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婆媳暗争,苏婉柔赠药露马脚-《丫鬟带飞!主母和离嫁皇叔》

  沈悦咬了口桂花糕,糖渣沾在嘴角。

  “顾言洲送信去靖王府?”她含糊问。

  书诗点头:“侧门递进去的,没走正门。”

  “苏婉柔今早又来了?”

  “刚到二门,提着个红木药匣,说是新配的补药。”

  沈悦哼了声:“还敢来?”

  墨情从外头进来,手里空着,脸色平静。

  “你去了侯夫人那儿?”

  “嗯。”墨情坐下,“我先去请安,说她脉象有虚火,最近别进大补的药。临走前留了句——谁送东西来,先验清楚再用。”

  沈悦笑了:“那你算掐着点来的。”

  “差不多。”墨情低声道,“她刚打开药匣,我就‘路过’了。”

  主院外,知意的小丫鬟匆匆跑进角门,直奔东厢。

  “姐姐,苏姑娘那药,真用了雪蛤?”

  “用了。”知意翻着一张纸条,“济仁堂昨儿下午登记的,三钱雪蛤,签的是苏记特印包材。原方里可没有这味。”

  “那不是要命?夫人本就燥热,再加人参雪蛤双补,血都得烧干。”

  “所以墨情姐才敢当场掀桌子。”

  正房里,苏婉柔站在下首,笑得勉强。

  “伯母,这方子是军中医官亲自调的,专治失眠体虚,我娘也吃这个。”

  侯夫人端坐着,手指轻轻敲桌。

  “哦?那你娘吃了多久?”

  “快两个月了,精神好多了。”

  “那你娘……有虚火上炎、夜不能寐、舌苔发黄这些症?”

  苏婉柔一愣:“这……我不太清楚。”

  侯夫人冷笑:“你不清楚,就敢拿给我吃?”

  话音未落,墨情掀帘进来。

  “主子让我问问,夫人今早咳不咳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药匣那边走。

  侯夫人随口答:“还好,就是心口有点闷。”

  墨情已经凑近药匣,揭开一角,低头嗅了嗅。

  眉头立刻皱起来。

  “夫人!”她声音拔高,“这药里加了雪蛤?”

  屋里人都吓一跳。

  苏婉柔猛地站起:“你胡说什么!这是补药!”

  “补药也不能乱补。”墨情沉脸,“您体质偏燥,昨儿脉象已有火旺之兆。雪蛤大补元气,再配上参须,等于两把火一起烧。轻则呕血,重则昏厥。”

  “你一个丫鬟,懂什么医术!”

  “我不懂,济仁堂懂。”墨情从袖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昨日药材出库单,‘苏记特印’领走雪蛤三钱——而您大夫开的方子,根本没这味药。”

  侯夫人接过纸条,手微微抖。

  她盯着苏婉柔:“你说这是新方?谁写的?”

  “我……我让医官写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换了药?”

  “我以为……是好意……”

  “好意?”侯夫人突然站起来,一把掀翻药匣,“滚出去!以后别踏进我院子一步!”

  药丸撒了一地,苏婉柔踉跄后退,脸色惨白。

  “伯母!我没有害你的心啊!”

  “没有?”侯夫人指着地上药渣,“标签是我没见过的,药是你家拿的,方子是你改的——你还想等我吃出人命才认错是不是?”

  苏婉柔嘴唇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丫鬟赶紧扶她往外走。

  门外候着的婆子们挤着看热闹,小声议论。

  “哎哟,这不是前两天还亲亲热热叫‘柔儿’吗?”

  “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听说上次送的药包也是特印的,结果被查出寒霜草。”

  “啧,这哪是补药,分明是催命符。”

  主院里,沈悦正喝酸梅汤。

  冰碴子打在碗边,叮当响。

  “砸了?”她问。

  书诗点头:“整匣药全摔了,苏婉柔被轰出去的。”

  “顾言洲呢?”

  “刚回来,听说这事,直奔正房。”

  “然后?”

  “侯夫人闭门不见,连茶都没给。”

  沈悦咧嘴一笑,舔了了勺子。

  “挺好。”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脚步声。

  书诗起身去门口,隔着门缝往外看。

  “他来了。”

  顾言洲站在院外,脸色铁青。

  “让墨情出来。”他冷声说,“以下犯上,辱骂贵客,该当何罪?”

  书诗推开门,只露半张脸。

  “她奉的是医者之责。”书诗说,“若世子觉得她错了,不如请太医来辩一辩——雪蛤能不能和人参同服?”

  顾言洲噎住。

  “你们……太过分。”

  “过分?”书诗冷笑,“她要是眼睁睁看着夫人吃出事,那才叫失职。世子要追究,尽管去左相府告状,我家小姐接着。”

  说完,门“砰”地关上。

  屋内,沈悦还在喝汤。

  “吵完了?”她问。

  “走了。”书诗回来说,“脸都气紫了。”

  “让他憋着。”沈悦放下碗,“反正他又不敢真闹。”

  墨情从屏风后转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瓶。

  “我把那药渣带回来了。”她说,“回头细查,说不定还能找出别的东西。”

  沈悦点头:“先收着。”

  书诗忽然压低声音:“知意刚传话,顾言洲那封密信,收件人是靖王府西院管事。”

  “西院?”沈悦眯眼,“不是秦淮常去的地方。”

  “对。”书诗道,“但管事是秦淮亲信,非王府普通仆役。”

  沈悦慢慢坐直了。

  “他一个侯府世子,绕开正门,私下递信给靖王身边的人……图什么?”

  没人回答。

  窗外天色渐暗,烛火点亮。

  沈悦抓了把瓜子嗑着,咔咔响。

  “盯住那个管事。”她吐出瓜子壳,“看他见了谁,说了什么。”

  书诗应了声是。

  墨情收拾药箱准备回去歇着。

  刚走到门口,外头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

  “不好了!夫人那边摔杯子了!”

  “为什么?”

  “说是……苏姑娘刚才派人送了封信,里面写了句‘您若不信,可问顾公子前夜行踪’。”

  沈悦手一顿。

  瓜子壳卡在指缝里。

  “前夜行踪?”她缓缓抬头,“顾言洲那晚去哪儿了?”

  书诗眼神一闪:“知意说,他半夜出府,去了城西驿馆。”

  “驿馆?”沈悦冷笑,“接待外使的地方?”

  “嗯。”书诗低声道,“那天晚上,北戎使团刚到。”

  屋里静下来。

  墨情站在门边,手按在门框上,没动。

  沈悦慢慢把瓜子壳抠出来,扔进痰盂。

  “原来不是冲着苏婉柔。”她轻声说,“是冲着外头的人。”

  书诗走近一步:“要不要告诉靖王?”

  沈悦摇头:“还不急。”

  她重新靠回软榻,翘起腿。

  “先看看,他还能蹦多高。”

  外头传来更鼓声。

  三更了。

  沈悦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今晚吃什么点心?”

  书诗答:“枣泥酥,新烤的。”

  “拿一碟来。”她懒洋洋说,“吃完睡觉。”

  书诗转身去厨房。

  墨情还没走,站在灯影里。

  “小姐。”她忽然开口。

  “嗯?”

  “靖王府那边……最近换了一批守夜侍卫。”

  沈悦抬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

  “谁换的?”

  “说是秦王爷亲自点的名。”

  沈悦盯着她看了两秒。

  慢慢笑了。

  “有意思。”她说,“他倒是比我想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