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叔的抱怨-《重生六零:拒娶恶媳,护家人!》

  锅里的汤汁已经变得浓稠,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一块块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猪肝、猪肺、猪大肠在里面“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每一寸都浸透了汤汁的精华。

  李砚秋用筷子夹起一截肥肠,已经炖得软烂入味,颤巍巍的,泛着油光。

  他知道,火候到了。

  端着一个大盆,将一锅卤好的猪下水捞了出来。

  刚走出厨房,就被院子外的阵仗吓了一跳。

  “砚秋,你做的啥好吃的?”

  “太香了,砚秋哥,给我们尝尝呗!”

  孩子们闹哄哄地围了上来。

  大人们虽然矜持些,但那一道道火热的目光,也都死死地钉在他手里的盆上。

  当他们看清盆里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真是猪下水?”

  “我的天,猪下水能做得这么干净?一点腥臊味都没有,全是肉香!”

  “这颜色,看着就想吃啊!”

  众人议论纷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佩服。

  把人人嫌弃的猪下水,做得比精肉还香,这手艺,简直神了!

  李砚秋看着这群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就是点下水,不值当什么。”

  他扬了扬手,开始赶人。

  “家里还要吃饭呢,都围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大人们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一步三回头地散开了。

  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孩子,还扒在墙头上,眼巴巴地瞅着,口水流得更凶了。

  李砚秋没理他们,端着盆进了屋。

  这一晚,李家村的夜空格外香。

  许多人家里,男人一边啃着干硬的窝头,一边忍不住朝李家的方向使劲吸着鼻子。

  女人则没好气地拍他一下:“闻闻闻,闻能当饭吃啊!”

  孩子们更是被馋得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嘟囔着:“娘,我想吃肉,想吃李砚秋哥哥家的肉……”

  香味,成了这个贫乏夜晚里,最甜蜜也最磨人的酷刑。

  与李砚秋家一墙之隔的李守义家,气氛却有些沉闷。

  油灯的光晕昏黄,勉强照亮八仙桌的一角。

  桌上摆着一盆野菜糊糊,清汤寡水,看不见半点油星。

  李胜海,李砚秋的二叔,扒拉了两口碗里的糊糊,只觉得嘴里淡出个鸟来。

  他放下筷子,那股霸道的肉香不依不饶地往鼻子里钻,搅得他心里长草似的。

  “爹,您说这砚秋,也太不会办事了。”

  李胜海忍不住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股酸气。

  “做了好东西,也不知道给您二老送点过来尝尝。”

  他这话一出口,桌上的气氛顿时更僵了。

  李守义的老脸一沉,将手里的窝头重重地拍在桌上。

  “吃你的饭!堵不住你的嘴!”

  老人家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秋儿分家另过了,他孝敬是情分,不孝敬是本分。你这个当叔的,倒惦记上侄子的东西了?”

  李胜海被训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他媳妇在旁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往李胜海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疙瘩。

  “行了,吃饭吧。秋儿那孩子不容易,刚分家,手里能有啥?那点下水,不够他一家几口塞牙缝的。”

  话是这么说,可那香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李胜海的两个儿子,李建军和李建国,正小口小口地舔着碗边,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门外瞟,小脸上满是渴望。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提着个篮子,踏着月光走了进来。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

  是李砚秋。

  他声音清朗,带着笑意。

  屋里的人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都落在了他手里的篮子上。

  篮子上盖着一块布,但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已经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瞬间占领了整个屋子。

  李胜海的眼睛都直了。

  “秋儿来了。”

  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笑开了花,连忙起身。

  “快进屋,外面凉。”

  李砚秋笑着走了进来,将篮子放在桌上。

  “爷,知道您好喝一口,特地给您送点下酒菜。”

  说着,他揭开了篮子上的布。

  一个豁口大海碗,里面堆着切得整整齐齐的卤下水,酱红油亮,香气扑鼻。

  旁边,还放着一瓶用绳子拴着瓶口的汾酒,以及四个白生生、暄腾腾的大肉包子。

  李守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看着那瓶酒,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年头,酒可是比肉还金贵的稀罕物。

  “你这孩子,瞎花钱干啥!”

  李守义嘴上埋怨着,脸上的褶子却笑得更深了。

  他浑浊的老眼里,泛着一丝水光。

  李胜海在一旁看得口水都快下来了,搓着手上前一步。

  “哎呀,砚秋来了,快坐快坐。”

  他一边说,一边就想去拿那瓶酒。

  “正好,我陪爹喝两杯。”

  李砚秋手快,不动声色地将酒瓶往爷爷那边挪了挪。

  他看着李胜海,笑得客气又疏离。

  “二叔,这酒是我孝敬我爷的,您想喝,改天自己买去。”

  一句话,把李胜海后面的话全给堵死了。

  李胜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李守义心里却是一阵舒坦,他瞪了二儿子一眼。

  “没出息的东西!一边去!”

  他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清冽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李砚秋则把那碗卤味推到二婶面前。

  “二婶,麻烦您给切一下,切薄点,好下酒。”

  “哎,好嘞!”

  二婶赶忙应下,找来菜刀和案板,手脚麻利地将卤肝、卤肺、卤大肠切成薄片,重新码好了一盘。

  那油润的切面,看得人食欲大动。

  李守义已经迫不及待地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李砚秋面前。

  “来,秋儿,陪爷喝一杯。”

  “好嘞。”

  李砚秋端起酒杯。

  爷孙俩轻轻一碰,各自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好酒!”

  李守义舒坦地哈出一口气,夹起一片卤肥肠放进嘴里。

  肥肠炖得软烂,入口即化,浓郁的酱香混合着油脂的甘美,在舌尖上瞬间爆开。

  李守义的眼睛猛地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