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此乃逆天之举-《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王朗双手捧着卷册,双目泛红,低声禀报:“各营抚恤已核算完毕。

  第一军团校尉李璧战死,将士阵亡三千,伤残二百。”

  “继续。”

  王炅紧握身前椅臂,声音低沉。

  王朗稍顿,复又启声道:“第二军团,校尉苏飞殉国,官兵阵亡两千,伤残百人;第四军团阵亡将士逾两千五百,伤残一百五十。”

  “继续。”

  王炅呼吸渐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般惨重折损,大蜻开疆以来,从未有过。

  王朗深吸一口气,嗓音凝滞:“船夫、辎重兵卒阵亡两千,大蜻学府公输学门下学子,三十二人长逝。”

  “皆为国殇。”

  “抚恤务必周全,不得疏漏。”

  王炅面色肃然,冷声追问:“阵亡学子之家,由谁前往慰唁?”

  “大蜻司业。”

  王朗躬身答道,“司马德操将率公输学诸博士祭酒亲赴各家,奉上故土与遗书,以慰英魂。”

  “准。”

  王炅微微颔首。

  “呼——”

  刘晔起身,恭敬行礼:“主公,祭祀仪制已拟定。

  自十月初十起,大蜻城举城素服三日,高悬我军旗,招引忠魂归乡。”

  “可行。”

  王炅沉声应允。

  “喏。”

  刘晔拱手退入列席。

  “兵部。”

  “军议司。”

  王炅目光扫过堂下,语气郑重:“即刻统核此役功勋,拟定赏格。

  凡立功者、阵亡者,皆在其中。

  择日呈报府中审计,务于十月初十前尽数发放。”

  “遵命。”

  荀攸上前领令,神色恭敬。

  “主公。”

  鲁肃出列,拱手请辞:“今交州既定,政令归一,肃愿卸去大蜻都督之职,还归文职。”

  “准。”

  王炅神色未动,只缓缓道:“军议司拟策书,复鲁子敬西阁祭酒旧职,擢升为兵部尚书,位在左右侍郎之上,列为六部之首。”

  “谢主公厚恩。”

  鲁肃伏身再拜,声音微颤。

  “兵部尚书……”

  “原来,侍郎并非顶点。”

  刹那间,张昭、诸葛瑾、王朗等人眼中皆浮起艳羡之色。

  兵部尚书,六部官阶之极,待他日大蜻立国开朝,此位不过六人可居。

  “诸位。”

  王炅起身环视满堂文武,字字如铁:“此战大捷,亦为大恸。

  望诸君铭记今日之痛,此后再不教我儿郎流血至此。”

  “喏!”

  众人齐声应诺,躬身垂首。

  “十月初十。”

  王炅按刀而出,步向厅外,背影凛然:“无论政务多繁,尔等须着大蜻官袍,立于英烈碑前,祭奠忠魂。

  以我军旗为引,召那埋骨异域的将士归来。”

  “喏!”

  众臣揖礼而立,语调沉重,心绪难平。

  祭英灵,举战旗,唤子弟归家——何其悲壮!

  献捷之日,胜中有哀。

  王炅一语,道尽这几日大蜻上下之情。

  昔日喧闹的城池,如今添了几分肃穆与坚韧。

  百姓哀悼出征未返的亲人,亦立誓:此生但见大蜻昌盛,不再容此等血战重现。

  十月伊始。

  四方郡县百姓纷至沓来。

  多是阵亡将士亲属,自发前来凭吊。

  也有远走他乡者,虽不能至,却皆面向大蜻方向,焚香遥祭。

  十月初五。

  工部于英烈碑前搭起祭台。

  木质结构,仅高两三寸,远不及那巍巍数丈的碑身,甚至未及基座。

  此乃大蜻之礼:祭台不可与英名齐肩。

  英烈碑。

  初立于淮南之战后。

  自赤壁军成军以来,凡战死者,皆刻名其上。

  此番,连苏飞、李璧这等统军之将,亦被镌刻其列。

  此亦是大蜻首次折损校尉级将领,诸军团闻之,无不震动。

  大蜻城楼之上。

  王炅伫立远眺,望着城外忙碌的匠人身影。

  “主公。”

  鲁肃立于侧旁,轻声道:“苏飞将军骁勇。

  征交趾时,敌势初现,他便主动请缨为第二军团前锋,抢滩渡口,死守阵地,为大军争取登岸时机。

  身中十余矢,临终犹回首望了一眼大蜻方向……”

  王炅低语:“我大蜻之将,本当如此。”

  “是啊。”

  鲁肃目光悠远,似追忆往昔:“李璧将军早年随主公起于天岳山,因屡建战功,擢为第一军团校尉。

  登陆交州后,率五千士卒讨伐百越诸部。

  归营途中遭人暗算,中毒身亡。

  弥留之际仍传令全军速返主营。

  廖化将军违令出击,踏平仇部,为将军雪恨。”

  “既为复仇,何罪之有?”

  王炅挥袖,语气决然:“不必再议责罚。”

  王炅目光如刃,沉声道:“我大蜻之人,无一可轻弃。

  愿归附者,便以仁德教化;若执迷不从,唯有铁蹄碾之。

  对外之道,唯血与火而已。”

  “喏。”

  鲁肃垂首应命,语气恭敬。

  “黄齐那边如何了?”

