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帮洗澡-《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

  王秀珍搀着苏清风,穿过屯子里泥泞的土路。

  屯口那边人声鼎沸,火把的光在寒夜里跳动,像一群兴奋的萤火虫,喧闹声隔着老远还嗡嗡地传过来,搅动着清冷的空气。

  可苏清风脚下发飘,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左臂那点旧伤处的钝痛,此刻被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酸软淹没了,沉甸甸地坠着整条胳膊,连抬一下都费劲。

  推开自家那扇嘎吱作响的木板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柴火灰烬和干菜味道的土炕气息扑面而来。

  王秀珍小心地把他扶到炕沿坐下,转身就去外屋地灶台忙活。

  “等着,嫂子给你弄点热乎的垫巴垫巴,空肚子可不行。”

  苏清风脱下脏外衣丢在地上,上了热炕。

  苏清雪估计也去看宰杀狗熊的热闹了。

  王秀珍此时来到厨房,麻利地揭开锅盖,白蒙蒙的热气“呼”地腾起,模糊了她围着旧蓝布头巾的脸。

  锅里温着的,是两个拳头大的黄褐色馍馍,粗粝的玉米面掺着零星的糠皮,是这青黄不接的四月天里最实在的吃食。

  馍馍被掰开,露出里面同样粗糙的内芯,王秀珍用粗瓷碗端着,坐到苏清风旁边。

  “还有力气吗?”

  “不多了。”

  炕沿冰凉,隔着薄薄的棉裤渗进来。

  “来,张嘴。”

  王秀珍的声音放得很柔,捏着一小块馍,凑到苏清风嘴边。

  苏清风有点难为情地咧了下嘴,那点猎熊归来的英雄气早被疲惫掏空了,只剩下最本能的虚弱。

  他顺从地张开嘴,牙齿咬上那块硬实的馍,腮帮子费力地嚅动。

  玉米面磨得粗,嚼起来沙沙响,干得拉嗓子。他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慢点,就着口水往下顺。”

  王秀珍看得心疼,又掰下一小块,手指下意识地在馍上捻了捻,似乎想把那粗糙感捻掉一点。

  她看着他灰败的脸色,沾着干涸泥巴和汗渍的脖颈,还有那件被血、汗、泥浆浸透,硬邦邦贴丢在地上的破棉袄,眼圈有点发红。

  “你说你们几个,这是挣命去了啊?那熊瞎子……瞅着都吓死人!得亏平平安安回来了。”她一边喂,一边忍不住低声絮叨,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音。

  一小块馍碎屑粘在苏清风干裂的嘴角。

  王秀珍想也没想,抬起粗糙的拇指,极其自然地给他抹了下去。

  那指腹上的老茧刮过皮肤,带着农妇特有的,洗不掉的烟火气。

  “嫂子……”

  苏清风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低哑。

  “身上……太埋汰了,味儿冲鼻子。得洗洗。”

  “洗!必须洗!这一身,血乎刺啦的,跟泥地里滚出来的山猪似的!味儿能不大?”

  王秀珍立刻接口,把最后一点馍塞进他嘴里,起身就忙活。

  “你坐稳当歇口气儿,嫂子这就给你烧水!灶里火还没灭透,快!”

  外屋地传来锅盖碰撞的声响,冷水哗啦倒进大铁锅的动静,接着是王秀珍拉动风箱的呼呼声。

  橘红的火光从灶口映出来,跳跃着照亮她半边忙碌的身影和墙上晃动的影子。

  热气渐渐在低矮的屋子里弥漫开,带着水汽的暖意,总算驱散了一点从冰天雪地里带回来的刺骨寒气。

  洗澡的地方在紧挨着灶房后墙搭出的一个小偏厦,泥坯垒的墙,顶上铺着旧炕席和油毡。

  中间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旧木盆,边缘的木头都泡得发白变形了。

  王秀珍试了试水温,又兑了点凉水进去,用手搅合匀了才喊:“水得了!清风,快过来,趁热乎劲儿!”

  苏清风扶着炕沿,一点点挪过去。

  偏厦里没点灯,只有灶房透过来的一点昏黄光晕。

  寒气从泥坯墙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钻进来,混合着木盆里腾起的水汽。

  他站在那儿,只觉得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气都在对抗着周遭的冰冷。

  手指哆嗦着去解棉袄那被泥浆板结住的疙瘩襻,肿胀酸痛的指关节根本不听使唤,一个最寻常的纽扣都像生了锈的铁锁。

  王秀珍在昏暗的光影里看着他笨拙挣扎的样子,叹了口气,一步跨进来:“得了,别逞能了!嫂子帮你!”

  她声音干脆,动作更干脆,没有丝毫扭捏。

  那双在灶台和田间磨砺得粗粝的手,此刻却异常灵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身上衣服,扔在角落的柴草堆上。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苏清风只穿着一条灰白色旧布裤衩的身体。

  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皮肤上瞬间暴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昏暗中,能清晰看到他左肩窝处被枪托后坐力顶出的大片青紫淤痕,还有胳膊上几道被荆棘划破、沾着泥污的血口子。

  “嘶……”冷气钻进肺管子,苏清风倒抽一口凉气。

  “冻着了吧?快进盆里!”

  王秀珍不由分说,搀住他完好的右臂,几乎是半架着把他扶进了木盆。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上来,那暖意激得他浑身又是一阵细微的哆嗦,随即才缓缓舒展开,每一个被冻僵,累透的毛孔都贪婪地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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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珍抓起搭在盆沿的旧毛巾,浸透了热水,拧得半干。

  她绕到苏清风背后,避开那片狰狞的青紫,小心翼翼地把温热的毛巾贴上他裸露的脊背。

  热水裹挟着汗泥和淡淡的血腥,沿着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滚落下来,水流过那些被树枝刮出的细小红痕,微微刺痛。

  “你这后背……咋也刮这老多道子?”她的手指隔着毛巾,轻轻触碰到一道较深的划痕,声音里带着心疼。

  “林子里……树杈子太密。”

  苏清水闭着眼,头微微后仰,枕在木盆边缘冰冷的木头上,温水流过脖颈,带走一些黏腻。

  “急着追那家伙,蹭的。”

  他声音含糊,被热水泡得有些昏沉。

  “命要紧还是啥要紧?下回可不敢这么虎了!”

  王秀珍嗔怪着,手上却没停。

  毛巾有力地擦过他的肩胛、手臂,搓下大片的泥垢和凝固的汗碱,在浑浊的水面晕开灰黄色的污迹。

  她擦得很仔细,避开明显的伤处,手指偶尔隔着湿透的毛巾,能清晰地感受到年轻身体紧绷肌肉的轮廓和搏动的力量。

  她的动作始终有种分寸感,隔着那层湿透的布,像在擦拭一件需要格外小心的物件。

  偏厦外,屯口方向的喧闹声隐约传来,是张屠夫那破锣嗓子在吆喝什么,混合着人群的哄笑和惊叹。

  火光似乎更亮了些,映得偏厦纸糊的小窗棂上光影乱晃。

  “听这动静,张屠夫下刀了?”苏清风闭着眼,声音带着水汽的朦胧。

  “嗯呐。”

  王秀珍应着,手上的毛巾移到苏清风完好的右臂上,用力地搓洗着上面干涸的泥点子,搓得皮肤泛红。

  “那么老大个家伙,可够他忙活一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