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鼎心烧出新脉-《弃妃重生我凭医术搅翻京》

  药嗣祠的废墟上,夜风卷着焦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余火在残垣断壁间苟延残喘,映得半边天幕猩红如血。

  铜鼎早已炸成碎片,散落一地的青铜残块仍散发着灼人的热气,仿佛还在**着那场焚尽一切的爆发。

  云知夏站在废墟中央,赤金火焰已从她身上退去,只留下焦裂的衣袍和掌心尚未凝固的血痕。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体内那一股汹涌翻腾的药感终于平息——但它并未消失,而是沉淀下来,如熔岩冷却后凝成坚石,化作一条清晰可辨的“线”,贯穿经脉,直抵灵台。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眸中已无痛楚,唯有一片清明。

  这不是药感复苏,是觉醒。

  她缓缓摊开掌心,那半块玉简静静躺着,表面焦黑,却被她用随身携带的清髓露轻轻擦拭。

  药液渗入刻痕,墨色渐显,背面浮现出一幅诡异的人体经络图——与古传《黄帝内经》所载完全不同。

  这图上没有穴位,只有密密麻麻的“共振点”,以及标注着“传导阈值”的红线,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读数。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图中膻中位置。

  心口骤然一震,仿佛有根无形的弦被拨动。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巧合。这图,是活的。它在回应她。

  “为我量身所绘……”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可眼底却燃起冷焰,“沈砚,你到底想做什么?”

  答案很快浮现。

  回到军医监后,她未归王府,而是连夜召见封伯与阿露,密室烛火摇曳,三人围坐于案前,玉简置于中央。

  封伯年迈,双手枯瘦如柴,可当他看清那图时,整个人猛地一颤,扑跪在地,老泪纵横:“药脉图……竟真有此物!前朝药官秘录曾言,唯有‘药心之人’方能感应此图,一旦共鸣,便能引动万药归元之象……传说中,那是医道本源的钥匙!”

  阿露则跪坐在旁,双手飞快比划着手语,眼神惊恐而炽热:【鼎中魂哭,它认得你。

  它说……它想回家。

  它要归图。】

  云知夏心头一震。

  魂哭?归图?

  她忽然想起那夜在鼎心深处的幻象——沈砚将一滴血注入她冰冷的尸身,低语:“你才是最初的样本。”

  样本?

  不是继承者,不是传人。

  她是原始数据源。

  前世作为顶尖药师,她毕生研究药理反应、人体耐受、毒物代谢曲线……她的神经对药物的感知精度远超常人,甚至能在无意识中记录下千万种药性的细微变化。

  而沈砚,那个疯子,早在她活着时就盯上了她——用隐秘手段采集她的生理数据,将她的一生药感录入《千药归元录》,建起一个以活体为基础的“药感数据库”。

  她不是被选中,她是被录入。

  而今世重生,她的灵魂带着完整的药感记忆归来,等于激活了这个沉睡的系统。

  鼎心共振,不是仪式,是数据匹配。

  她握紧玉简,指节发白。

  白九卿想要点燃她,让她成为药鼎容器?

  可笑。

  她根本不是容器——她是源代码。

  “封锁消息。”她冷冷下令,目光扫过封伯与阿露,“今日所见,不得外传一字。违者,以军**处。”

  两人齐声应是。

  她转身走入内室,取出鼎中残留的灰烬,以极细筛网过滤,再用特制药液萃取。

  显微镜下(由她亲手改良的琉璃放大器),灰烬中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结晶颗粒——经她反复比对,确认为“逆感散”的代谢残余。

  她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

  逆感散,是她闭关七日、亲自炼制的秘药,配方从未外泄。

  可白九卿却能在鼎心阵启动时精准预判她的反制手段,甚至提前布置符文压制——除非,他早就知道药方。

  眼线,不止在药嗣会。

  甚至,已渗入军医监。

  她冷笑一声,不动声色。

  第二日清晨,亲信回报:“掌令使昨夜受创极重,已闭门静养,三日不见外客。”

  消息迅速传开。

  可就在当夜,一道瘦小身影悄然潜入军医监药库底层。

  那人穿着最低等药童的粗布衣,帽檐压得极低,动作却精准如猫,避过巡夜暗哨,直入药材储藏区。

  她一袋袋翻查新入库的药材,指尖掠过每一味药的质地、气味、色泽,甚至以特制银针刺入药心,观察反应。

  这是她的习惯——药,不说谎,但人会。

  忽然,她在角落一堆待焚药渣中停住。

  一包“安神汤”残渣,表面温润,药性平和,看似无异。

  可她眉头微蹙。

  她开的方子,本应含微量“夜交藤”与“龙骨粉”,以引阳入阴。

  但这包药渣中,龙骨粉的矿物残留近乎为零,反而多出一种温和的镇静成分——像是被人调包了。

  她缓缓抽出银针,挑起一点粉末,滴入袖中暗藏的透明小瓶——瓶内液体无色,却在接触药粉的瞬间,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

  她眸光骤冷。

  这显影液,是她独创,专为检测伪装性镇静药而制。

  有人,想让她“安神”。

  安到再也醒不过来。

  她静静看着那抹蓝光,唇角缓缓扬起,笑意却无半分温度。

  “想让我睡?”

