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码头潜伏遇险:烟盒纸藏线索,刀疤突查险暴露-《淬火警魂1985刑侦笔记》

  清晨五点的南州港,还裹在一层灰蒙蒙的雾里。林砚扛着半袋沉甸甸的玉米,粗粝的麻袋绳勒得肩膀生疼,每走一步,鞋底都要陷进码头松软的煤灰里——这是他潜伏的第七天,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已经沾满了煤尘和粮食碎屑,活脱脱一副“走投无路来讨生活”的样子。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挨揍是不是?”身后传来一声粗骂,是团伙的小头目刀疤。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手里甩着根橡胶棍,眼神扫过林砚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林砚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往仓库方向走,心里却在默默数着:从码头入口到粮食仓库,一共要经过三个哨点,每个哨点都有两个穿黑夹克的小弟,腰间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藏着弹簧刀。

  这七天里,他摸清了虎哥团伙的基本分工:刀疤负责管理搬运工,每天早上点名、晚上收工对账;一个叫“瘦猴”的,专门跟货主谈“保护费”,交得慢的就故意拖延卸货;而虎哥本人很少露面,只有每周三下午会去码头东侧的废弃油库,据说那是团伙藏赃款的地方。

  走到仓库门口,林砚放下粮袋,趁刀疤转身骂别人的空档,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这是他昨天捡的,已经用铅笔头在里面写了三行字:“周三下午3点,虎哥去油库;瘦猴收布匹商50元\/车;哨点换班时间12点。” 他得尽快把这些线索传出去,但李建国说过,没有十足把握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约定的“信号”——要是他在每天傍晚的固定报平安里,故意说“今天没买到窝头”,就说明有紧急线索要交接。

  “新来的,发什么呆?”突然,刀疤的声音凑到耳边,林砚心里一紧,赶紧把烟盒塞回口袋,装作揉肩膀的样子:“哥,肩膀疼得厉害,歇会儿。”

  刀疤眯着眼,伸手拍了拍林砚的口袋,林砚的手心瞬间冒了汗——烟盒就在右边口袋里,要是被发现,之前的潜伏就全白费了。可他不敢躲,只能硬着头皮站着,心里飞快盘算着:要是刀疤真要搜,就说里面是家里寄来的药方,反正他模仿的苏北口音,刀疤也听不懂方言。

  好在这时,老搬运工王大叔扛着一袋棉花走过来,故意撞了刀疤一下:“哎哟,刀疤哥,对不住对不住!” 棉花袋掉在地上,雪白的棉絮撒了一地。刀疤顿时火了,指着王大叔的鼻子骂:“老东西,眼瞎了?赶紧捡起来,不然今天别想吃饭!”

  林砚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悄悄把烟盒塞进腰带里,又用衣角盖住。他看着王大叔蹲在地上捡棉絮,心里一阵暖流——这几天王大叔总偷偷给他塞半个窝头,还提醒他“刀疤心黑,少跟他说话”,虽然没明说,但林砚知道,王大叔是看不惯虎哥团伙的所作所为,只是敢怒不敢言。

  等刀疤骂够了,气冲冲地走了,王大叔才凑到林砚身边,压低声音说:“后生,听叔一句劝,别跟他们硬碰硬。去年有个搬运工,就因为多说了一句‘保护费太高’,被他们拖到河边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家呢。”

  “叔,我知道。”林砚点点头,趁机问:“叔,你知道那个油库吗?我昨天路过,看见有人进去,好像还扛着箱子。”

  王大叔的脸色瞬间变了,赶紧拉着林砚走到仓库后面的角落里,声音压得更低:“那地方别去!虎哥的人看得紧,之前有个流浪汉靠近,直接被打跑了。我听说,里面藏的都是他们收来的钱,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还有去年冬天,老李反抗他们,好像就是被拖进油库,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老李了。”

  林砚心里一沉——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虎哥团伙不仅收保护费,还可能涉及命案。他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窝头,塞给王大叔:“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放心,总有一天,这些人会被抓起来的。”

  王大叔接过窝头,叹了口气:“但愿吧。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活着就不错了。” 说完,他拍了拍林砚的肩膀,转身扛着棉花袋走了。

  林砚站在原地,看着王大叔佝偻的背影,心里更坚定了要尽快收集证据的决心。他摸了摸腰带里的烟盒,铅笔头已经快用完了,得想办法再找一根。这时,远处传来了哨子声——是中午换班的信号,他可以去码头旁边的小卖部买包烟,顺便找根铅笔。

  走到小卖部,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见林砚进来,热情地招呼:“小伙子,买点啥?”

