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返回南州后的规划-《淬火警魂1985刑侦笔记》

  窗外的雨丝斜斜扫过玻璃,在积着薄灰的窗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林砚将“老鬼”的旧照片平铺在办公桌一角,指尖轻轻拂过照片边缘泛黄的折痕——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八十年代初流行的中分,嘴角叼着烟,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鸷,背景是一间模糊的仓库外墙,和父亲林卫东档案里“仓库纵火案”现场照片的背景竟有几分相似。

  “林警官,省厅的调令复印件我放这儿了。”门口传来年轻警员的声音,林砚抬头时,对方已经将一张薄薄的纸放在桌角,目光不经意扫过照片,又飞快地移开,“李队说您要是整理完线索,让我跟您汇报下码头近期的治安情况。”

  “嗯,坐。”林砚将照片小心夹进档案袋,指尖在“老鬼”两个字上顿了顿,才抬眼看向警员,“码头那边现在怎么样?虎哥的人都清干净了吗?”

  “大部分都抓了,还有两个外围的在逃,不过没什么威胁。”警员拉开椅子坐下,从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就是商户们还有点怕,有两家杂货铺说晚上总听见敲门声,开门又没人,李队让我们加强夜间巡逻了。”

  林砚点点头,笔尖在纸上记下“码头夜间巡逻”几个字。他想起卧底时在码头见过的那些商户,大多是拖家带口在这儿讨生活的普通人,被虎哥压榨了这么多年,心里的阴影哪能说散就散。“这样,你跟巡逻组说,每晚九点到十二点,多派两个人在商户集中的区域转,遇到有商户关门晚的,主动问一句需不需要护送。”

  “好嘞,我回头就跟他们说。”警员应得干脆,又犹豫了一下,“林警官,您真要去省厅啊?队里都传开了,说您要调去省里当大官了。”

  林砚忍不住笑了,指尖敲了敲桌角的调令:“不是什么大官,就是借调帮忙,案子办完还得回来。”他看着警员脸上明显的失落,又补充道,“南州还有没办完的事,我走不了。”

  警员走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密。林砚重新打开档案袋,将“老鬼”的线索一条条铺开:邻省警局提供的盗窃案记录、虎哥审讯时画的模糊画像、还有父亲当年办案时留下的几页笔记,笔记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最后几行被水渍晕得有些模糊,依稀能看清“仓库货物有问题”“老鬼可能和走私有关”的字样。

  他试着将这些线索串起来:1978年仓库纵火案,父亲林卫东在调查时遭遇不测,虎哥当年给“老鬼”通风报信,而“老鬼”在此之前有过盗窃前科,还可能涉及走私——这些碎片像是散落在拼图板上的小块,明明知道能拼出完整的图案,却偏偏少了最关键的连接点。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苏晓。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头发上还沾着几滴雨珠,显然是从法医室匆匆赶来的。

  “刚从省厅回来就忙上了?”苏晓将信封放在桌上,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林砚对面,“我听李队说,你在邻省查到‘老鬼’的线索了?”

  林砚把档案袋推过去:“查到一点,但没实锤。‘老鬼’十多年前在邻省偷过供销社的布匹,后来就没了踪迹,虎哥只知道他现在可能在那边做点小生意,具体在哪儿也说不清楚。”

  苏晓打开档案袋,仔细翻看着里面的线索,手指在“仓库货物有问题”那行笔记上停住:“你父亲当年怀疑仓库里的货物有问题,会不会和纵火案有关?比如有人想烧掉里面的走私货,掩盖证据?”

  “我也这么想。”林砚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逻辑链,“走私货→仓库存储→父亲查到线索→有人纵火毁灭证据→父亲在现场遇袭牺牲。但现在的问题是,没人知道当年仓库里到底存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老鬼’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走私团伙的成员,还是单纯被利用的纵火者?”

  苏晓沉默了片刻,将档案袋推回给林砚:“线索太少了,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证人可能早就不在南州了,现在硬查恐怕很难有进展。”她看着林砚紧锁的眉头,又补充道,“你不是要去省厅借调吗?或许等你回来,手里有了更多资源,再查会更顺利。”

  林砚抬头看向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小了,阳光正透过云层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他想起周厅长在电话里说的话,省厅那边的“红衣女尸案”已经拖了快一年,三省警方都压着不小的压力,需要有人能牵头整合线索,打破僵局——而他提出的“跨省犯罪信息库”,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你说得对。”林砚将档案袋封好,在封面写上“林卫东案-老鬼线索”,然后放进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现在不是钻牛角尖的时候,省厅的案子更急,等我从那边回来,再重新梳理纵火案的线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跟李队说了,让他帮忙留意邻省那边的动静,一旦有‘老鬼’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苏晓看着他将抽屉锁好,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这样就对了,办案讲究张弛有度,别把自己逼太紧。”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牛皮纸信封,“对了,这是虎哥团伙那几起伤人案的伤情鉴定报告,我刚整理好,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归档了。”

  林砚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报告翻了几页。苏晓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每一处伤情描述都精准到毫米,连凶器的推断都标注了依据——从钝器的受力角度,到锐器的刃口宽度,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还是你细心。”林砚合上报告,抬头看向苏晓,“等我从省厅回来,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苏晓的脸颊微微泛红,转身走向门口:“先把案子办好再说吧。对了,省厅那边气候比南州干燥,你记得多带件外套,别又像上次那样感冒了。”

  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还残留着苏晓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林砚将报告放进档案柜,目光重新落回桌角的省厅调令上。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硬仗——跨省协作的阻力、复杂的连环命案、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罪恶,每一项都充满挑战。

  但他更清楚,只有把眼前的案子办好,才能有更多的能力去查清父亲的悬案,才能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对得起1985年这个时代里,那些期待正义的普通人。

  林砚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规划:第一,整理南州近期未结案件的资料,交接给副队长;第二,准备“跨省犯罪信息库”的详细方案,带到省厅讨论;第三,联系邻省警局,建立“老鬼”线索的联动机制。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笔记本上,将那些字迹映照得格外清晰。林砚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往来的自行车流——叮铃作响的车铃,穿着蓝色工装的行人,还有远处墙上“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红色标语,构成了一幅鲜活的八十年代画卷。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不管是省厅的连环案,还是父亲的纵火案,他都会一步一步查下去,用现代刑侦的专业,在这个没有监控、缺乏技术的年代里,撕开罪恶的伪装,守护好这份属于1985年的安宁。

  而此刻,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林砚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李建国沉稳的声音:“小林,省厅那边刚才又来电话了,让你下周一之前过去报到,‘红衣女尸案’那边,有点新情况,需要你尽快参与进来。”

  “好,我知道了李队。”林砚挂断电话,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属于他的新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