啊!快跑!”

  敌军的阵脚,瞬间大乱!

  而鹤临渊和鹤归岚,在看到那个身影时,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的男人,眼中涌上了狂喜和难以置信。

  “父……父王?”

  来人,正是本该在京城王府里坐着轮椅的,烬王,鹤御川!

  他目光如电,扫过战场,当他看到被围在中央、岌岌可危的昭昭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举起手中的玄铁重剑,用一种足以让整个峡谷都为之震颤的声音,怒吼道:

  “本王的女儿,你们也敢动?!”

  烬王鹤御川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滚滚惊雷,裹挟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在狭长的峡谷中轰然炸响!

  那声音仿佛有实质,震得两侧山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更震得在场所有敌军心胆俱裂!

  杀神!

  真的是杀神烬王!

  那个曾经在北疆战场上,以一人之力,斩杀敌将三十六员,吓退十万大军的男人!

  那个被北疆各国视为梦魇,听到名字就能让小儿止啼的恐怖存在!

  他不是传闻中已经双腿残废,终日与轮椅为伴,再也无法上战场了吗?

  可现在,他为什么会骑着他那匹标志性的踏雪,手持那把饮血无数的青云剑,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所有赵国和澜国的士兵,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然而,已经晚了。

  “杀!”

  鹤御川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死亡的判决。

  他身后那支精锐的玄甲卫,如同出闸的猛虎,咆哮着冲入了乱作一团的敌军之中。

  那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玄甲卫是烬王最核心的亲卫,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他们的战斗力,远非这些乌合之众可比。

  更何况,他们的主心骨,那个无敌的战神,回来了!

  鹤御川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他手中的玄铁重剑,在他手里仿佛轻如鸿毛,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一个赵国将领不信邪,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举着大刀就想去挡。

  “铛!”

  一声巨响!

  那将领的大刀,直接被从中劈成两半!

  连带着他的人和马,都被那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硬生生劈飞了出去!

  “噗通!”

  尸体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敌军看得目瞪口呆,吓得连连后退。

  这就是烬王的实力吗?

  太可怕了!

  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父王!”

  鹤临渊和鹤归岚看着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有多久,没有看到父亲如此威风凛凛的样子了?

  自从父亲出事后,他们看到的永远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眉宇间带着一丝落寞和疲惫的男人。

  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父亲能重新站起来。

  现在,他们的愿望,实现了!

  “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鹤临渊和鹤归岚对视一眼,胸中的热血被彻底点燃!

  他们怒吼着,带着残存的暗卫和士兵,从内向外,发起了反冲锋!

  有了烬王和玄甲卫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

  原本还嚣张无比的赵国和澜国联军,此刻已经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那个之前叫嚣得最凶的赵国将军,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想跑。

  “想跑?”

  鹤御川冷哼一声,他甚至没有去追,只是从马背上取下一张巨大的铁胎弓,弯弓搭箭。

  “嗖!”

  箭矢破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那赵国将军只觉得后心一凉,低头看去,一支黑色的羽箭,已经透胸而出。

  他瞪大了眼睛,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射中的。

  主将一死,敌军更是兵败如山倒,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别杀我!我投降!”

  “王爷饶命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场原本必死的绝境之战,就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峡谷内,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除了被活捉的几百个俘虏,三千敌军,全军覆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但烬王府的士兵们,却一个个挺直了胸膛,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无比的自豪。

  他们的王,回来了!

  昭昭坐在马车里,呆呆地看着那个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给他那身玄色的王袍,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手持重剑,渊渟岳峙,仿佛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这就是她的爹爹。

  那个会温柔地叫她“昭昭”,会笨拙地给她梳头,会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男人。

  原来,他不仅是她的爹爹,还是一个能让天地为之变色,让万军为之胆寒的盖世英雄。

  昭昭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骄傲,填得满满的。

  “父王!”

  鹤临渊和鹤归岚收起武器,快步走到鹤御川面前,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鹤御川的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扫过,看到他们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越过他们,径直落在了那辆小小的马车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位刚刚还如同杀神降世的王者,收起了他所有的杀气和威严。

  他翻身下马,将那把还滴着血的重剑随手插在地上,然后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朝着昭昭的马车走去。

  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玄甲卫和烬王府的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都听说了,王爷收了个女儿,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今天,他们总算能亲眼见识一下了。

  鹤御川走到马车前,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帘。

  昭昭的心跳得很快,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撩开了车帘。

  四目相对。

  鹤御川看着车里那个小脸煞白,眼眶通红,却依旧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半分怯懦的女孩,那颗在战场上早已磨炼得坚如磐石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

  他的女儿,受委屈了。

  鹤御川看着昭昭,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他想象过无数次和女儿在北疆重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惨烈而又惊心动魄的方式。

  他的昭昭,他那个本该在京城里无忧无虑,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此刻却坐在狭小的马车里,外面是尸山血海,空气里是刺鼻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