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各方的问题-《狐妖小红娘: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续缘外界。

  忆梦电视机的荧屏闪烁,画面陡然定格——无暮与昭昭的脸庞在分镜中同框映现。

  这段跨越千年的记忆展现至此,周围寂静。

  权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收回的手微微颤抖:

  “以情力为引,剑意为骨,强行接续被篡改的规则……王权无暮……他…!”

  王万里亦是同样如此,面具下的眉毛拧得更紧:

  “可怕的是那份心性!感知规则残缺,第一反应非是畏惧退缩,而是以身为桥,悍然尝试补全!此等魄力……”

  而清瞳则是怔怔地望着忆梦电视机中的景象,喃喃低语:

  “情力与剑意……竟然早在那时候…以这种方式融合了,那么……五百年前的富贵少爷……”

  “嘶——”王富贵悠悠转醒,揉了揉脑袋,“又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这一声,让所有目光倏地聚焦到他身上。

  清瞳反应过来,问道:

  “富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王富贵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中的混沌:

  “嗯……啊!我想起来了!又是那个不讲情面的结界灵把我给轰飞出去了!”

  闻言,在场几人不由一脸懵逼:???

  王富贵反应过来,干咳了声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本来跟白蠢鸡他们好好的看戏,可忽然有个结界灵跑来跟我说:

  我的意识深度连接着王权剑意,方才无暮引动规则时。

  王权剑意的共鸣过于剧烈,所以为了避免对我造成了冲击,暂将我驱逐!”

  话音刚落。

  办公室内翠绿色的妖力缓缓流转,凝聚成涂山容容的虚影。

  她依旧眯着眼,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

  〖确切地说,并非‘驱逐’,而是保护哦。〗

  “你!”

  王富贵话没说完,额前金光一闪,一缕金色剑意凝实透出,绕圈后又入了他眉心。

  “哎哟!”王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往后一仰。

  权夫人瞳孔微缩,失声道:

  “剑意通灵,自发护主……不,这更像是……?”

  熟悉的一幕撞入眼帘,清瞳双手捂嘴,恍惚间,与五百年前的王权富贵缓缓重叠:

  剑意藏着超越杀伐的深力雏形——原来……根源在此吗?

  王富贵自己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微热的触感:

  “刚、刚才那是什么?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很高兴?”

  〖看来,共鸣并非单向呢。〗容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探究的兴味。

  权夫人与王万里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难以置信。

  权夫人沉声道:

  “祖师婆婆提过,那是……近乎于‘道’的境界,触摸世间运行的根本规则,并以自身之力进行干预、修正,甚至……创造。

  古往今来,能窥见此门径者,屈指可数……”

  “等等!”

  王富贵猛地抱住头,“你们说的每个字我都懂,但连起来……我!”

  〖正因为关你的事,才会如此。〗

  容容虚影稍稍靠近,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天地一剑,王权剑意,可谓一脉相承,同根同源。〗

  “你的意思是……”王富贵愣住,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权夫人接过话头,语气沉凝:

  “意味着,王权无暮当年踏出的那一步,或许早已为五百年前的王权富贵,乃至今日的你,铺就了某种……道路。

  一种将至情之力与至高剑意融合,超越单纯法宝运用,直指规则的道路。”

  王万里一本正经的沉声道:

  “这便是王权剑意,其核心剑意,可视为……不同时空下的同一种答案。也可以理解为——官方外挂体验员。”

  信息量过大,王富贵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他看向那台还在缓缓播放的忆梦电视机。

  王万里顺着自家孙子的视线,看向忆梦电视机道:

  “还有,不要忘了当时的外部环境。

  道盟、妖族关系微妙,傲来国身影隐现。

  无暮这孩子触碰的,或许是当时谁也不该触碰的领域。

  这记忆继续展开,掀开的可能不止是私情,更是足以引爆各方势力的旧日隐秘。”

  闻言,王富贵顿时心中一惊:

  对啊!千年前,王权家的不堪、一气道盟的腐朽、西西域中的龙族、南国巫皇山的困境、涂山苦情渊的秘密……

  王富贵定定神,目光径直投向涂山容容:

  “我……是否还能进入这续缘记忆中?”

  容容的虚影似乎顿了一下,她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丝,脸上带了些许玩味:

  〖哦?再往下看,你这安安稳稳继承家业的富二代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哼……本少爷有的选吗?”王富贵揉着发胀的额角,语气却异常坚决,

  “既然剑意与无暮、与“我”有关,这段过去我就必须看清楚。”

  容容静默片刻,唇角习惯性的笑意淡去,化作一种审视般的专注。

  〖时机一到,“你”自会带你寻到目的地。〗

  容容的幻影渐次消散,王富贵忽然伸手,握住了身旁清瞳的手。

  清瞳一怔,指尖触到他微微发颤的掌心,不由唤道:

  “富贵……?”

