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皖北诡墓案3-《我在警局破诡案》

  几个人一路听赵永杰讲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车也到了他说的那个工地。

  这是一片正在施工中的商住楼。

  不过也不知开发商怎么想的,这附近荒得不行,盖成了楼又能卖给谁去呢?

  虽然到了地方,但是跟之前说的一样,赵永杰死活也不下车。

  没办法,郑所长出面协调了工地保卫处。

  得到允许后,胡不凡开着车带着他围着工地转了两圈,才在工地东北角上找到了那片刚被平整完的荒地。

  赵永杰一到这,脸色顿时就白了,满头冷汗。

  胡不凡边开车,边从反光镜注视着他的举动 —— 只见这家伙此时已经蜷缩成了一团,脑袋深深埋在双腿之间。

  “赵叔,您总得伸出头来看看吧?然后给我指个地方呀。”

  老秦在一旁伸手拦了一下胡不凡:“不用,停车吧!”

  胡不凡听师父这么说,知道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忙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荒地一角。

  师徒俩一下车,就理解了赵永杰为啥只敢待在车里了。

  这块小荒地,仿佛温度都比其他地方低不少。

  刚开车门就觉得浑身发冷,一股股小旋风打着卷在荒地上移动,一会儿从这消失,一会儿又从那头出现。

  胡不凡见赵永杰在车里指着他这边叫,仔细一听 ——

  “有鬼!有鬼在你身后!”

  胡不凡刚听明白,就见一个小旋风直扑到自己身后,然后越过自己,又扑向车的方向。

  接着就听赵永杰嗷的一声尖叫:

  “有鬼啊!”

  随即又蜷缩到车座上,双手抱头不停颤抖。

  这一套操作下来,把胡不凡惊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老秦。

  而老秦一直皱着眉头,左右打量着这块荒地,好像对这些小旋风并不怎么在意。

  看了一会儿,他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地方,接着大步走了过去。

  胡不凡也立马跟了上去。

  只见老秦用脚踩了踩那块地方,又四下看了看,似乎确定了什么:

  “不凡,会开挖掘机吗?”

  “我?”

  胡不凡被问得一愣。

  别说,他还真会点。

  这种工程机械原理都差不多,胡不凡对机械十分痴迷,在学校时还真找机会试过几次:

  “我应该能试试。”

  “行!你去找一台过来,把这里挖开!”老秦用脚踩了踩那块地方,点了根烟接着说。

  不过,不知怎的,老秦的话音刚落,那一股股小旋风好像弱了不少。

  胡不凡四下一看,不远处还真停着一辆挖掘机。

  有了郑所长的帮助,借用一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上车、启动,胡不凡把各种操纵杆都试了一下,马上就弄明白了,晃晃悠悠地把挖掘机开了过来。

  老秦用上一截烟屁股又点了一根烟,朝着胡不凡指了指地方:

  “轻一点,别给铲碎了。”

  胡不凡尝试了一下,感觉还行,便放平铲头,跟刮地皮一样,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了起来。

  当初那口棺材埋得并不深。

  也就十几分钟,一个黑乎乎的大棺材就露了出来。

  师徒俩又找来铁锹,徒手加工具并用,很快从棺材中清理出了两具尸骨。

  原本尸骨上的官服就已经破烂不堪。

  这尸骨一见天日,四周的冷风又刮了起来,官服的碎片随风飞舞,看得人寒毛直竖。

  老秦忙用手在尸骨的头顶堆了两个小土包,弄得跟两个小号的坟头一样:

  “不凡,去车上把我皮包里的两个小黄旗子拿出来,再拿六根香。”

  “好嘞!”

