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星图初展 龙吟八荒-《朕听说,你们叫我大明一月皇帝?》

  泰昌二十年,冬。

  国运突破八成,如同为帝国这艘巨轮注入了全新的澎湃动力,也掀开了覆盖在“寰宇全舆图”上最后一层朦胧的面纱。朱常洛能清晰地感受到,脑海中的“山河社稷图”不仅金光愈盛,其边界也似乎在微微荡漾、拓展,一些原本模糊的区域,特别是浩瀚的海洋与遥远的西方大陆,开始显现出更为清晰的轮廓与零星的信息标记。一种“开图”般的豁然感,与随之而来的、对更广阔天地的渴望,在他心中激荡。

  定北城的冬季,滴水成冰。官营的煤矿与铁厂在严寒中依旧日夜不息,炉火映照着漫天风雪,成为这片白色荒原上唯一倔强的亮色。然而,在这象征秩序与生产的火光之外,阴影正在加剧。

  吴三桂的灰色贸易网络,在朱由检的持续压力与其自身日益膨胀的野心驱使下,变得更加隐秘和猖獗。他不再满足于皮毛等普通物资,开始利用其掌控的边境巡逻间隙,秘密向罗刹人输出少量严禁出口的生铁、火药,甚至可能包括一些淘汰下来的旧式火铳,换取黄金、皮毛以及……罗刹人关于西方火器技术的零碎信息。

  这一夜,一场蓄谋已久的“意外”发生了。一队由吴三桂心腹率领的、伪装成蒙古马匪的骑兵,“袭击”了一支护送工部官员前往新发现的一处小型银矿勘探点的明军小队。混乱中,那名掌握着银矿初步勘探数据的工部主事“不幸”遇难,随身携带的图册资料毁于“马匪”纵火。而几乎同时,另一股真正的、得到吴三桂暗中纵容的罗刹骚扰小队,趁虚而入,洗劫了那个刚刚设立的银矿勘探点,掳走了几名工匠。

  消息传回,朱由检震怒异常。他敏锐地察觉到此事绝非简单的边境冲突,那支“马匪”的出现时机和手段都太过巧合。他一边严令追查“马匪”下落,一边以“护卫不力、边境疏防”为由,上书朝廷,参了吴三桂一本,并强烈建议将其调离北疆前线,回京“述职”。

  吴三桂接到朱由检的弹劾抄件和朝廷要求其“详细陈情”的谕旨时,正在温暖的帐中把玩着一块来自罗刹的、镶嵌着蓝宝石的怀表。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对心腹道:“定王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可惜,这北疆的风雪,不是他想驱散就能驱散的。”他并未立刻回应弹劾,而是加紧了与罗刹边境军官的秘密联系,同时将麾下最精锐的骑兵暗中向几个关键隘口调动。北疆的炉火依旧通红,却仿佛在映照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内部风暴。

  兰州城外的西域官学堂,迎来了第一批学员的结业典礼。近百名各族青年,身着统一的青色襕衫,向卢象升及诸位师长行揖礼。他们中成绩最优异者,将被直接授予西域各地宣慰司、市舶司的从九品官职,成为大明治理西域的新鲜血液。这一幕,通过官方邸报和往来商旅之口,迅速传遍西域,其象征意义甚至超过了一场军事胜利。

  与此同时,得到朱常洛明确授权后,卢象升正式与奥斯曼帝国的使者展开了谈判。谈判在极度保密的状态下进行。卢象升(郭嘉武魂)展现出高超的外交手腕,他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巧妙地利用奥斯曼与波斯的世仇,以及奥斯曼对大明商品(尤其是丝绸、瓷器和即将量产的“泰昌一式”步枪)的渴望,逐步推进。

  最终,双方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大明帝国与奥斯曼帝国建立非公开的商贸与情报共享渠道;奥斯曼向大明提供其掌握的、关于波斯军力部署、欧罗巴各国概况(特别是海上力量)以及部分先进火器(主要是大型火炮)的结构图纸;作为回报,大明将优先向奥斯曼出口特定种类的商品,并在未来可能的对波斯的军事行动中,保持“善意的中立”与一定的战略牵制。

  协议签署的当晚,卢象升站在兰州城头,遥望西方。他知道,这纸协议,意味着大明的战略触角,终于真正伸向了遥远的西方世界,一个远比漠北蒙古或西域诸国更复杂、更强大的棋局,已经落子。他下令使团携带协议副本及首批奥斯曼提供的资料,即刻启程返京,同时,一支由精锐骑兵和格物院学者组成的、规模更大的“西域—中亚地理人文考察队”,在他的策划下,悄然集结,准备在新年过后,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西出阳关,去亲眼见证并记录那个陌生的世界。西线的大门,正在缓缓敞开。

  龙安工业区量产“泰昌一式”步枪的消息和样品,极大地振奋了王承恩和整个大明水师。装备了新式火铳的水师陆战队,在登陆演习中展现出的火力密度与精度,让所有观摩将领为之动容。

  与此同时,基于奥斯曼提供部分图纸、结合龙安自身技术积累而设计的新型战舰——“镇远级”战列舰的首舰“镇远号”,也在广州最大的官营造船厂铺设了龙骨。这种战舰设计排水量更大,船体结构更强,预计将装备超过八十门各种口径的重炮,其目标直指佛郎机人在西洋可能存在的巨型战舰。

  王承恩(郑和武魂)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在朱常洛国运突破、视野拓展的无形激励下,他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西洋巡弋与探察行动”。他计划以即将完工的“破浪号”及另外两艘经过改装的大型宝船为核心,组成一支特混舰队,搭载精锐陆战队和格物院勘探人员,在新年伊始便扬帆南下,穿过满剌加(马六甲)海峡,正式进入真正的“西洋”(印度洋)!