  画面一转。

  续缘记忆——忆梦空间。

  白月初揉着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是……容老板你刚才那一下也太狠了吧?直接给我踹出深层连接了?

  还有,你最后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王八蛋那家伙共鸣强烈会对脑子造成冲击,卖什么关子啊!”

  他环顾四周,确认苏苏安然无恙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眉头立刻又拧紧了。

  容容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防止那小子记忆过载哦!他可不是靠忆梦锤进来的,而是剑意共鸣。

  关键是……被那不讲理的猴子带走后,他好像知道了昭昭姐姐和骗子最后那段经历呢……〗

  “猴子?”白月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傲来国的那位?唉……不提这个。

  正好,我这边也有太多疑问了!容老板,你刚才提到‘那东西’活动了……还有!”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虚空中的涂山容容。

  “就是关于涂山昭昭的记忆!她在涂山红红降生前行修炼尽毁、被迫重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叫凤牺的!”白月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解,

  “她不惜再次伤害昭昭姐,甚至可能再次伤害她自己那本来就不对劲的躯体。

  也要抢夺这份情力记忆!?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得到这段记忆不可?”

  他顿了顿,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名字:

  “还有——苦情渊。这一切,和苦情渊到底有什么关系?

  凤牺的执念、昭昭老板被遗忘的过去、王权无暮触碰的天地规则……甚至于三少爷的布局……”

  〖昭昭姐姐的记忆啊……〗

  容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在忆梦空间内回荡。

  她眯着眼,避重就轻道:

  〖白月初,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反而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对你……和对雅雅姐姐而言。

  不过,你既然已经触碰到了这个层面,再完全隐瞒,或许会造成更大的偏差。

  因为接下来的记忆,会很棘手。〗

  “棘手?”白月初诧异,随即细细一想释然道:

  “哼……也对,他们这些记忆涉及到道盟,涂山,西西域,南国,北山以及傲来国……”

  〖并不是指这个。〗

  “嗯?”

  白月初竖起耳朵,连旁边好奇张望的苏苏也安静下来。

  容容稍稍睁开一丝眼缝,露出狡黠的绿光:

  〖苦情巨树是转世轮回之基,但它本身,在某种意义上,它本身就是一个‘记忆的集合体’。

  而苦情渊,就是记忆中呈现的那样。续缘过程中最极致、最痛苦、最执念的情感碎片。〗

  “所以凤牺是想要那些……力量?”白月初追问。

  〖不止。〗容容否定道。

  〖力量只是途径。她真正想要的,是隐藏在那些破碎记忆和极致情感中的‘真相’。

  或者说,是苦情树乃至这个世界关于‘情’的某种最根本的规则。

  我们作为由苦情树本源诞生的折耳狐。

  在记忆深处,或许本能地记录着一些关于苦情渊、甚至关于苦情树最初形态的碎片信息。

  这对凤牺来说,是无价的。〗

  “真相?规则?”白月初挠头,“这跟凤牺和黑狐混在一起有关系?”

  〖或许有,或许没有。〗

  容容的虚影显得有些缥缈,〖凤牺的理念早已偏离了涂山守护转世续缘之道。

  她认为极致的‘情’力所能带来的不仅是续缘,可能是更终极的……创造或毁灭。

  获取昭昭姐姐的记忆,能帮助她更安全地探索某个领域,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至于她具体要用来做什么……〗

  容容顿了顿,〖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绝非善意。〗

  白月初听得眉头紧锁:

  “嘶——!这么复杂……那这跟王权无暮又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也卷进你们涂山这些陈年老账里了?”

  但一琢磨起这时期涂山、道盟两边的狠角色。

  白月初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内心嘴角直抽:

  呃……这已经不是看别人的爱情故事了,这简直是在围观顶级大佬作死还差点成功的现场直播!刺激过头了!

  白月初抹了把冷汗:

  “呃……话说,雅雅老板呢?她那绝对姐控的个性不应该不出现才对啊……?”

  容容并未直接回答白月初关于雅雅去向的疑问,只是唇角那抹惯常的笑意似乎淡了些许。

  〖雅雅姐姐嘛……她自然有她必须在场的地方。

  毕竟,有些‘意外’,需要最强的那根定海神针去暂时稳住呢。

  不过放心好了,有些旧账,我们姐妹,总要有人去算。〗

  闻言,白月初一阵胆寒: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Σ(????)?

