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保证规规矩矩,绝不越界!-《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

  沈淮之正整理案卷准备下职,忽见府中小厮匆匆赶来,附耳低语:

  侯爷今晚要来府上看望郡主,说是要留宿。

  笔尖微顿,一滴墨无声洇开

  安阳侯此举用意,他与严初心照不宣。

  他倒想看看,那位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郡主,该如何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考验”?

  若依了侯爷的意思同住,以严初的性子怕是要如坐针毡;若推辞拒绝,这两日苦心经营的乖顺形象岂不功亏一篑?

  酉时三刻,沈淮之刚踏入府门,便见严初提着裙摆疾步而来,发间珠钗都晃得凌乱。

  两人在回廊转角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开始表演。

  今日侯爷......

  今日父亲......

  话音重叠,两人俱是一愣。

  沈淮之从容敛袖,做了个“请”的手势,眸底笑意温润,似在说——郡主先请。

  我知此事唐突......但请沈大人将这两日的衣物用具暂移到我房中。

  话一出口又觉不妥,急忙补充,我保证规规矩矩,绝不越界!

  这话怎么听着反倒像是她要图谋不轨似的。

  沈淮之低笑一声,月光落在他肩头,衬得他眉目清隽如画。

  他微微颔首,广袖轻拂,姿态恭谨却不失从容:“郡主言重,下官自当配合。”

  言罢,他转身离去,背影修长,衣袂翩然。

  这家伙是不是答应太过爽快了?

  严初还在琢磨沈淮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听见外头一阵马蹄踏踏声。

  她提着裙角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往外冲。

  父亲~人未到声先至,严初像只欢快的云雀扑到刚下马车的严毅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您上职累不累呀?本该女儿去看您的,怎么反倒让您跑这一趟~她仰着脸笑得甜丝丝的。

  严毅被女儿这一连串的甜言蜜语砸得晕乎乎的。

  自打严初及笄后,父女俩多久没这么亲近了?

  此刻被她这么一撒娇,侯爷严肃的面容顿时化成了春水,连胡须都翘起了愉悦的弧度。

  为父今日得闲,特意来看看你和淮之。

  严毅拍拍女儿的手,朝身后一扬手,看看缺什么,尽管说。

  话音未落,只见十几个小厮抬着描金漆木箱鱼贯而入,那阵仗活像是要搬家。

  严初眼睛地亮了起来,小脑袋跟着箱子转来转去——上好的云锦、时新的首饰、还有她最爱的蜜饯果子!

  要不是顾及形象,她真想当场开箱验货。

  咳咳。严毅故意板着脸,眼里却盛满笑意,眼珠子都要掉箱子里了。

  严初这才回过神,收起自己的财迷形象,挽着父亲往花厅走:

  父亲~厨下备了您最爱的蟹粉狮子头,咱们快些进去吧~她脚步轻快,发间珠钗叮当作响。

  前往花厅的一路上,严初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将这些日子搜罗来的笑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时而穿插几句对安阳侯丰功伟绩的赞叹,逗得严毅眉开眼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沈淮之踏入花厅时,正瞧见严初坐在侯爷跟前,不知说到了什么趣事,笑得眉眼弯弯,唇边梨涡浅浅,在烛光映照下格外明艳。

  见他进来,严初眼中的笑意还未褪去,眸子亮晶晶的,起身相迎:沈大人来了,快请坐。

  严毅也跟着摆手,声音洪亮:淮之,来这儿坐!

  沈淮之目光在侯爷所指的位置上一顿——正是严初身侧。

  他唇角微扬,从容落座:听闻岳丈大人驾到,小婿一下职便匆匆赶来,不想还是迟了,让岳丈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说话间,严初已执起茶壶,为沈淮之斟了杯清茶。那低眉顺目的模样,倒真像个温婉贤淑的妻子。

  严毅见小两口这般和睦,心中欢喜,捋须笑道:无妨无妨。淮之近来在翰林院可还顺心?

  托岳丈洪福,诸事皆宜。

  翰林院编修虽是个清贫职位,却因能经手朝廷机密文书,硬是将本该高中状元的沈淮之留在了这个位置上。

  否则以他的才学,怕是早该升任掌院学士了。

  偏生这位是个深藏不露的主,愣是在这旁人避之不及的位置上运筹帷幄,暗掌风云。

  顺心就好。严毅欣慰点头,以你的才干,不出两年定能升任侍读。

  严初闻言暗自撇嘴:哪还用等两年?下次升迁怕是直接入阁拜相了。

  说话间,珍馐美馔已陆续上齐。

  严初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似的,一会儿给父亲布菜,一会儿又嚷着这道八宝鸭非得尝尝,那碗佛跳墙不喝可惜。

  把严毅哄得开怀大笑,拉着沈淮之连连举杯。

  严毅年轻时南征北战,酒量自是海量。

  几轮下来,沈淮之已是面染酡红:岳父大人,小婿...实在不胜酒力...

  严毅这才罢休,转头对女儿道:初初,淮之醉了,扶他回房歇着吧。

  严初早在父亲灌酒时就想说了:爹,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在父亲殷切的目光注视下,严初只得吩咐青芝带父亲先去客房歇着,而后扶起了沈淮之往瑞景轩走去。

  沈淮之不知是真醉还是怎么的,不言不语只轻轻靠在严初身上。

  说起来除却上次中药时的意外,母胎单身的严初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与对她极其厌恶的男子。

  闻着沈淮之混着松木冷香味下淡淡的酒味,严初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却控制不住的耳尖微微泛红。

  一路无言才进卧房门刚落闩两人便同时默契的松开了手。

  沈淮之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就在等着她这一举动,一点不见刚才喝醉的神态。

  严初盯着那张唯一的床,脚趾已经开始施工——

  三室一厅算什么。她能当场抠出一座苏式园林。

  不过依沈淮之对她的厌恶程度,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淮之倒是随意,起身问道“是郡主先沐浴,还是……?”

  救命!她忘了这茬了!

  古代洗澡都是在自己的卧房隔壁的耳房的,也就是说他俩就隔着个屏风听对方洗澡。

  严初掩面。

  “你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