  舰队的目标是多重的:宣示大明在西洋的存在,保护日益繁盛的商路;寻找并尝试与西洋沿岸那些已知的、未被佛郎机完全控制的古国(如古里、柯枝)建立直接联系;侦察佛郎机人的据点分布与兵力情况;并尽可能地向西、向南探索,验证皇帝“寰宇全舆图”中那些新浮现的、关于非洲南端以及更西方大陆的模糊信息。

  “郑公公的旗帜,必将再次飘扬在西洋之上!”王承恩在给朱常洛的奏章中豪情万丈地写道。南境的龙旗,不再满足于近海的游弋,即将向着那片充满机遇与危险的无垠深蓝,吹响进军号角。一场跨越重洋的碰撞,已不可避免。

  东瀛的冬季,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在张献忠与史可法软硬兼施的治理下,表面上的抵抗几乎绝迹,大规模的移民村落星罗棋布,汉音渐浓。但史可法脑海中的贾诩武魂,却时常传来一种莫名的、如同深海暗流般的悸动,这悸动并非指向具体的威胁,更像是一种……共鸣?或者说,是某种同源力量在遥远方向的隐隐召唤?

  这一夜,史可法在批阅文书时,这种悸动骤然变得强烈。他放下笔,凝神感应,那波动似乎指向了两个方向:一个极其遥远,模糊不清,仿佛来自大洋彼岸;另一个……却近在咫尺,似乎就在本州岛中部,那被视为禁忌、埋葬着太多死亡与怨恨的京都废墟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北京乾清宫的朱常洛,于定境中也感受到“山河社稷图”的轻微震颤,那代表着东瀛区域的国运光流中,似乎有两点极其微弱的、与主流金龙气运格格不入的“异色”光华,一闪而逝!一点晦暗深沉,带着执念与怨恨,隐于京都;另一点……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武魂觉醒般的波动,位置飘忽,难以捕捉!

  朱常洛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电。“东瀛……还有残存的‘天命之子’?或是……未知的武魂宿主?”他立刻通过“山河社稷图”与史可法建立了短暂的精神链接,将这一发现警示过去。

  史可法接到警示,心头巨震。他立刻意识到,东瀛的彻底平定,远非军事占领和文化同化那么简单。这片土地上,似乎还隐藏着与“武魂系统”相关的、更深的秘密。他连夜求见张献忠,并未提及武魂共鸣和皇帝警示的具体内容,只是以“京都废墟怨气积聚,恐生邪祟,且抵抗军或有秘密传承未绝”为由,建议派遣绝对可靠的精干小队,秘密潜入京都废墟及本州中部山区,进行一场彻底的“清理”与调查。张献忠虽觉史可法有些疑神疑鬼,但鉴于其以往算无遗策,还是同意了。东瀛的夜幕下,一场针对潜在“异数”的秘密行动,悄然展开。

  冬夜的星空,格外璀璨清冷。

  朱常洛立于钦安殿外的露台上,仰观天象。脑海中的“山河社稷图”与眼前的星空似乎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呼应。那突破80%的国运金龙,不再仅仅盘踞于已知的疆域,其无形的龙气,正随着卢象升的西进策略、王承恩的南下舰队、乃至史可法在东瀛的秘密调查,向着未知的领域丝丝缕缕地渗透、蔓延。

  他能感觉到,帝国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内部的治理与整合仍是根基,但外部的探索与博弈,将成为未来国运增长的关键。北疆的隐患需要果断处置,西线的外交需要谨慎拿捏,南境的海权需要坚决争夺,东瀛的异动需要彻底查明……

  “传旨,”他对着肃立身后的王安,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北疆之事,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选派得力干员,秘密前往,彻查边贸与军械流失,可直接向朕密奏。西线协议及考察队事宜,准卢象升所奏,所需钱粮人员,着内阁、枢密院、户部、兵部全力协办。南境西洋巡弋,准王承恩所奏,舰队所需补给、赏格,由内帑优先支应。东瀛……着张献忠、史可法,依策行事,务求稳妥,查明任何异常,即刻奏报!”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星空,仿佛穿透了无垠的黑暗,看到了那正在西出阳关的使团,看到了那即将劈波斩浪的舰队,也看到了那隐藏在历史阴影下的、蠢蠢欲动的未知。

  帝国的龙吟,已响彻八荒。接下来的,将是一场遍布整个已知与未知世界的、波澜壮阔的星图开拓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