  胡不凡忙着返回到车上。

  一开车门,把赵永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抱着头连哭带喊地嚷嚷着饶命……

  胡不凡也没理他,翻出老秦的黑皮包,打开的一瞬间顿时傻了眼。

  那里面装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要找的小旗子外,还有八卦镜、纸符、小桃木剑等等,甚至还看到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的好像是血……

  胡不凡来不及细看,找出那两个小旗子,又抓了一小把香,就返了回去。

  赵永杰瞄了一眼胡不凡手里拿的那些东西,这才明白,这一老一小两个警察看来还真是干这行的。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趴在车窗向两人的方向看。

  再说老秦,接过胡不凡拿来的东西,两支小旗子在手中摆弄了几下,似乎还默默念了句咒语。然后 “啪” 的一声分别插在了两个小“坟包”上。

  他取出打火机,把六根香点燃,一边插了三根。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胡不凡不禁想起了香港老电影中的林正英。

  说实话,看着还挺帅气的。

  老秦这一套弄完,四周不时刮起的小旋风慢慢停了下来。

  他点了根烟,朝着车上的赵永杰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

  老赵还是有些害怕,但全程看完后,好像放松了不少,估计也觉得老秦不是一般人。

  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了车门。

  可因为太紧张,刚一下车,腿一软,接着就瘫倒在地上。

  引得胡不凡一阵偷乐:“没事的,赵叔,您别紧张。”

  赵永杰也觉得一阵臊得慌,老脸一红。

  再者看了一圈,周围并没什么事发生,西北人的犟劲也上来了,一扶膝盖站了起来:

  “额不怕,额看你们都是高人,有你们在,额怕个啥咧!”

  虽然嘴上说不怕,可是那踉跄急促的脚步,加上不停东张西望的状态还是出卖了他。

  老秦又递给他一根烟:

  “赵老弟,拿了人家的东西,也难怪人家找你,你说对吧?”

  说着,又帮他点上:

  “想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把东西还给人家吧,以后也就没什么事了。”

  赵永杰听到这话,一拍脑门:“哎!可不,额可不想要这脏东西,额是穷,可挣的都是干净钱,这些脏东西额可不想要。”

  说着,就从迷彩服的上衣兜里掏出那串绿珠子,“啪” 的一下扔到了地上。

  老秦还没说啥,胡不凡却想逗逗他,忙着把手指放在嘴边 “嘘” 了一声:

  “赵叔,当着人家的面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也太不礼貌了。”

  “人家的东西可不脏,是你们拿了人家的,你不怕人家生气,又去找你啊?”

  赵永杰刚才是装硬气才那么说的,此时一听胡不凡这话,想想可不是嘛,顿时就怂了,也不敢再装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那口大棺材咣咣磕起了头:

  “哎呀,鬼大爷啊,额这个人嘴臭,您可千万别怪额呀!”

  “额错了,您可别来找额呀!”

  “额给你们烧纸钱,烧大元宝,烧大别墅、烧二奶、还有童男童女……”

  胡不凡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可突然一道凉飕飕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转头一看,老秦正盯着他。

  胡不凡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自己不该逗弄这老实人。

  老秦弹了下烟灰:“行了,赵老弟,这棺材里的魂魄都被压住了,东西你也还了,以后也就没事了。”

  “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这几天多晒晒太阳,补充点阳气,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吧。”

  赵永杰正跪在那念叨,一听老秦这话,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他拉着老秦的手道了声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没过多久,郑所长跑了过来:

  “妈的,这工地的负责人早就知道这下面有个清朝贝勒墓!”

  “可是怕一上报,工地就得停工,生生压了下来,你说气人不!”