  王炅话音微沉,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

  交州地处偏远,民情纷杂,山川险恶,他担心黄齐镇守不住,难以立威。

  “主公不必挂怀。”

  鲁肃神色笃定,朗声道:“黄齐刺史行事果决,恩泽遍及乡里,短短数月之间,已令交州诸郡俯首听令。

  陈到将军亦骁勇绝伦,与黄齐互为臂膀,足可稳镇南疆。”

  “如此甚好。”

  王炅心头重石落地。

  周进、黄齐,皆是他亲手托付重任之人。

  大蜻新得二州,正是倚仗他们敢于担当、勇于开拓。

  又过了几日。

  流徙而来的百姓络绎不绝,人数日渐增多。

  兵部与军议司协同调度,将众人妥善安置于城中暂住之所。

  十月初十,巳时正刻,岁在大荒落。

  大蜻祭奠英魂之礼,正式开启。

  一夜之间,整座都城素缟遍地,宛如雪覆。

  烈日当空,炽光洒落,无数百姓与将士肃然列阵,伫立于英烈碑前。

  内政六部官员、军议司文武要员、司天监监正、五院灵台郎等,无不身着玄色官袍,整齐列于高台之前,面容庄重,神情哀恸。

  高台上下,旌旗猎猎,大蜻战旗插满四野。

  碑前设鼎,香火熊燃,烈焰腾跃,映照天地。

  巳末将尽,午时初至。

  战鼓轰鸣,号角长嘶。

  那低沉之声,仿佛拨动岁月长河,令山河为之低吟,天地同悲。

  “踏——”

  “踏——”

  “踏——”

  脚步声由远及近,步步如锤,敲在人心之上。

  万众瞩目,目光齐齐投向高台尽头。

  王炅缓步而来,一身玄服,上绣山川日月,云纹盘绕,铭刻大蜻之魂。

  其后,礼部左侍郎刘晔神色凝重,双手捧持香烛祭器,紧随其侧。

  “呜——呜——!”

  号角悲鸣,响彻苍穹。

  刘晔高声宣礼:“大荒骆之岁,岁阴在巳,星宿居戌,今大蜻祭告英灵,躬身以拜!”

  “刷——”

  王炅接过香烛,缓缓投入祀鼎。

  火焰骤然暴涨,热浪席卷高台,灼人肌肤。

  “拜——”

  刘晔扬声喝令。

  王炅执香而立,面向英烈碑,深深弯下脊梁。

  这一生,他不跪权贵,不向庙堂低头,却在此刻,为那些埋骨他乡的忠魂俯首。

  高台之下,六部百官、军议将佐、司天诸院、大蜻学府祭酒学子、各营将士,乃至围观黎庶,无不眼含热泪,齐齐躬身下拜。

  祭英魂,以军旗为引,唤远行儿郎归故土。

  “献酒祭灵。”

  刘晔捧上酒樽。

  王炅伸手接过,转身望向台下人海茫茫。

  今日到场者,单是大蜻辖内官吏、将士、学子与百姓,便逾十万之众;更不知有多少人在城外遥望,默哀垂泣。

  “刷——”

  酒液倾洒于碑前,渗入大地。

  “宣祭文。”

  “展旗引魂。”

  刘晔自礼部属官手中接过一面大旗——那正是大蜻战旗,红边黑底,猎猎作响,他神情肃穆,双手奉上。

  此番祭祀,礼节虽重,然祭文方为核心。

  然而礼部所拟之辞未被采纳,连大蜻学府诸多硕儒亲笔书信,亦被拒之门外。

  直至此刻,刘晔仍不知王炅将以何语祭告英魂。

  “呼啦——”

  王炅伸手握旗,掌心紧扣旗杆。

  刹那之间,万千将士目光炽烈如火。

  举戈怒吼,声震九霄,竟将半空中浮云撕裂成絮。

  大蜻设卫营、立军团,统兵者出自军议司,然论军中威望,无人可及王炅。

  便是远征近两年的鲁肃,亦难比肩。

  若说王炅是大蜻子民心中的天光,驱散乱世阴霾;

  那他,便是三军将士心中不可撼动的战神,是前行路上的帅纛,是“大蜻必胜”的信念化身。

  “呼啦——”

  “呼啦——”

  “呼啦——”

  王炅执旗挥舞于高台之上,眼中寒芒闪动,杀意凛然。

  他曾以魂游千年,看过江山染血,王朝倾覆。

  若天地真有灵,今日这祭祀之火,能否引回那些未归的忠魂?

  “主公……”

  “王政南……”

  高台之下,张昭、荀攸、贾诩、吕绮玲等人眼眶泛红,死死盯着台上身影。

  祭祀招魂,唤亡者归来——此乃逆天之举。

  一旦不成,恐损威信,动摇人心。

  可就在这寂静如渊的时刻,王炅开口了,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

  “天下纷乱,黎民流离。”

  “男儿既生于世,必执戈于边,捐躯以守疆土。”

  “大蜻忠骨垒如丘,热血浸透山河,寸土不让,誓死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