  “来包最便宜的烟,再要一根铅笔。”林砚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分钱——这是他这几天当搬运工赚的工钱,大部分都得“上交”给刀疤,只留了一点零钱。

  老板娘递给他烟和铅笔,趁转身找零钱的空档,悄悄说:“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少跟刀疤他们走太近,他们不是好人。”

  林砚心里一动,刚想多问几句,就听见外面传来刀疤的声音:“老板娘,给我拿瓶酒!”

  林砚赶紧把铅笔塞进烟盒里,揣进怀里,接过零钱,匆匆说了句“谢谢”,就往外走。刚出门,就撞见刀疤,刀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买烟?挺会享受啊。”

  “哥,我……我想给我爹寄封信,买根铅笔。”林砚赶紧解释,故意把苏北口音说得更重。

  刀疤皱了皱眉,没再多问,拿着酒就走了。林砚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赶紧往宿舍方向走——他得趁中午休息,把王大叔说的“老李失踪”的事记下来,还有油库的情况,这些都是重要线索。

  回到宿舍,是一间挤满了八个搬运工的小屋子,弥漫着汗臭味和霉味。其他人都在睡觉,林砚爬到自己的上铺,用被子挡住,小心翼翼地打开烟盒,拿出铅笔头,在烟盒的另一面写:“油库可能藏赃款,涉及老李失踪案;王大叔可作证。” 写完后,他把烟盒折成小块,塞进鞋底——这里最安全,刀疤他们再怎么搜,也不会想到搜鞋底。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刀疤带着两个小弟走了进来,大声说:“都起来!虎哥让我们去油库搬东西,动作快点!”

  林砚心里一紧——怎么突然要去油库?难道是虎哥察觉到什么了?他赶紧下床,假装揉眼睛,跟在其他人后面往外走。路过油库门口时,他看见两个小弟守在门口,手里拿着木棍,油库的门是锁着的,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

  刀疤让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拿着钥匙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刀疤扛着一个木箱子出来,对小弟们说:“把这个搬到虎哥的车上,小心点,别摔了。”

  林砚趁机往油库里瞥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堆在角落里的几个大箱子,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他赶紧把这些记在心里,想着晚上一定要把“油库有木箱子”的线索加上去。

  等搬完箱子,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林砚回到宿舍,刚想躺下休息,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争吵声。他赶紧跑出去,看见刀疤正揪着王大叔的衣领,大声骂:“老东西,你是不是跟警察说了什么?刚才有人看见你跟一个穿警服的人说话!”

  王大叔脸色苍白,急忙辩解:“没有!我没有!那是我远房侄子,来码头找我,他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刀疤冷笑一声,抬手就要打王大叔。林砚赶紧冲上去,拉住刀疤的胳膊:“哥,别打了!王大叔那么大年纪了,就算说了什么,也肯定是误会。”

  刀疤回头瞪着林砚:“你小子敢管我的事?”

  “不是管闲事,哥。”林砚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要是把王大叔打坏了,谁帮我们扛货啊?到时候虎哥问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刀疤想了想,觉得林砚说得有道理,松开了王大叔,恶狠狠地说:“老东西,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带着小弟走了。

  林砚赶紧扶着王大叔坐下,问:“叔,你没事吧?刚才那个人真是你侄子?”

  王大叔擦了擦脸上的汗,点点头:“是我侄子,他来城里打工,路过码头来看我。没想到被刀疤看见了,还以为是警察。”

  “那就好。”林砚松了口气,“叔,你以后小心点,别让他们抓住把柄。”

  王大叔点点头,看着林砚,犹豫了一会儿,说:“后生,我看你不像一般的搬运工。你是不是……是不是来查他们的?”

  林砚心里一动,没有直接承认,只是说:“叔,我只是想让码头恢复正常,让大家能安安稳稳地赚钱。”

  王大叔看着林砚,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要是你真能帮大家除掉这些坏人,叔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帮你!”

  林砚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拍了拍王大叔的肩膀:“叔,谢谢你。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傍晚收工时,林砚故意在报平安的时候说:“今天没买到窝头,只能吃咸菜了。” 他知道,这句话会被传递给李建国,李建国会明白,他有紧急线索要交接。

  回到宿舍,林砚躺在床上,摸着鞋底的烟盒,心里盘算着:明天就是周三,虎哥会去油库,到时候他可以趁机多观察一些情况,说不定能找到赃款的具体位置。只是刀疤最近盯得越来越紧,他得更小心才行。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码头的灯光忽明忽暗,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林砚知道,一场硬仗即将来临,但他没有丝毫畏惧——为了那些被欺负的搬运工,为了失踪的老李,也为了心中的正义,他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把虎哥团伙彻底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