  “秦队,你们这怎么样了?刚才我碰到了赵永杰,非要给我磕个头,说感谢我们这几天的照顾,看来是解决了?”说着递上一根烟。

  老秦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正抽着呢。

  “嗯,他估计想早点回家,你回头关照一下。”

  “毕竟是因为他我们才来的,要是工地再找事,不给结算工钱就不好了。”

  郑所长给自己点上道:“你说的对,这事我盯着。”

  “今天我把这贝勒墓的事也报上去了,这段时间肯定得停工。”

  解决了个头疼的小麻烦,郑所长的心情很好,嘴上答应得也麻利。

  不过他目光扫了一眼那口漆黑的大棺材,又看到老秦摆的阵,眉头一皱:

  “这个怎么办?不能就这么放着啊,万一再出事了,可不得了。”

  老秦知道他是担心再闹厉鬼害人命。

  “像你说的,这底下不止这一口棺材,而是一个墓葬群。”

  “这事我们可不管了,还得麻烦你去协调当地的文物考古部门来看看。”

  老秦双手一摊,明显不想再出力。

  郑所长也不含糊:

  “这个没问题,我还要去追缴那两个死者先前拿走的陪葬品。”

  “不过,我有些担心…… 这墓要是闹鬼,让他们一挖,不会闹出更大的麻烦吧?”

  老秦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郑所长的肩膀:

  “郑所,你听说哪个考古队出过这种事?”

  “隔行如隔山,你不懂,每个考古队都有几个高人,这些小墓,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儿科!”

  郑所长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是吗?这么专业的吗?”

  可转念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对对,是没听说过考古队出过这方面的事,看来天天跟这些古尸、古墓打交道的人都有些道道啊。”

  老秦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擦黑了:

  “算了,今天有点晚了,这个小阵得有人看着,我们俩今晚在车上睡。”

  “郑所,你抓紧去协调考古队吧,争取明早上能过来跟我们对接。”

  “哎呀,那可辛苦二位了,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说完郑所长急匆匆地跑了。

  胡不凡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师父,咱们真得在这看着呀?要不您找个宾馆睡吧,我在车上守着。”

  老秦看着胡不凡认真的脸笑了笑:

  “行啊,小子,胆子和义气都够了。”

  “不过你现在还看不了,真出点事,你应付不来。”

  胡不凡看了一眼那口漆黑的大棺材,犹豫着又闭上了嘴巴。

  心想也是,万一真出什么事,自己这点能耐确实不够瞧的。

  要说郑所长这人虽然嘴碎,人却真不错,也特别细心。

  到了晚上七点多,他带着两个年轻的民警又跑了过来。

  一来是说已经联系好了文物、考古部门,二来是带来了打包的酱驴肉和烧鸭,还带了两瓶酒和两件军大衣。

  胡不凡仗着自己年轻,又是小辈,自然不能让老秦熬夜:

  “师父,您睡吧,我看着。万一有什么事,我再叫您。”

  老秦把自己那瓶酒一仰头喝了个精光,没说什么,躺在后排座位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胡不凡坐在前排驾驶位上,盯着那两个插着小旗子的坟包。

  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特别是到了后半夜,突然起了风,刮得周围的荒草和那两面小旗子哗啦啦直响。

  温度也低了下来,给人一种下一秒厉鬼就会破土而出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胡不凡时不时就打个寒颤。

  多亏还有一瓶白酒,不时灌上一口,才能暖和不少。

  就这样,总算撑到了东方泛白,风也停了,倒是没出什么事。

  不过胡不凡也挺不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周围渐渐开始嘈杂起来,胡不凡睁开眼睛向车外看去。

  此时荒地上已经站满了人,足有二三十个,都戴着小凉帽。

  仔细一看,老秦也在人群中,正跟一个白头发的老人说话。

  胡不凡忙着跑下车,也想听听是怎么回事,可却一句也没听懂。

  两个人跟对古诗一样 ——

  老秦说:“山是山来水是水,走山过海元良腿。”

  那个老头更是绝,接了句:“桥是桥来路是路,各守各道相扶助。”

  这都是啥?

  胡不凡想破脑袋,也没记起课本上有这些东西。

  回去的路上,胡不凡问起这事。

  老秦嘿嘿笑了两声:

  “那是盘道,老爷子是中原淘土陆家的人,完全有能力镇住那贝勒墓。”

  “淘土?陆家?”

  胡不凡还是听不懂。

  “淘土就是盗墓!”

  老秦嘴角扬了起来:

  “小子,你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