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蛮夷异客,海疆新谜-《穿越大唐,我助李世民打造盛世》

  贞观 二十三 年秋,南海的天气如同孩童的脸,说变就变。

  连续几日的晴空万里后,巴林冯港外的海面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桅杆顶端,空气湿热得像一团浸了水的棉絮,连海风都带着一股黏腻的腥气。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们望着天色,纷纷摇头叹息,嘴里念叨着"龙吸水要来了"。

  果不其然,入夜后,狂风如巨兽般咆哮着席卷而来。巨浪像一座座移动的小山,狠狠拍打在"沧溟号"的船身上。整艘船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海吞噬。船舱里,灯火摇曳,锅碗瓢盆摔得粉碎,船员们紧紧抓住固定物,脸色苍白。

  李恪站在甲板上,任凭狂风暴雨打湿全身。他一手扶着船舷,一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漆黑的海面。他深知,这种台风天气,不仅对停港的船只构成威胁,更可能让那些在外海作业的渔船遭遇灭顶之灾。

  "殿下!风太大了,您快回船舱吧!"王玄策披着蓑衣,冒雨跑过来劝道。

  李恪摇了摇头,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沙哑:"再等等。通知各船,加固缆绳,检查排水。另外,让陆战队做好准备,一旦风暴过去,立刻沿海岸线巡查,救助遇难船只和渔民。"

  "是!"王玄策不敢多劝,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这场台风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风势才渐渐减弱,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在海面上。

  李恪立刻下令,派出十艘快船,分不同方向沿海岸线进行搜救。他自己则带着一队亲卫,乘坐一艘小艇,亲自前往港口附近的几个偏僻海湾查看。

  当他们来到一处名为"乱石湾"的海湾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乱石湾以遍布礁石而得名,平时很少有船只停靠。此刻,海湾里一片狼藉,几根断裂的桅杆漂浮在海面上,沙滩上散落着木板、渔网和各种杂物。

  "殿下,您看那边!"一名亲卫突然指着沙滩尽头喊道。

  李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破损不堪的独木舟半埋在沙地里,舟身布满了裂痕,显然是被巨浪冲上岸的。而在独木舟旁边,蜷缩着一个人影。

  众人立刻划着小艇靠岸,快步跑了过去

  那是一个男子,身材异常高大,比普通的三佛齐人高出近一个头。他的皮肤呈深棕色,像是被太阳烤晒了无数年,泛着健康的光泽。头发卷曲如羊毛,纠结在一起,上面还沾着海草和沙粒。他身上只裹着几张粗糙的兽皮,用藤蔓简单地系在腰间,裸露的胳膊和腿上布满了伤疤,显得十分健壮。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面部轮廓,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与三佛齐人、阿拉伯人或是中原人都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原始而野性的气息。

  他此刻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是受了重伤,又累又饿,已经奄奄一息。

  "还有气!"一名亲卫探了探他的鼻息,惊喜地说道。

  李恪立刻吩咐道:"快,把他抬到树荫下,给他喂点淡水和干粮。再去附近找些干净的树叶,给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亲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男子抬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用随身携带的水囊给他喂了些淡水。又拿出干饼,掰成小块,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男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接着,眼睛缓缓睁开了。

  男子睁开眼后,看到围在身边的一群陌生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警惕。他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发出一连串尖锐而怪异的嘶吼声,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某种晦涩难懂的咒语。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充满了攻击性,吓得几名年轻的亲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李恪连忙挥手示意大家不要紧张,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他用三佛齐语说道:"朋友,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然而,那男子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依旧嘶吼着,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李恪又尝试着用阿拉伯语、梵语甚至几句简单的土着部落语言和他交流,但对方始终是一脸茫然,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判断眼前这些人的善恶。

  "殿下,他听不懂我们的话。"王玄策也赶了过来,见状皱眉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周边岛屿的土着,也不是阿拉伯商人。"

  李恪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仔细观察着男子身上的兽皮,质地粗糙,显然是用石刀之类的简单工具剥制的。他脚下的独木舟,也是用整根树干掏空制成的,工艺原始,与三佛齐地区常见的船只截然不同。

  "他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李恪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那男子突然停止了嘶吼,目光落在了李恪腰间悬挂的玉佩上。那是一块和田玉,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男子的眼神变了变,嘴里发出了一个清晰的音节,像是在模仿什么。

  "呜...隆..."

  李恪心中一动,他指了指自己的玉佩,又指了指男子,用手势问道:"你认识这个?"

  男子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远方的大海,然后双手比划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嘴里再次念叨着"呜...隆...",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李恪和王玄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个"呜...隆...",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故乡的名字,还是某种神灵的称呼?

  为了弄清这个男子的来历,李恪让人将他抬上小艇,带回了巴林冯港。他特意将男子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僻静院落里,派了两名细心的士兵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同时严禁任何人打扰。

  随后,李恪邀请了巴林冯当地几位德高望重的部落长老前来辨认。这些长老大多年过花甲,见多识广,熟悉南洋各岛屿的风土人情和种族分布。

  当长老们看到这个男子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都护大人,这个男子的样貌,我们从未见过。"最年长的长老巴图仔细观察着男子,摇着头说道,"他既不是爪哇人,也不是苏门答腊人,更不是马来半岛上的部落。他的语言,我们也一句都听不懂。"

  另一位长老茜拉(正是之前接待李恪的豆蔻村村长)也说道:"我年轻时曾跟随父亲去过很多岛屿贸易,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身上的兽皮和那艘独木舟,工艺都非常原始,不像是文明之地出来的人。"

  "难道是传说中的'海妖之子'?"有长老小声嘀咕道。在南洋的一些传说中,海妖会掳走人类,生下半人半妖的后代,这些后代就生活在遥远的海外荒岛上。

  李恪摇了摇头,他并不相信这些传说。他更倾向于认为,这个男子来自一个未知的、遥远的地方。

  "巴图长老,"李恪问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在南海的最南端,还有其他大陆或大岛屿的传说?"

