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邻国增援再施压-《雪灾为奴,逆袭成王》

  远方地平线扬起的尘烟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浓。

  艾琳站在高岩上,手搭在剑柄,目光紧锁那片翻滚的灰黄。风从北面吹来,带着沙粒打在脸上,她眨了下眼,举起望远镜。

  镜头里,骑兵列成三排,马蹄整齐踏地,盾牌挂在左臂,铁甲反着冷光。旗帜被风扯开一角,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徽记——双头鹰衔着断剑。

  这不是之前交战的部队。

  她放下望远镜,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说:“封锁东谷通道,禁止任何单人离岗巡查。”

  传令兵点头,立刻跑向哨位。

  艾琳又下令:“北侧了望台换人,由亲卫接管。原值守名单上的名字,全部撤下。”

  科尔刚被押入囚笼,他手下的人不能再碰情报传递。哪怕只是站岗,也不能再信。

  她重新举镜观察。敌军行进速度不快,但阵型严密,没有散兵游荡,也没有辎重拖后。这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不是临时拼凑的边防队。

  “调三日前绘制的兵力图来。”她说。

  一名文书官快步送来卷轴。她摊开在地上,用石块压住四角。对照望远镜里的路线,敌军正从东部山口切入,那是邻国东部边防军的驻防区。

  这支队伍没参过战。

  她合上地图,递还回去。

  敌情变了。之前的打法不能再用。对方不是来试探,是来压垮的。

  岩台下的士兵开始躁动。有人握紧长矛,有人低声说话。刚打赢一场反击,士气正高,不少人想冲出去再打一仗。

  一个年轻步兵抬头喊:“统领,我们是不是该集结?等他们靠近就放箭!”

  艾琳没有回头,只说:“各队退回掩体,弓手进入射程预备位,步兵轮休待命。”

  那人愣住:“可……我们可以先下手。”

  “我说了,轮休待命。”她的声音不高,但很稳。

  队伍安静下来。

  她依旧站在岩台边缘,背对营地,面朝敌军。披风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不动的旗。

  时间一点点过去。敌军继续推进,在距离主阵地两里外停下。没有叫阵,没有挑衅,只是列阵。

  他们在等什么?

  艾琳知道,这种安静最危险。对方在观察,在施压,想逼她先动。

  她不能动。

  资源撑不了太久。箭矢打了几轮,抢回来一批,但消耗远大于补充。粮草还能撑五天,重伤员已有十七人,轻伤不算。

  新来的敌人超过两千,配有重甲步兵和攻城梯雏形。刚才望远镜里看到一辆木车,上面架着撞锤,应该是用来破栅栏的。

  硬拼,守不住。

  她慢慢抽出佩剑,蹲下身,将剑尖插进岩石缝隙。剑身发出一声轻响,稳稳立住。

  这不是进攻的信号,是扎根的意思。

  身边一个传令兵低声问:“要不要通知莱恩队长?”

  “不用。”她说,“让他们休息。一个时辰后,我在这里召开紧急军议。”

  她盘膝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好的布纸。打开,是现有兵力布防简图。她开始默记每一处岗位的名字、人数、武器配置。

  东谷口:十二人,七弓五矛,备火油两桶。

  主道缺口:十八人,带盾三人,轮换修补工事。

  西林陷坑区:六人值守,三人机动支援。

  北望塔:亲卫四人,双人盯哨,每半个时辰换班。

  她一笔笔在心里过。

  敌军不动,她也不动。谁先乱,谁就输。

  太阳升到头顶,晒得岩石发烫。她的肩膀隐隐作痛,左臂旧伤处像是有根针在扎。她没去碰,只把布图折好收回怀里。

  岩台下,各队已经开始交接。弓手退到掩体后喝水吃干粮,步兵补觉。没人喧哗,没人走动随意。

  纪律回来了。

  这才是她要的节奏。

  远处敌军开始调动。前排骑兵下马,后排步兵搭建临时营帐。有人抬出水囊分发,动作有序。

  他们在安营。

  这是要打持久战。

  艾琳站起身,走到岩台另一侧,对着传令兵说:“去告诉所有队长,一个时辰后,到这里集合。不准迟到,不准缺席。”

  传令兵领命离开。

  她回到原位,看着那面双头鹰旗帜缓缓升起。风大了些,旗面完全展开,断剑图案清晰可见。

  这不是恐吓,是宣告。

  他们来了,就不会走。

  她把手放在剑柄上,指尖触到金属的凉意。

  上次这么冷的感觉,是在三年前冬天,老领主咽气那天。他躺在床前,抓住她的手说:“守住这里,别让人把我们的地夺走。”

  她答应了。

  现在,这块地又被盯上了。

  但她还在。

  她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剑。剑身笔直,插在石头缝里,一动不动。

  她开口,声音不大,像是对自己说:“他们以为增援就能压垮我们?那就看看,谁更能扛。”

  说完,她重新坐下,闭上眼,开始回想每一个能动的士兵名字。

  李三,轻伤,可战。

  王五,腿上有疤,但能跑。

  张石头,会做陷阱,留在西林。

  赵二狗,箭法准,调去东谷备用。

  一个个名字在脑子里过。

  外面的压力越大,里面就越要清楚自己有什么。

  她睁开眼时,太阳偏西了一点。

  岩台下方传来脚步声。第一个队长到了。穿着皮甲,手里拿着矛,站在台下等。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她没起身,也没说话。

  只是坐着,看着远方。

  等人都到齐的时候,她才会说话。

  现在,她还在准备。

  她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按着心跳的节奏。

  一下,一下,稳定。

  远处敌军营地升起炊烟。

  她盯着那缕烟,直到它散进风里。

  然后她抬起手,摸了摸肩上的旧伤。

  伤疤很硬,像一块铁贴在肉里。

  她没躲。

  她知道接下来会更难。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走。

  她的剑还立着。

  她的人也还在。

  她看着最后一个队长走上岩台,在指定位置站定。

  她终于开口:

  “你们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