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水镜庄内-《三国:第一坑爹闺女杀回来了》

  中庐县,夷水河畔

  一座古朴的松木桥横跨夷水之上,桥面微拱,栏杆粗犷,旧迹斑驳,不知承载过多少往来足迹。

  桥的另一头,立着一面牌坊,其上悬挂一面匾额,写着‘水镜庄’三个大字。

  吕嬛目光从牌匾移开,疑惑道:“这就是你说的...有钱人家?”

  张先:“根据末将的经验来看,有钱住庭院,巨富住山庄,绝对错不了。”

  他指了指庄子后面的山头:“这家主人甚至犹不知足,还把后山的大洞修成大屋,那个华佗便是在那个山洞里讲授养生之道。”

  吕嬛看他那样子,立马知道他在想啥。

  “这是一家私人书院,没多大油水,更何况...”她指了指匾额:

  “此地名叫‘水镜庄’,主人便是心存清明如水、品鉴如镜之意,这种人...只留名,不存钱,下次把眼睛擦亮一些,别再找这种看似巨富,实则穷鬼的人家了。”

  “可...可是...”张先挥手朝着庄子抡了半圈:“这庄园甚是宏大雅致,亭台水榭,花草错落,怎么看都不穷,怎会...”

  吕嬛幽幽道:“人家都把钱花在房子上了,还有钱给你抢?”

  说完便踢了踢马腹,让马儿踏着悠闲的脚步过了桥。

  牌坊之下,看守庄门的家仆见吕嬛身穿甲胄,便弯腰行礼道:“这位...女将军,敢问何事上门?”

  “哦...”吕嬛往侧后努了努唇,脱口说道:“我的部将有疾,特来向元化先生求药。”

  家仆:“既如此,将军请进,华先生就在庄内义诊。”

  还好!吕嬛还以为进入山庄要买票。

  等她拴了马匹进入庄内,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氤氲在清冷的空气里。

  角落里的老梅树下,支起一个小小的泥炉,上面坐着陶罐,几个家仆摇着蒲扇,正“咕嘟咕嘟”地煎着药,白汽升腾,驱散着四周的寒意。

  空地上,排队待诊的百姓甚多,有搀扶着老人的妇人,有抱着孩童的汉子,安静地坐在廊下条凳上等候,目光殷切地望着堂内。

  堂中,一位布衣老者须发黑白相间,身形清瘦,正俯身查看一名农人溃烂的手臂。

  他用手指轻按伤口周边,低声询问着。那农人咬牙忍着痛,一一回答。

  在院中照看秩序的中年长者见到吕嬛进来,好奇问道:“这位...女将军,可是身体有恙?”

  “本都督无恙!”吕嬛见到华佗坐诊于堂内,便放下心来:“这次上门叨扰,乃是请元化先生去往长安出诊。”

  “在下颍川司马徽,”那长者作揖道:“想必足下便是吕都督了,久仰大名!”

  士族都有自己的情报途径,更何况,天下间的戎装女子,仅此一位。

  “原来是水镜先生!”吕嬛眸光微闪,立马发出邀请函:“先生可愿随我同往长安?关中山水,气象恢宏,虽不似荆襄这般灵秀精巧,却自有一番开阔磅礴的壮美。”

  司马徽不由一怔——这是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了?

  他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多谢都督相邀,但我已在此地居住多年,实在割舍不下,还请都督见谅。”

  吕嬛叹气着说道:“那就太可惜了...”

  司马徽哪敢让她可惜下去,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立马将目标引到别人身上去:

  “都督不是要请元化先生吗,请跟我来吧。”

  “不妥,不妥...”吕嬛摇了摇头:“本都督岂能插队!”

  她抬眸看向廊下,那里好些百姓正在等待诊治,便否决了这项建议,只因...她去医院做检查时,也讨厌被关系户插队。

  “诶~~无妨!”司马徽微笑道:“都督乃贵客,自然可以例外。”

  吕嬛瞪眼问道:“既是贵客,水镜先生竟不请我喝茶?如此待客之道,岂不辱没水镜之名?”