  巴图长老想了想,说道:"都护大人,我倒是听祖辈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他们说,在大海的尽头,有一块非常广阔的陆地,那里住着身材高大的人,还有很多奇特的动物。祖辈们把那块陆地叫做'黄金岛',但从来没有人真正去过那里,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黄金岛?"李恪心中一动,"您说的这个黄金岛,在哪个方向?"

  "就在南方,"巴图长老指着正南方向,"传说要穿过一片危险的海域,才能到达那里。那片海域里有巨大的漩涡和凶猛的海怪,很多船只都在那里失踪了。"

  李恪的目光望向南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个神秘的男子,会不会就是来自传说中的"黄金岛"?如果那个传说中的大陆真的存在,那它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李恪每天都会去院落里看望那个男子。他带来了各种水果、食物和一些小玩意儿,试图拉近与他的距离。同时,他还找来了船上最精通各种语言的通译,以及几个懂手语的士兵,一起尝试与男子沟通。

  沟通的过程异常艰难。男子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敌意,但依旧对周围的人保持着警惕。他很少主动说话,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李恪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他们用手势比划着吃饭、睡觉、喝水等简单的动作,教他说一些基本的三佛齐语词汇。男子学得很慢,但他的记忆力似乎很好,一旦学会一个词,就不会忘记。

  有一天,李恪带来了一位画师。他让画师画出大海、船只、岛屿、树木等常见的景象,然后一张张拿给男子看,观察他的反应。

  当画师画出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时,男子的眼神变得恐惧,他指着画,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在模仿风声。

  当画师画出一座高山时,男子的眼神平静了许多,他指了指高山,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似乎在表达什么。

  直到画师画出一块巨大的、孤零零矗立在平原上的红色岩石时,男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画师的手,指着那块岩石,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词。

  这个词的发音很特别,像是"乌鲁鲁"。

  "乌鲁鲁...乌鲁鲁..."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思念,甚至有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滚落。

  李恪心中豁然开朗。他立刻让画师把那块红色岩石画得更大、更详细,然后指了指画,又指了指男子,问道:"你的家?"

  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南方,嘴里再次念叨着"乌鲁鲁"。

  李恪终于明白了。这个"乌鲁鲁",很可能就是男子故乡的名字,或者是他故乡的一个标志性地理特征。而他所说的"呜...隆...",很可能就是"龙"的发音,他当时看到李恪的龙形玉佩,是在模仿龙的声音,或许在他的故乡,也有关于龙的传说。

  结合巴图长老所说的"黄金岛"传说,李恪大胆地推测,这个男子来自传说中位于南半球的那块未知的"南方大陆",而"乌鲁鲁",就是那块大陆上的一处着名景观。

  这个发现让李恪兴奋不已。如果传说中的"南方大陆"真的存在,那么它将是一片全新的、未被探索的世界。那里可能蕴藏着丰富的物产,奇特的动植物,甚至可能有独特的文明。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找到通往"南方大陆"的航线,将极大地拓展大唐的海外疆域和贸易范围,为南洋都护府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这不仅能为大唐带来巨大的财富,更能将大唐的国威传播到前所未有的遥远地方。

  李恪立刻召集王玄策和几位核心属官,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他将自己的推测和想法告诉了众人。

  "殿下,您的意思是,要去寻找这个'南方大陆'?"王玄策惊讶地问道。

  李恪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没错。南洋都护府已经建立,我们的第一步目标已经达成。现在,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这个来自'乌鲁鲁'的男子,就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可是,大人,"一名属官担忧地说,"传说中通往'南方大陆'的海域非常危险,有巨大的漩涡和海怪,而且我们对那里的航线一无所知,贸然前往,恐怕会有不测。"

  李恪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但他更相信,大唐的舰队有能力克服这些困难。他说道:"风险固然存在,但回报也同样巨大。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困难而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开始秘密筹备远航计划。玄策,你负责选拔船员和士兵,要挑选那些经验丰富、意志坚定的人。同时,检修所有船只,补充粮草、淡水和物资。"

  "是!"王玄策拱手领命。

  "另外,"李恪又说道,"派专人继续与那个'乌鲁鲁'男子沟通,尽量从他口中获取更多关于'南方大陆'的信息,比如航线、气候、物产、部落分布等。让画师根据他的描述,绘制出初步的航线图和地理图。"

  "还有,"李恪补充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在没有准备充分之前,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整个巴林冯港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在平静的表面下,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李恪站在院落里,看着那个正在和士兵一起吃饭的"乌鲁鲁"男子,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次远航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冒险,可能会遇到无数的艰难险阻。但他的心中,燃烧着探险家的豪情和开拓者的决心。

  他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南方大海,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块神秘的"南方大陆"。那里,将是他和大唐舰队的下一个目的地。而这个来自"乌鲁鲁"的野人,将带领他们,揭开新世界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