  他还欲再问,周遭的忆梦空间却忽然泛起涟漪。

  画面一转。

  苦情巨树之下。

  涂山容容端坐于树根内,她摊开的掌心之中,一片晶莹的雪花静静悬浮。

  【容容!你凭什么阻止我的“镜花缘”,让其强行加快记忆进程?!】

  涂山雅雅的声音在这片树根内回荡,却不见其妖。

  容容手指轻点,那片雪花微微旋转,散发出更浓郁的寒气。

  “姐姐不是说好了吗?你负责红红姐姐与东方月初的续缘,而我负责昭昭姐姐与骗子的续缘。”

  她微微抬起眼帘,雅雅的气势不由一减。

  【……是没错!但!】

  容容缓缓合拢手掌,那片雪花在她指尖湮灭,化作一缕白雾。

  “并非是不让姐姐用镜花缘,等昭昭姐遭遇金晨曦的那一刻,再动用这镜花缘,也不迟。”

  续缘记忆内。

  随着猴三将昭昭与无暮二人拉入虚无空间,解其困惑后才将二人的灵识送回各自本体。

  做完这一切的三少爷背着手,深藏功与名。

  昭昭在涂山交代事宜,王权无暮也拿回了王权剑。

  “少爷,我们要去哪?”卓闪忙问,快步跟上已然起身的王权无暮。

  “去西西域。”

  “好耶!终于可以见我心心念念的小丽了!”

  小闪顿时欢呼雀跃,一旁的小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瞧你那点出息,我们是去办正事的。”

  “小闪,稳重些。”张风无奈,转而看向无暮,“少爷,此时前往西西域,是为何事?”

  “只是许久未见,想去拜访故友。”无暮回答道。

  一行人穿越荒漠,抵达西西域沙城。故友重逢,自是一番欢喜。

  屋内。

  大家品尝着西西域特色的瓜果,气氛融洽。

  梵云飞依旧有些结巴:

  “无……无暮公子,欢……欢迎!”

  厉雪扬则豪爽地拍着无暮的肩膀:

  “好小子,长高了不少嘛!这次来可要多住几天!”

  小闪早已溜到侍女小丽身边,手忙脚乱地掏出在中原搜罗的各种小玩意。

  梵云飞开口询问:“说…说起来,无暮公子,你来西西域是……是为何事而来?”

  “不瞒梵哥哥,各地灵脉时有异动,不知西西域这边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

  尤其是...与水或古老遗迹相关的。”

  梵云飞闻言,神色稍正:

  “的……的确有些不同。沙海深处的几处古老遗迹。

  近……近期常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传出,以……以前从未有过。”

  厉雪扬接话道,她摸了摸一直佩戴在身的御水珠:

  “是啊,连这珠子有时候都会莫名发亮,尤其是在月圆之夜,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呼应一样。

  说起来怪不舒服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无暮抚着下巴开口道:“我记得,龙妖说过,御水珠是龙族的产物吧!

  我曾在家中所藏古籍见过记载,言及北方群山之中,亦有古老之力蛰伏,与此情形颇有几分相似。”

  “北山?”厉雪扬挑眉,带着些许疑惑,“那里不是人类和妖怪打得最凶的地方吗?听说乱得很。”

  “正是因其混乱且力量交织,若有异动,或许更为显着。”

  无暮顺势道:“我打算前往北山探查一番,或许能找到别样的线索。”

  梵云飞面露关切:“北……北山吗?我……我们没准也能帮忙。”

  无暮摇头,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梵哥哥,厉小姐,你们稳住西西域便是相助……”

  厉雪扬插话道:

  “西西域有变故,阿飞瞬息便能带我们回来。”

  她拍了拍梵云飞的肩,“他可是最厉害的沙妖。”

  梵云飞点头,无暮见他们态度坚决,终是无奈一笑,眼中却泛起感激之色:

  “既然如此,便多谢二位了。”

  次日清晨,风沙稍歇。

  无暮唤张风、小雷、卓闪、小雨四人,命他们先行前往北山外围收集情报,并再三叮嘱:

  “北山情况复杂,人族与妖族积怨甚深,你们务必谨慎,莫要卷入当地纷争,一切待我汇合后再议。”

  “少爷,您要去哪?”小雨姐敏锐地问道。

  无暮望向远方,目光深邃:“我需独自去验证一事。我们北山汇合。”

  “少爷保重!”四人齐声道,目送王权无暮离去。

  一旁,梵云飞与厉雪扬并肩而立。

  厉雪扬挥着手,扬声道:

  “喂!无暮公子!记得有事随时联络,我们可不是摆设!”

  梵云飞未语,抬手挥出一缕沙尘。

  沙尘缠上无暮的剑,留下道印记便消散。

  无暮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微扬,随即加速消失在云层之中。

  他御剑飞行,越近龙湾,越是人烟稀少。

  最终,他站在一处高崖上,俯瞰下方那片被迷雾笼罩的神秘海域——龙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