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匈奴出发-《三国:大汉第一毒》

  探马的蹄声,在通往河东的官道上激起阵阵烟尘。

  斥候已经被派出到二三十里外。

  情报部送来的消息,一卷接一卷的送向刘备军中。

  虽然沈潇他们此刻并不在雁门,但匈奴人的动向,却通过这些细密的网络,逐渐清晰。

  七月二十六日。

  南匈奴五万铁骑,黑压压一片,如同洪流一样,正式南下。

  一人双马。

  这是草原骑兵的标准配置,确保了他们恐怖的机动力。

  马蹄踏处,大地轰鸣,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队伍中,还有五千多名异族奴隶。

  其中,还有不少是面黄肌瘦的汉人。

  有些奴隶负责照看牛羊。

  匈奴人带着数万头牛羊,这是匈奴人移动的粮仓。

  有的奴隶则带着匈奴人的沉重杂物。

  这些奴隶的命,在匈奴人眼中,比牛羊还贱。

  匈奴人饿了,会毫不犹豫地宰杀牛羊,大快朵颐。

  若是奴隶不堪重负,倒毙途中,便会被随意弃尸荒野。

  他们的尸体,很快就会成为草原上豺狼秃鹫的食粮,连一块遮羞布都不会有。

  匈奴人的行军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并州刺史高干,袁绍的外甥,忠实地执行了袁绍的密令。

  他将沿途各城的守军,都以“操练兵马,以壮军威”的荒唐名义,撤到了城外。

  为匈奴人敞开了并州的大门。

  以便通往河东的道路,畅通无阻。

  那些本应守护一方百姓的坚固关隘,此刻形同虚设。

  七月二十六日下午。

  匈奴人的先头部队,抵达了雁门郡的门户——雁门关。

  这座雄关,曾几何时,是大汉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坚固屏障。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无数英雄将士,曾在此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铸就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朽传说。

  然而今日。

  关墙依旧高耸,默默矗立在风中。

  守军却早已不见踪影。

  沉重的吊桥,早已放下。

  厚实的城门,也只是虚掩着,仿佛是在卑躬屈膝地,恭迎着这群来自草原的恶魔。

  匈奴骑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呼啸。

  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雁门关。

  关内,本应是商旅不绝、人烟稠密的郡治所在。

  此刻,却像一只瑟瑟发抖、待宰的羔羊,赤裸裸地暴露在饿狼锋利的獠牙之下。

  烧!

  杀!

  抢!

  掠!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迟疑,更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匈奴人如同出笼的猛兽,如同贪婪的蝗虫过境,疯狂地发泄着他们原始的兽性。

  凄厉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绝望的哀嚎声,混杂着匈奴人刺耳的狂笑,响彻了雁门郡的上空。

  一栋栋民居被粗暴地点燃,浓密的黑烟夹杂着火星,滚滚升腾,遮蔽了天空,将白日化为黄昏。

  年轻的妇人被野蛮地从家中拖拽出来,她们的发髻散乱,衣衫被撕成碎片,绝望的哭泣声淹没在匈奴人粗野污秽的狂笑声中。

  孩童们惊恐的啼哭声,如同最锋利的钢针,一针针扎在每一个尚存一丝良知的人心上。

  然而,匈奴人的心中,早已被贪婪和杀戮填满,哪里还有良知的存身之处?

  白发苍苍的老人,颤抖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希望能换来一线生机。

  回应他们的,却是匈奴人冰冷无情的马刀,以及飞溅的鲜血。

  鲜血,染红了曾经平整干净的街道。

  鲜血,染红了家家户户的门楣。

  鲜血,也染红了每一个匈奴兵士脸上狰狞而满足的笑脸。

  匈奴首领于夫罗,骑在一匹高大雄壮的黑色战马上,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与不忍。

  只有如同草原狼王般的贪婪和暴戾。

  一个又一个匈奴兵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从各家各户冲出来,满载而归。

  他们怀里紧紧抱着抢来的各色布匹绸缎,许多上好的丝绸被他们粗鲁地撕扯,沾满了污泥和血迹。

  他们的肩上,扛着沉甸甸的粮食袋子,那是百姓们辛勤耕作一年的活命粮。

  他们的手里,还牵着从百姓家中抢来的、惊恐万状的牛羊猪狗。

  有些更为凶残的匈奴兵士,马鞍旁边还赫然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黑发披散,死不瞑目,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勇武”的炫耀。

  百姓家中积攒的金银细软,被搜刮一空。

  日常使用的铜钱瓦罐,只要是能拿走的东西,都被他们席卷而去。

  就连百姓家中赖以生存的粗陋铁器农具,也被他们视为珍贵的战利品,收入囊中。

  无数个曾经和睦安宁的家庭,在短短的时间内,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如同蝼蚁般被无情碾碎,戛然而止。

  “阿父!阿母!”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哭喊着扑向倒在血泊中的父母,稚嫩的呼喊很快便被杂乱的马蹄声踏碎。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怀中紧紧抱着早已冰冷的孙儿小小的尸体,她浑浊的眼睛圆睁,对着灰暗的天空发出凄厉如夜枭般的诅咒。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刻骨的绝望。

  但路过的匈奴人只是发出一阵哄笑,策马从她身边呼啸而过,马蹄溅起的血污,弄脏了她满是皱纹的脸颊。

  于夫罗看着手下们一个个抢得盆满钵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他深知,此行的最终目的,并不仅仅是这雁门郡的些许财货。

  袁绍在信中许诺的更大利益,还在更南边的河东。

  “抢够了,就速速启程!”于夫罗勒住马头,用匈奴语沉声喝道,声音如同草原上冬季的寒风,刮过每一个手下的耳朵。

  “莫要在此地耽搁太久!”

  “真正的肥肉,还在前头等着我们!”

  他的话,如同给那些尚在疯狂劫掠的匈奴人打了一针催化剂。

  他们更加手忙脚乱地将抢来的财物,胡乱地捆绑在马背上,许多东西因为捆扎不牢而掉落,也无人顾及。

  他们将掳掠来的年轻男女,如同驱赶牲畜般用粗糙的绳索串在一起,哭喊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

  七月二十八日。

  在雁门郡肆虐了整整一天之多之后。

  匈奴大军,在于夫罗的不断催促下,终于恋恋不舍地再次启程南下。

  他们身后,留下的是一座满目疮痍、如同鬼蜮的郡城。

  曾经鳞次栉比的房屋,如今大多化为焦黑的废墟,尚在冒着缕缕余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曾经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如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凝固的血迹呈现出可怖的暗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焦臭味以及死亡的腐败气息。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仅仅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雁门郡内,便有数千名无辜百姓惨死在匈奴人的屠刀之下。

  侥幸从匈奴人的屠刀下幸存下来的百姓,如同惊弓之鸟,从各自藏身的角落、地窖、山洞中爬了出来。

  他们看着被彻底摧毁的家园,看着倒在血泊中早已冰冷的亲人尸体,眼中布满了血丝,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无边的悲痛。

  无声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们干裂的、沾满尘土的脸颊上滑落。

  仇恨的火焰,在他们几乎麻木的心中,如同野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匈奴狗贼!不得好死!”

  “杀千刀的袁本初!引狼入室的奸贼!”

  “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士族门阀!你们都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