  她低语,声音轻得像风。

  “我偏要——醒得更彻底。”三更梆子刚敲过,军医监药库深处死寂如渊。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唯有廊下悬着的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出斑驳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药材的苦涩味,还有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异香——像是檀中掺了麝,温软中藏着蛊意。

  云知夏伏在横梁之上,黑衣裹身,呼吸轻得如同不存在。

  她双目微阖,却将整个药库的气流走向、脚步轻重、乃至尘埃落定的节奏尽数纳入感知。

  她的“药感”已不再局限于五感,而是化作一张无形之网,悄然铺展于周身三丈之内。

  她在等。

  等那个胆敢动她药渣的人。

  忽然,库门轻响,一道瘦影如狸猫般滑入,动作熟稔地避过机关暗锁,直奔角落那堆待焚药渣。

  那人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正欲将药渣倒入——

  “咔。”

  一声极轻的机括声自墙角响起。

  云知夏眸光骤寒。

  她早就在那堆药渣底部嵌入了“震脉丝”,细如发丝,遇触即颤,传讯于掌心铜牌。

  此刻,铜牌微烫,她已知时机已至。

  袖中银针无声滑入指间,她身形如夜鸦掠枝,自梁上疾坠而下,指尖一弹,银针破空,直取对方命门——却在即将入肉的刹那,偏了半寸,精准刺中穴位。

  黑影闷哼一声,重重栽倒,瓷瓶摔碎,粉末四溅。

  云知夏落地无声,抬脚踩住其手腕,冷冷掀开帽檐。

  一张陌生的脸。

  三十上下,面容枯槁,唇色发青,是长期服药之相。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其耳后——一道极细的褐色纹路,如藤蔓缠绕,正是“引感纹”的初显之征。

  她冷笑:“兵部药政司的‘良才’,倒真会藏。”

  她一把扯开对方衣领,露出胸口——一片暗青色的符文烙印,边缘泛着诡异的紫晕,正是药嗣会秘传的“承容器”标记。

  “不是来偷方子。”她低声,语气却如冰刃刮骨,“你们要的,是我的‘药感波动’。”

  她取出那张显影纸——正是先前检测药渣所得。

  纸上波纹细密如心电图,起伏规律竟与她闭关时记录的药感共振曲线完全一致。

  他们不是在复制她的药,而是在复制她的感觉。

  用她的药渣反向推演神经反应,再通过特殊药剂与符文,将这种“药感模式”强行植入他人脑中——批量制造能与药鼎共鸣的“活体容器”。

  阿露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目光一冷,迅速撬开那人嘴——果然,齿缝间藏着一枚微型毒囊。

  她反应极快,一指点其下颌,逼其张口,可那人竟以最后气力咬破囊壁!

  黑血自七窍涌出,尸身抽搐三下,便再不动弹。

  云知夏迅速取银刀割其舌下,以特制药液提取血样,指尖轻点血珠,药感如丝探入——

  刹那,她眉心剧震。

  脑域深处,残留着极微弱的“双频共振”痕迹——一频属药鼎,一频属人。

  与阿露体内如出一辙,却更加……规整,像被某种外力强行调校过。

  “不是偶然。”她缓缓收手,眼神如刃,“是计划。”

  她站起身,扫视满库药材,眸光渐冷。

  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布了一张网。

  借她的药,炼她的感,造她的“替身”。

  而这张网的触手,早已伸进军医监的心脏。

  她转身走向案前,提笔蘸墨,写下一道密令:

  “即日起,所有药吏交接记录、出入药库轨迹、药感测试留档,全部封存,不得外泄半字。”

  笔锋一顿,她抬眸望向窗外。

  夜风忽起,卷走一缕极淡的药香——

  苦杏仁混着铃兰花的甜腻,尾调却泛着铁锈般的腥。

  这种香……只有药嗣会高层才知配法。

  而更远处,屋脊之上,一点黑影掠过,衣角翻飞间,似有小铃轻响,转瞬即逝。

  她握紧玉简,指节泛白。

  “查。”她声音冷得能割裂夜风,“从兵部药政司开始,把这半年来,每一个进过军医监的药吏……给我翻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