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债主的敌人-《梦禁》

  倒计时:12:00:00

  城市像被捏紧的拳头,

  每一次呼吸都在倒计时里磨出火花。

  外神安祺封锁了所有主要梦权通道,

  自治会则封锁了街口,

  他们贴出雪亮的标语:

  【清醒者=高危源】

  【拒绝痛权煽动】

  【交出债主四人】】

  他们学会了

  与强者站在一起

  然后把刀

  对准和自己一样怕的人。

  —

  夏堇带着四人

  站在破旧的广播塔下。

  那是城市还没被控制前的信号中心,

  现在成了

  清醒者最后的扩音器。

  闻叙正在强行接入信道。

  终端报错不断,他却笑了笑:

  “真讽刺。

  我以前以为接入梦是侵权,

  现在阻止我梦的那帮家伙,

  才是犯罪现场。”

  阮初站岗,手扣扳机:

  “外神和自治会

  谁先动手都无所谓。

  动了就说明他们怕我们说话。”

  陆惟背靠铁塔,

  刀尖敲在混凝土上,

  发出冷硬清脆的声响:

  “他们现在不是怕神。

  他们怕

  我们让他们痛醒。”

  张弛看着远处被迫排队的人群,

  眼底燃着焦灼又狠的光:

  “他们想抓我们……

  为了……换回无痛生活。”

  夏堇平静回答:

  “那他们已经不是受害者。

  他们是自愿的刽子手。”

  —

  “债主”的诞生

  闻叙终于接通广播

  他把所有麦克风扎在一起

  声音发出去时

  像一把刀划开整个城市:

  “债主之城

  不交人。

  交债。”

  全城一静。

  有人握紧拳

  有人眼睛湿

  有人恐惧抖得发疯。

  接着

  广播里响起第二句话:

  “我们会记住你们的选择。”

  张弛背脊一颤。

  他忽然意识到

  夏堇并不是在威胁

  而是在

  立账。

  自治会的广播却立刻反击:

  “别听他们的!

  他们只是想夺权!

  他们要把我们拖入痛苦深渊!”

  人群开始口吐脏话:

  “债主去死!!!”

  “我们不要痛!!!”

  “把他们交出去!!!”

  陆惟轻声:

  “听到了吗?

  债主的敌人

  不止神。”

  阮初冷笑:

  “自愿变影子的

  最乐意捏死醒着的人。”

  —

  夜官的警告

  旧塔地下室

  夜官靠在墙上

  意识像被现实撕开一条缝

  他看着四人

  像看着地震的源头。

  “你们觉得自己代表痛?

  代表清醒?

  代表人类?”

  他咳出血

  却仍咬字清晰:

  “人类多数不想清醒。”

  “多数会投降。”

  夏堇停下脚步:

  “那就让他们投。”

  夜官哑声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

  “你们会被他们讨厌。

  他们会把所有后果

  全算在你们头上!”

  陆惟不以为意:

  “那就让他们恨。

  恨是清醒的开端。”

  夜官眼神突然沉沉落定:

  “你们要做好准备——

  敌人越痛

  越会求你们死。”

  张弛呼吸发紧:

  那句话

  他懂。

  害怕的人

  会先杀醒着的人

  来换回做梦的权利。

  —

  外神实体到场

  铁塔上空,

  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笔直光缝。

  像有人划开了现实的皮肤。

  光缝中

  落下数十个银色长影——

  没有脸

  没有嘴

  只有统一的标记:

  【替眠特遣队】

  保留人形

  剥夺痛感

  他们落地没有一声响

  却让整条街的心跳

  集体停了一拍。

  安祺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逮捕非法痛源:S-1组。”

  “逮捕辅助痛源:所有清醒者。”

  自治会彻底炸开:

  “看!世界在帮我们!”

  “神没有抛弃我们!”

  “清醒者才是敌人!!!”

  闻叙冷笑:

  “连当奴隶都这么激动。”

  张弛的手发抖——

  不是怕,是痛在提醒他:

  “活着要付代价

  不是别人替我付。”

  —

  四对全城

  阮初按下爆破装置

  切断三条主路

  把追兵与无辜隔离开来;

  陆惟冲上前

  刀尖直接掰断第一个替眠者的面罩

  火花四溅

  宛如法律撕开神话的瞬间;

  闻叙黑掉监控

  让外神无法标记人心中的恐惧;

  张弛揪着胸口

  一步步走在所有人前面

  告诉自己:

  我不是影子。

  影子不会痛。

  夏堇抬刀

  一句判词落下:

  “清醒者不跪。”

  四人

  与整个城市

  正式划出一条不能回头的边界:

  疼着的人在城里

  怕疼的人在梦里

  替疼的人在敌方

  债主的敌人

  不止神

  是所有渴望麻醉的活人

  他们的刀

  从现在起

  对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