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审判后的社会反思与前行-《学神霸业:科技魔途》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

  陈默盯着主控台右侧分屏上的能量碎片频谱图,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尾端。那支笔外壳微温,像是刚运行完一段高负荷计算。星轨在意识深处缓缓展开数据流,将过去七天电网调节系统的运行记录逐层解析。每一组波动都被标注出来源——天气变化、居民用电高峰、老旧线路谐振……唯独一段频率始终无法归类。

  它出现在凌晨三点零七分,持续四秒,脉冲间隔精确到毫秒级,像某种编码。

  他调出原始波形放大,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林小满留下的宣讲稿就放在旁边,纸页边缘有几处修改痕迹,墨迹未干。她走前说:“明天讲堂开场,得让大家明白,技术不是护身符。”

  门外传来脚步声。

  张建国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布面文件袋,肩头落着些细灰,像是从工地回来。他把袋子放在桌上,没急着说话,先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博物馆封顶了。”他说,“工人在顶层发现一块嵌入墙体的金属片,形状不像建筑材料。李维看过照片,说结构纹路接近你们那个‘共振模块’的逆向拓扑。”

  陈默抬眼。

  “有人仿制。”他声音很平,没有意外。

  “不止。”张建国抽出一张打印纸,“省科协昨天收到三份学生项目申报书,都声称实现了‘低功耗维度补偿’。其中一份附了实验日志,电压接错,烧毁两台旧电脑,一名高二学生轻微灼伤。”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主控台屏幕一闪,守望者v0.3的日志警报弹出:湘南某县中学私自搭建谐振装置,尝试并网失败引发局部过载;另有一民间科技群组发布教程视频,标题为《平民也能造魔法发电机》。

  “他们管那东西叫‘启明核心’。”张建国坐下,“社区群里已经开始传,说你们掌握了永动机原理,藏了一部分技术不公开。”

  陈默没回应。他切换界面,调出上周发布的《技术说明与安全承诺书》副本。文档浏览量已突破八万,但评论区里,一半人追问“隐藏参数”,另一半人警告“外星科技泄露”。

  星轨悄然启动模型推演,在虚拟空间中复现那三起事故场景。结果同步浮现:所有失败案例均源于对阻抗匹配机制的误解,强行提升输出功率导致系统失衡。这不是技术缺陷,是认知断层。

  “我们得重新定义这场对话。”他说。

  张建国点头:“教育局同意联合举办首场‘青年科学伦理讲堂’,地点定在校礼堂,后天上午。你、小满,还有我,三人主讲。主题——‘当普通人拿到超前工具,该怎么办?’”

  陈默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个词:**知情权、使用界、责任链**。

  “开源必须加锁。”他说,“我把非线性补偿算法公开,但核心耦合逻辑只提供黑箱接口。任何调用都要登记用途,自动触发风险评估。一旦检测到异常负载模式,立刻冻结权限。”

  “就像给刀柄刻编号?”张建国问。

  “更严。”陈默回,“每一份下载记录都会绑定设备指纹,生成可追溯的操作轨迹。谁改了参数,谁承担后果。”

  张建国沉默片刻,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沓材料:“这是拟提交的监管建议草案。第一条,设立‘前沿技术应用备案制’,所有基于我们公开模型的衍生开发,必须向地方科技部门报备;第二条,建立青少年科研行为指导清单,明确禁止独立开展高能级实验;第三条……”

  他顿了顿,“成立独立观察委员会,由教师、工程师和法律顾问组成,监督技术扩散过程中的伦理偏差。”

  陈默看着那些文字,忽然想起周振海被带出法庭那天的背影。不是愤怒,也不是悔恨,而是一种彻底的剥离感——他曾以为自己在推动未来,其实只是撕开了口子。

  现在轮到他们防止同样的裂痕蔓延。

  “小满那边怎么样?”他问。

  “已经重写了宣讲稿。”张建国说,“她坚持要在开场放那段受伤学生的诊断报告。她说,不能让任何人觉得冒险是光荣的。”

  陈默走回座位,打开加密文档库,开始整理即将发布的《开源白皮书》附加条款。星轨协助生成法律术语对照表,将“维度信息投影”替换为“多源信号协同建模”,把“生物电耦合阈值”转化为“神经疲劳预警指标”。每一个表述都经得起审查,又不至于暴露真相。

  凌晨一点十七分,第一版草案完成。

  他靠在椅背上,含下一片葡萄糖。脑中嗡鸣渐退,星轨的数据流趋于平稳。窗外县城灯火依旧连成一片,东区配电房的方向,那台设备箱上的笑脸还在。

  可他知道,光靠一个笑脸撑不起信任。

  第二天中午,林小满来了。

  她背着双肩包,头发扎得比平时更紧,进门就说:“校长同意划拨物理创新实践室,但附加三条限制:不准接入市政电网、不得使用超过十二伏电源、每次实验必须有老师在场。”

  “合理。”陈默说。

  “我还联系了两名高三学生,愿意加入协作组。”她放下包,拿出笔记本,“但他们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能做,我们就得被管着?”

  房间里一时安静。

  张建国坐在桌边,手指轻敲杯壁:“这个问题不该由我们回答。它该出现在讲堂的最后一部分。”

  林小满翻开笔记:“我打算做个现场演示。用两个电路对比——一个是标准安全配置,另一个去掉保护模块,模拟违规操作。当后者触发短路时,屏幕会同步播放那名受伤同学的采访片段。”

  陈默看着她。

  “你要让他们看见代价。”他说。

  “不只是看见。”林小满抬头,“我要让他们记住声音。那个男生说,他当时以为自己在创造历史,结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手还在抖。”

  下午四点,三人再次聚在会议室。

  墙上投影着讲堂流程图,从“技术成就”过渡到“误用案例”,最后落点于“共同守则”。陈默补充了一项新议程:开放提问环节增设匿名投票系统,收集听众对“技术管控尺度”的真实态度。

  “这不是说服。”他说,“是倾听。”

  傍晚六点,初稿定稿。

  林小满带走纸质版去打印,张建国留下整理备案材料。陈默回到实验室,重新调出那段异常脉冲数据。星轨已完成初步分析:信号符合人工调制特征,编码方式类似早期无线电报,但嵌套了非线性扰动层,普通设备难以识别。

  他标记为“待深度解析”,顺手上传至内部日志。

  就在这时,主控台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左下角跳出一条来自守望者v0.3的底层提示:**外部请求访问能量晶体共振频率数据库,Ip归属地未知,请求理由填写为“学术交流”,已自动驳回**。

  陈默盯着那行字。

  几秒后,同一Ip再次发起连接,这次伪装成省教育云平台认证账号。系统识别失败,触发追踪反制程序。三十毫秒内,对方断开链接。

  他没动。

  星轨悄然记录下整个过程,并生成加密回溯路径。那条线路最终指向国内某所研究院的公共跳板机,注册单位为空壳公司。

  陈默坐了很久。

  然后他打开新文档,输入标题:《关于防范技术盗用与隐性渗透的若干建议》。写到第三条时,笔尖一顿。

  主控台屏幕忽然闪烁,能量碎片频谱图中,那段规律脉冲再次出现——这一次,持续时间延长到了六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