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嬷嬷余波,丫鬟稳局-《丫鬟带飞!主母和离嫁皇叔》

  沈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没睁眼,手先摸了摸枕头底下。

  还是空的。

  那根银簪没回来。

  她翻了个身,胳膊搭在软枕上,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很轻,但停在门口没动。

  “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书诗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

  “张嬷嬷那边,动了。”

  沈悦嗯了声,坐起来,顺手抓了块桌上的芝麻饼咬了一口。

  “怎么动的?”

  “昨儿半夜,有个送炭的车出库,她安排的人在车底藏了东西。我们的人看见了,没拦,记了路线。”

  沈悦嚼着饼,点头。

  “查出来是什么?”

  “一对青玉瓶,老物件,刻着王府旧款。”

  “值钱吗?”

  “值。而且不该出库。”

  沈悦吃完,擦了擦手。

  “她还干了什么?”

  “前两天就开始了。账上记了三样东西‘损耗’,其实根本没坏。我们的人混进去轮值,看得清楚。”

  沈悦靠回床头,笑了下。

  “她以为没人盯着?”

  “她觉得没人敢动她。”书诗说,“毕竟在府里十几年了,认识一堆老仆。”

  沈悦撇嘴。

  “老资格就能偷东西?”

  “她现在还在库房,装模作样地清点呢。”

  沈悦想了想,问:“有没有人听她说话?”

  “有。”知意从门外进来,手里捏着张纸条,“她跟几个老妈妈说,是您逼她走的,说您不讲情面,连个养老的地方都不给。”

  沈悦冷笑。

  “我什么时候让她养老了?她不是被贬去守库了吗?”

  “她说您要赶尽杀绝。”知意把纸条递过来,“这是她在厨房传的话,厨娘听见了,偷偷告诉我的。”

  沈悦没接纸条,只看了眼。

  “她想让人骂我?”

  “不止。”书诗说,“她还想拉几个老仆一起告状,说我们欺压老人。”

  沈悦哼了一声。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已经录了口供。”书诗说,“今天早上,她亲信的一个小丫头扛不住,全说了。东西怎么藏的,钱打算怎么分,都写了。”

  沈悦点头。

  “交给王爷了吗?”

  “还没。”书诗说,“我想等证据齐了再递上去。”

  “行。”沈悦说,“你看着办。”

  书诗应了声,转身要走。

  “等等。”沈悦叫住她,“她现在在哪?”

  “库房。”

  “让她多待会儿。”沈悦笑了笑,“反正她爱管事,就让她管到底。”

  书诗也笑了。

  “明白。”

  中午饭后,沈悦在屋里歪着看话本。

  墨情进来给她换茶。

  “炭车里的东西找到了。”她说,“青玉瓶完好,还有两张当铺的票根,是她侄子的名字。”

  沈悦抬头。

  “她想卖?”

  “不止。”墨情说,“她前两天还报了‘药材损耗’,领了十两人参的钱。可我查了她的私柜,里面整支的鹿茸都有三根。”

  沈悦眼睛一眯。

  “假病?”

  “假得很。”墨情冷笑,“她说腿疼走不动,结果昨儿半夜亲自搬箱子。”

  沈悦把话本合上,扔到一边。

  “这人真不怕死。”

  “她觉得自己能熬过去。”墨情说,“觉得只要闹一闹,王爷会念旧情。”

  沈悦摇头。

  “秦淮可不是心软的人。”

  墨情点头。

  “书诗已经把所有东西整理好了,就等您一句话。”

  “那就交上去。”沈悦说,“别拖了。”

  下午申时,书诗回来了。

  她神色平静,步伐匆匆。

  “王爷看了。”她说,“一句话都没说,看完直接批了条子。”

  沈悦正在剥橘子。

  “写的啥?”

  “免职,发还本家,永不录用。”

  沈悦笑出声。

  “挺狠啊。”

  “不止。”书诗说,“他还让侍卫当场押走,不准她回屋收拾。”

  沈悦点点头。

  “活该。”

  “她走的时候大喊大叫,说您忘恩负义。”书诗说,“有几个老妈妈跟着哭,说她伺候两代主子不容易。”

  沈悦把橘子瓣塞进嘴里。

  “她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容易?”

  “没人替您说话。”书诗说,“直到我把账本摊开,一条条念出来,谁贪过多少,哪年虚报了多少,连前任管家都站出来作证。”

  沈悦挑眉。

  “他肯开口?”

  “肯。”书诗说,“他说早想清理她了,只是没人动手。”

  沈悦笑了。

  “那你就是那个动手的。”

  书诗也笑了下。

  “我还把规矩改了。”

  “怎么改?”

  “以后凡涉及您院里的事,四个人必须都在场签字才算数。”书诗说,“采买、出入库、人事调动,全都归我们管。”

  沈悦满意地点头。

  “挺好。省得再来个老嬷嬷指手画脚。”

  “没人敢了。”书诗说,“今天之后,谁都知道惹您等于自毁前程。”

  沈悦伸了个懒腰。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安心吃面条了?”

  “可以。”书诗说,“厨房刚送来,加了鸡蛋和青菜。”

  “端进来吧。”

  书诗出去一趟,很快端着碗进来。

  沈悦接过,吹了吹热气,嗦了一大口。

  “嗯,香。”

  她吃得满嘴油,拿袖子擦了擦。

  “诗画呢?”

  “在核对明天的账册。”书诗说,“准备再去铺子。”

  “知意呢?”

  “追那个纸条去了。”书诗说,“她发现送糖葫芦的不是普通小贩,背后有人雇他收消息。”

  沈悦点点头。

  “墨情呢?”

  “在检查晚食用的米,怕人动手脚。”

  沈悦笑。

  “至于吗?”

  “她说防着点总没错。”

  沈悦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你们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您倒是轻松。”书诗说,“人家都快踩头上来了。”

  “踩上来又怎样?”沈悦说,“你们不是都在吗?”

  书诗愣了下,笑了。

  “是,我们在。”

  沈悦吃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下。

  “库房现在谁管?”

  “临时调了个老实管事。”书诗说,“等您定新的人选。”

  “你定吧。”沈悦说,“你觉得谁能干,就用谁。”

  书诗点头。

  “那我明天报个名单给您过目。”

  “行。”沈悦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要不要熏香?”

  “不要。”沈悦说,“闻多了头疼。”

  “那我放个驱蚊的布包在床角?”

  “随便。”

  书诗收拾了碗,轻手轻脚走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

  沈悦翻了个身,脸朝里。

  外头风吹着窗纸,沙沙响。

  她闭着眼,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床沿。

  笃、笃。

  没多久,知意悄悄进来,站在床边。

  她没说话,只是把一张新纸条塞进沈悦袖口的暗袋里。

  沈悦没动。

  呼吸平稳。

  知意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慢慢睁开眼,没起身。

  手伸进袖子,摸到那张纸。

  没打开。

  只是攥了一会儿,又松开。

  翻身,脸朝外。

  嘴里咕哝了一句。

  “明天还得吃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