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纯妃薨逝-《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腊月的寒风卷着碎雪,把紫禁城的宫墙吹得愈发清冷。纯妃病重垂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过半日就传遍了各宫各院。虽知道纯妃失了圣宠,又染了肺痨这等顽疾,可表面上的礼数终究要做,不少位份较低的嫔妃借着探病为由,三三两两地往咸福宫去,实则是想探探风声,看看这后宫的格局又要怎么变。

  启祥宫的暖阁里,金玉妍正陪着永珹描红。小家伙握着小小的狼毫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福”字,偶尔抬头冲金玉妍笑一笑,眉眼间满是依赖。澜翠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走进来,轻声道:“娘娘,药材和点心都备好了,是上好的老山参和刚出炉的山药糕,都是按您的吩咐准备的。”

  金玉妍放下手中的帕子,帮永珹擦了擦沾在指尖的墨渍,淡淡道:“知道了,抱上永珹,咱们去咸福宫走走。”

  “娘娘,咸福宫如今都是病气,小阿哥身子金贵,要不要让奶嬷嬷带着他在宫门外等着?”澜翠有些担忧,肺痨传染性强,永珹年纪还小,若是沾了病气就糟了。

  “无妨。”金玉妍摇了摇头,抱起永珹,顺手给他裹上厚厚的狐裘披风,“咱们只待片刻,况且带着永珹去,才显得咱们诚心。”她要的从不是给纯妃送什么药材,而是做给宫人们看,做给皇上看——即便纯妃失势,她这个嘉妃依旧仁厚,这样才能落得个贤良的名声。

  车马行至咸福宫门口,往日里还算整洁的宫门前此刻落了不少积雪,连个扫雪的宫人都没有。走进庭院,几株腊梅开得寂寥,寒风穿过空荡荡的回廊,发出呜呜的声响,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殿内光线昏暗,只点了几盏油灯,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纯妃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三层厚厚的被褥,却依旧微微发抖。她的脸色早已没了往日的温婉红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蜡黄,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得泛着青紫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偶尔还会咳出几声,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永璋跪在床边的蒲团上,双眼红肿得像核桃,眼底布满血丝,身上的常服沾了不少褶皱,显然是连日来守在床边,未曾好好歇息。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看到金玉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站起身,对着她僵硬地行了一礼,语气冷淡:“见过嘉妃娘娘。”

  金玉妍抱着永珹,快步走到床边,脸上立刻堆起担忧的神色,伸手轻轻探了探被褥边缘的温度,语气带着几分焦灼:“姐姐,你怎么病得这么重?太医没给你用些好药吗?这咸福宫怎么这么冷,炭火呢?”

  纯妃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金玉妍身上,起初还有些茫然,待看清来人是谁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她清楚,自己落到今天这步,虽说是咎由自取,可金玉妍在背后推波助澜,看着她被禁足、被怠慢,从未有过半分援手。可她实在没力气动怒,只是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气音,紧接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胸口起伏,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血痕。

  “额娘!”永璋连忙上前,拿出帕子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又轻轻顺着她的后背,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金玉妍见状,适时地叹了口气,将怀中的永珹递给身后的奶嬷嬷,然后把澜翠手中的紫檀木匣子递到旁边伺候的宫女手里:“这是我让人从关外买来的老山参,年份足,或许能帮姐姐补补元气。还有些山药糕,若是姐姐胃口好些,能吃几口垫垫肚子也好。”

  她又看向永璋,语气放缓了几分,带着几分长辈的关怀:“永璋,你要好好照顾你额娘,别太劳累了。你是男子汉,若是自己垮了,谁来陪着你额娘?”

  永璋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紧紧握着纯妃的手,对她的“关心”置若罔闻。

  金玉妍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又站了片刻,才故作无奈地说:“皇上近来政务繁忙,或许还不知道姐姐病得这么重。等我回去,一定帮你多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让他再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来给姐姐诊治,再让人多送些炭火过来。”

  纯妃听到“皇上”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期盼,有失望,还有几分自嘲。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微弱的叹息,缓缓闭上了眼睛,没再看金玉妍一眼。

  金玉妍见状,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对着奶嬷嬷使了个眼色,抱起永珹:“姐姐,你好好歇息,我改日再来看你。永珹还小,怕沾了病气,我就先带他回去了。”说罢,便带着澜翠等人转身离开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纯妃才缓缓睁开眼,用力拉了拉永璋的手,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永璋……别……别信金玉妍的话……她……她没安好心……她只会……只会利用你……”

  永璋用力点头,泪水砸在纯妃枯瘦的手背上:“额娘,我知道了。我谁也不信,我只信您。您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纯妃看着儿子悲痛的模样,眼中满是愧疚与不舍,却再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微微眨了眨眼,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愈发微弱。