  “这...”司马徽闻言为之一怔,不禁颔首笑道:“是在下失礼了,请都督跟我来。”

  水榭小亭中,二人隔案对坐。

  家仆奉上两盏茶汤,冒起的烟气带着汉代特有的醇厚气息。

  偏那张先浑然不顾场合,大大咧咧踞坐亭外石阶,竟自埋头抠弄起脚丫,一副市井糙汉的恣意模样。

  这般情景,令本就对当时粗粝茶饮不甚习惯的吕嬛,更是彻底没了品尝的兴致。

  “都督为何不饮?”司马徽捧茶小啜一口,而后放下茶碗,面露好奇之色:“可是庄中茶水不合都督胃口?”

  吕嬛看着眼前这碗如同中药的...茶,能有胃口才怪。

  据说这里面添加了葱、姜、橘皮、茱萸等调味品,这可不是后世那种清雅怡人的清香,而是一碗混合了苦、涩、辛、咸等多种风味的“浓汤”。

  既然茶不好喝,她便单刀直入:“水镜先生,我想和你做一笔买卖。”

  “做买卖?怕是要让都督失望了。”司马徽皱着眉头,缓缓摇头:“我平日里,只耕读授课,从不做买卖。”

  “先生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吕嬛唇角微扬,笑意中带着几分深意:“‘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她见司马徽捻须不语,目光深远,便从容续道:“您门下弟子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需一方天地施展。刘表孱弱,早已不堪托付;江东重门第,河北轻寒士,皆非明主。曹操虽强,然多行暴虐,屠城之名天下皆知。”

  她语锋一转,声音清亮:“放眼当世,能纳贤才、成大事者,唯玄德公与我父亲吕奉先。敢问先生...对此有何见解?”

  司马徽轻轻叹息,见她把话说开,便直言道:“刘玄德太过珍惜羽毛,而你父亲则是...片羽不存,如此惨烈对照,实在令我头痛。”

  他望着那一潭沉寂的冬水,缓缓道:“玄德公以‘仁德’立身,驰名天下。然成于此,亦困于此。日后大业途中,这‘仁德’二字,恐成枷锁,令他进退失据,难以决断。”

  他轻叹一声,声音融进冷风里:“这般君主,心怀苍生,是万民之福;可对谋士而言,却不是好事——只怕要历经呕心沥血,才能帮他收拾残局。”

  “至于你父亲...”司马徽将目光移向吕嬛,微笑着问道:“关中的实际掌控者,其实是吕都督吧。”

  吕嬛并未否认,点头道:“我父亲只管打仗,其他琐事只能我自己操办了,比如...人才招揽。”

  她眸光骤然闪亮:“我此番来襄阳,便是为了搜罗可用之才,若不是庞士元跟了我义父,我连他都想带回关中。”

  司马徽闻言,不由莞尔一笑:“都督这是要把我的水镜庄一网打尽啊,先是元直,而后孔明,现在都图谋到士元身上去了。”

  吕嬛也觉自己有点...过分,带着几丝歉意道:“先生若有闲暇,可去关中一游,便知如何决断。”

  “实不相瞒,”司马徽坦言道:“元直来信邀我去关中一行,已经说了关中的状况,令我颇为神往,奈何吕氏非汉室正统...”

  他微微摇头,未尽之语悬于空中,意思却已昭然:良臣择主而事,恕难相从,还请自便。

  吕嬛情绪低落,却也能理解司马徽心中的坚持。

  若从功能上说,水镜庄更像员工中介所,司马徽则是帮诸侯招工的hR,他的日常工作便是发掘与培训人才,而后根据学生的学识品性举荐给相应的老板。

  从水镜庄出去的人,一般就仕于蜀汉,也有少数几人去了曹魏。

  司马徽作为一个中间人,把合适的人,推荐给合适的老板,这点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如果把诸葛亮推荐给吕布...

  结果可想而知,不是吕布把诸葛亮捅死,便是诸葛亮造反弄死吕布。

  这种奇葩组合,但凡带了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更何况司马徽这种隐世高人。

  即便有了吕嬛这个逆天变数,依旧不会有人相信吕布的品性会变得高尚,这跟相信一个赌徒的誓言没两样。

  无奈之下,吕嬛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浑水摸鱼。

  “司马先生...”

  司马徽:“都督请说。”

  吕嬛:“我能过来听课吗?”

  司马徽:“本学院不收女生!”

  吕嬛:“如果我带五百铁骑过来旁听呢?”

  司马徽:“都督果然好学,一个人来就行了,不必如此隆重。”

  吕嬛:“我若邀请同窗去家里游玩,不过分吧?”

  司马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