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及时赶到-《第八把剑:救赎》

  一道黑影陡然自廊柱阴影中疾掠而出,叶满山纵身越过半人高的青石栏杆,玄色劲装下摆带起的气流掀动廊下悬挂的铜铃,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嗡鸣。

  几个起落后,叶满山稳稳立在他身前三步他稳稳立在廊心,靴底蹭过青砖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目光冷冷锁定李俊儒,面上掠过复杂难辨的神色。那双惯常冷冽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光,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叶公子。” 李俊儒见状苦笑,喉头微动,“抱歉……”

  儒帅先莫说这些! 叶满山猛地抬手打断,额前碎发因急行而黏在汗湿的鬓角,呼吸间带着林间夜露的清冽,你若还在此耽搁,你朋友恐怕要横尸荒野了!

  李俊儒瞳孔骤缩,面色瞬间沉如铁。

  他上前半步,追问道:叶公子何出此言?

  我...... 叶满山喉结滚动,视线不自然地飘向远处山峦的剪影,耳根在夜色中泛起不易察觉的赧红,澜涛自全真教下山后,我...... 我本想找机会偷走他的九转还魂丹,于是偷偷跟了上去。跟至山下小镇时,见两个戴乌毡帽的人在茶摊旁低语,正是在商量如何杀了澜涛...... 少年人说到此处,神色不自觉间也有些尴尬,我本欲上前,却感二人气息阴鸷难测,恐...... 恐非敌手。

  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影,显然为未能插手而赧然。

  李俊儒心下剧震,血玫瑰与周寻的阴鸷面容在脑中交叠。

  要害澜涛的究竟是血玫瑰的人还是周寻的人?

  他不及细想,抬手按住叶满山肩头:叶公子可愿引路?

  少年人抬眼望进他眸中的焦灼,重重点头时发梢扫过夜风:

  两道身影如墨色游鱼没入密林。

  行至山涧石桥处,叶满山忽然驻足,指向远处盘山公路上闪过的车灯:儒帅可知,澜涛会不会乘坐高铁或者飞机等交通工具前往西域?

  李俊儒拂开垂落的藤蔓,缓缓摇了摇头:绝命宫自澜玲宫主继位,常年生活在雪山,数十载仅遣心腹下山采购生活必须的物资,几乎与世隔绝,早就与时代脱轨。

  他想起刘解语曾提及的密档,声线渐沉,他们连二代身份证是何物都未必清楚,更遑论飞机高铁。澜涛虽偶有下山,怕是也没有接触过那些。

  叶满山咋舌,不禁有些惊奇:那他如何赶路?单凭双腿?

  怕是如此。 李俊儒望着天边渐白的鱼肚光,眼中闪过懊恼,怪我疏忽,忘了他的特殊性,应该让春秋殿的人送他回去。

  李俊儒说完不禁叹了口气。

  叶满山说道:“只希望能追上他了。”

  ……

  前往西域的砾石路上,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正驮着澜涛踉跄前行。

  蓝发男子新换的衣服又被风沙磨出细密破洞,腰间骷髅纹剑柄凝结着盐霜。

  他已赶了三日路,这一路上他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休息,眼下乌青如墨,却仍死死攥着缰绳。他只想早点到达绝命宫救自己母亲。

  但现在他也疲惫不堪,并且已两日未进米水,现在想吃点东西,却已到了这荒山野岭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吁 ——

  前方土坡下突现一座苇席搭就的茶棚,破败的棚顶在夜风中发出

  声响。

  澜涛喉头滚动如擂鼓,心中欢喜不已,想着稍作休整。可却一时不慎,翻身下马时膝盖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他已保持这个姿势太久。

  他踉跄着掀开门帘,霉味混合着砖茶的陈涩扑面而来。

  屋内四根油亮的木柱撑着歪斜的梁架,墙根蹲坐两个裹着头巾的汉子,角落里缩着个货郎模样的人。

  澜涛甩去头上沙砾,声线沙哑如破锣:店家,沏壶热茶,再切二斤酱牛肉。

  柜台后转出个酒糟鼻的中年男人,盯着他拴在屋外的马,又眯眼打量他腰间的骷髅剑,好奇问道:客官这是往何处去?瞧这风尘仆仆的模样。

  澜涛抓起粗瓷碗灌下凉茶,一瞬间就喝完了一整碗凉茶,随后答道:西域。

  老板闻言抚掌而笑,用油腻的抹布擦着柜台:西域?客官,西域离这儿万里之遥。你怎不乘飞机?你这样赶路也太慢了。

  澜涛神色不自然地避开视线:与你无干。

  哟,还挺横。 老板扔掉抹布,抱臂靠在柜台边,莫不是个逃犯,不敢见光?

  澜涛猛地抬眼,眸光冷冽如冰:非也。

  “那为何见不得人?” 老板不依不饶。

  澜涛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是大山里的人,第一次出来,不会用那些东西。”

  老板打量着他:“就算再山里,也不至于连飞机都不会坐吧?看你这样子,像是与世隔绝了。”

  澜涛眼神黯淡:“你就当我是被时代抛弃的人吧。”

  老板来了兴致:“难道你身份特殊?既然不是逃犯,莫非…… 你是西域绝命宫的人?”

  澜涛冷视他:“你问得太多了。”

  说罢将钱放在桌上,转身欲走。

  老板却道:“既然你只喝了一碗凉茶,钱我不收。不过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是否认识?”

  他拿出一卷画轴,画上好像画着一个人。

  澜涛以为要向他打听什么人,便走近查看。

  画卷展开的刹那,澜涛以为会是通缉文书,却见老板指尖轻弹,画轴中猛然喷出雪白粉末!

  他躲闪不及,粉末尽数扑入面门。

  刹那间只觉四肢百骸的力气如潮水般退去, 地瘫倒在地。

  他咬牙骂道:“迷药…… 卑鄙!”

  只见那四人狞笑道:“少宫主,看看我们是谁?”

  视线模糊中,只见老板与三个汉子同时撕下脸皮 —— 露出的竟是绝命宫特有的青黑色刺青!

  澜涛又惊又怒,动弹不得。

  刚刚打扮成老板的人对身旁的人说道:“去里屋请大人出来”

  那人点了点头,朝里面走去。

  少宫主,别来无恙?

  其中的疤脸汉子抬脚,靴底狠狠碾过澜涛脸颊,往日在宫中作威作福,真当我等不敢动你?

  另一黄牙汉子抄起条凳,狞笑着砸向澜涛后背:周先生有令,请少宫主回山

  叙旧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条凳挟着破风之声落下,澜涛屈辱闭眼,却听

  巨响,破窗而入的白衣身影如惊鸿照水,袖中寒光闪过,两名汉子已如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撞塌半面土墙。

  月光穿透窗棂,在来人素白的衣摆上流淌成银河 —— 正是策马狂奔两日的李俊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