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跑路-《冻毙桥洞重生后,我六亲不认》

  “钱我确实有,一共八万。”

  张铁山蹲下身,盯着她的眼睛,“但这钱不能分你得由我保管。到了南方,找个地方落脚,你给我洗衣做饭,别的别多问。”

  “八万?”郑小童的眼睛亮了,完全没听进后面的话,“这么多……”

  “少废话。”张铁山打断她,“我回家拿证件,你在这儿等着半小时后出发。敢耍花样,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棂,在张家老宅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古仙莲坐在灶台前发呆,锅里的玉米糊糊已经温了第三遍。张向东刚才来问过,说爸还没从许家回来,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劝自己:张铁山再浑,也该知道轻重。

  西厢房传来老爷子的咳嗽声,古仙莲起身想去看看,却见张铁山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帽檐压得很低。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许家那边……”

  “嗯,谈得差不多了。”张铁山含糊地应着,径直往卧室走,“我拿件衣服,晚上去厂里值班。”

  古仙莲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听见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才追过去:“厂里不是让你明天去说明情况吗?怎么今晚就值班?”

  “领导临时通知的。我还没跟领导说过,打算明天再说,今天也晚了~如今我的心里很乱,我怕说错了~”张铁山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布包,塞进口袋,转身就往外走,“爸的药别忘了让他吃,我走了。”

  他的脚步快得像在逃命,自行车铃铛响了两声,很快就消失在胡同口。

  古仙莲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巷子,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

  张铁山骑着自行车,心脏砰砰直跳。

  他没去酒厂,也没去许家,而是直奔城郊的废弃仓库,那八万块钱被他藏在仓库角落的砖缝里,用油纸包了三层,其中六万块都是放在了一个名叫 张山 的存折里,剩下的才是现金。

  撬开松动的砖块,摸出沉甸甸的布包,他的手都在发抖。这是他冒着风险攒下的血汗钱,是他后半辈子的指望。

  “快点!”郑小童已经在仓库外等得不耐烦,“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去南方的火车了。”

  张铁山把钱塞进怀里,瞪了她一眼:“催什么?”

  拿到钱,他把钱分开好几部分装在了身上与一个破旧的布包里,两人又回到了小院,张铁山把藏在屋里的五根小金条从破木箱里摸出来放到身上。

  两人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火车站,在那里买到了一个小时后去南方某城的两张硬卧车票。

  第二天中午,张家的门被砰砰砸响。

  古仙莲打开门,只见酒厂保卫科的王科长带着两个干事站在门口,脸色严肃得吓人。

  “张铁山呢?”王科长开门见山,“我们找他了解点情况。”

  “他……他昨晚去厂里值班了啊。”古仙莲心里咯噔一下。

  “胡说!”王科长拿出一个账本,“昨天有人举报,张铁山联合张少初倒卖厂里的酒,涉案金额巨大!我们查了一夜,账上与库存差了很多,这还是今年的,往年的还没开始对库存,他的侄子张少初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张铁山在哪?”

  “什么?”古仙莲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门框才没倒下,“他……他不可能……”

  “不可能?”王科长冷笑,“有人看见他昨晚骑着自行车往火车站去了,是不是卷款跑路了?”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张少东、张少北冲了出来,听到王科长的话,脸色都变了。

  “我爸绝对不会跑路!”张向东急道,“王科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王科长把账本摔在他面前,“这是从张少初那里交代的地址搜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每次倒卖的数量和钱数,签字是张铁山!你们要是知道他在哪,赶紧交出来,否则就报警处理!”

  张少北拿起账本,手指都在发抖。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父亲的,一笔一划,记录着他如何背叛酒厂,背叛这个家。

  “这个畜生!”他一拳砸在墙上,眼泪都下来了,“他昨天说去许家道歉,原来是去拿钱跑路了!”

  古仙莲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妈!”

  “奶奶 !”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王科长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皱了皱眉:“我们会再给你们一天时间,要是还找不到人,就别怪我们公事公办了。”说完带着人走了。

  街坊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对着张家指指点点。

  “我说张主席怎么那么阔绰啊,原来是发的横财啊。”

  “啧啧,连亲侄子都拉下水,真够狠。”

  “古大姐这下可惨了,男人跑了,还得替他背黑锅。”

  张少东把母亲抱回屋,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母亲,看着咳嗽不止的爷爷,看着弟弟妹妹们通红的眼睛,只觉得胸口堵得喘不过气。

  他这个当大哥的,必须撑起这个家。

  酒厂办公室里,张少初被两个干事看得死死的。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反复解释:“我只是帮我叔搬过几次酒,我不知道那是倒卖啊!他说厂里要处理一批临期的,让我帮忙运到外边去……”

  “少废话!”王科长一拍桌子,“账本上有你的签字,人证物证俱在,还想狡辩?张铁山跑了,这事儿就只能算在你头上!”

  “我真的不知道……”张少初急得快哭了,“我叔说只是帮个忙,给我点辛苦费……”

  “辛苦费?”王科长冷笑,“什么辛苦费要一箱 给你十块钱的提成?金额巨大,够你吃好多年牢饭了!

  念在你是初犯,又是被张铁山蛊惑,厂里决定开除你,你只要把 自己得的那部分赃款给吐出来,厂里看在你父亲是为了厂里救火牺牲的面子上,不 追究你,但是你要是拿不出那些钱,那么!你知道的,厂里也不是一言堂,到时有人一定要处分你,厂长都不太好帮着你讲情面!”

  张少初愣住了。他进了酒厂当技术员,前途一片光明,就因为贪婪,落得个开除的下场,这还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不甘心,却又无力反驳。谁让他一时贪小便宜,拿了不 该拿的钱呢~?

  走出办公室时,阳光刺眼。张少初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一阵眩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厂大门的,只知道从今往后,他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