  接下来的几日,永璋寸步不离地守在纯妃床边,亲自给她喂药、擦身,哪怕宫人们依旧怠慢,炭火不足,饭菜冰冷,他也毫不在意。他只盼着额娘能好起来,哪怕只是多陪他几日也好。可天不遂人愿,三日后的深夜,咸福宫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纯妃苏氏,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撒手人寰。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弘历正在批阅奏折。李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声禀报:“皇上,咸福宫传来消息,纯妃娘娘……薨逝了。”

  弘历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中没有太多悲戚,只是淡淡道:“知道了。按妃位礼制下葬,一应事宜交由内务府打理。”他对纯妃的最后一丝情分,早已在她勾结外戚、干预朝政时耗尽,如今她离世,也不过是后宫少了一个人罢了。

  “皇上,要不要去咸福宫悼念一番?毕竟是三阿哥的额娘,也是潜邸时就跟着您的老人了。”李玉犹豫着劝道,若是皇上不去,难免会让宫人议论,也会寒了三阿哥的心。

  “不必了。”弘历摆了摆手,重新低下头批阅奏折,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朕还有政务要忙,让如懿代为前去安抚一下永璋。”说罢,便不再提此事,仿佛纯妃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咸福宫的灵堂就设在正殿,布置得十分简陋。白色的幔帐随风飘动,灵位前点着两根蜡烛,香火微弱,连个守灵的宫人都没有。永璋跪在灵前的蒲团上,身上穿着粗布孝服,双手紧紧抓着灵牌,哭得肝肠寸断。他失去了额娘,那个最疼他、最关心他的人,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依靠了。

  “额娘……您别走……您看看我……我会好好读书,我会听话,您回来好不好……”他的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双眼,膝盖跪得生疼,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殿外的寒风刮进来,吹得蜡烛明明灭灭,映着他孤单而憔悴的身影,格外悲凉。

  不少宫人见纯妃已死,三阿哥彻底没了靠山,更是肆无忌惮地怠慢。灵堂里的香火时常断了,也没人及时添上;供桌上的祭品放凉了,也没人更换;甚至还有小太监私下里议论,说三阿哥以后就是个没娘的孩子,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这些话传入永璋耳中,他心中愈发悲痛,却也只能默默忍受——他知道,自己现在无权无势,根本没有能力反驳。

  纯妃薨逝的消息传到启祥宫时,金玉妍正在给永珹缝制新衣。澜翠走进来,低声道:“娘娘,咸福宫那边……纯妃娘娘走了。皇上按妃位礼制下葬,没去悼念。”

  金玉妍手中的针线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收敛起来,故作惋惜地说:“唉,真是可惜了。虽说之前犯了错,可终究是一场姐妹情谊。备些祭品,我亲自去咸福宫祭拜一下。”

  “娘娘,您真要去?咸福宫现在都是晦气,而且三阿哥怕是对您心存芥蒂,去了若是冲撞了您……”澜翠有些担忧。

  “无妨。”金玉妍放下针线,整理了一下衣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去。这既是礼数,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她要让宫人们知道,她这个嘉妃仁厚,即便纯妃曾是她的“对手”,她也会亲自祭拜。

  半个时辰后,金玉妍带着澜翠和祭品来到咸福宫。走进灵堂,看到跪在灵前的永璋,她立刻换上悲伤的神色,快步走到灵位前,拿起三炷香,点燃后对着灵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香炉,状似惋惜地叹道:“姐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永璋还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你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多保佑保佑他才是。”

  永璋抬起头,看着她虚伪的模样,眼中恨意滔天。他清楚,金玉妍根本不是真心来祭拜额娘,她只是来炫耀的,可他现在根本不是金玉妍的对手,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低下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疼爱他的嘉娘娘会变成这样。

  金玉妍祭拜完,走到永璋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永璋,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额娘走了,还有皇阿玛和后宫的娘娘们。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缺什么东西,尽管来启祥宫找我,我会帮你的。”

  永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金玉妍也不生气,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一般,又安慰了几句,便转身带着澜翠离开了。走出咸福宫,寒风一吹,澜翠立刻递上披风:“娘娘,刚才看三阿哥那眼神,怕是对您恨得很深啊。”

  “恨又如何?”金玉妍裹紧披风,语气带着几分轻蔑,“骨气不能当饭吃。他没了额娘,又失了皇阿玛的宠,就是一只没了爪子的猫,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她顿了顿,对澜翠道,“让李煜多盯着他,派人守在咸福宫附近,看看他平日里和谁往来,有没有什么异动。别让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牵连到咱们就不好了。”

  “是,奴才明白。”澜翠连忙应声。

  金玉妍凭借着狠辣的手段和皇上的信任,渐渐掌握了后宫的实权。起初她还碍于如懿协理六宫的身份,凡事会征询一下如懿的意见,可随着皇上对她愈发倚重,她也渐渐变得肆无忌惮。后宫的用度调配、宫人任免,她都敢擅自做主,不少宫人见她权势滔天,纷纷倒向启祥宫,连翊坤宫的话语权,都渐渐被她压过一头。

  如懿得知后,虽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她性子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