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的好运,已到期-《玄学直播:江小姐的封神之路》

  那只长着触手的畸形眼睛,像一枚烙印,烫在了书房的空气里。

  魏东成跪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成一团。

  他已经坦白了一切,那副儒雅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贪婪和恐惧的内核。

  “先生……他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的……”他嘴里反复念叨着,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江月瑶掂了掂手里的玉佩。

  玉佩上的黑气还在蠕动,像一窝纠缠在一起的毒蛇,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气。

  她没看魏东成,目光转向祝悠。

  “你想好了?”

  她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伤后的疲惫。

  “破了这个局,他这两年偷走的一切都会瞬间崩塌。气运反噬,他会比你现在惨十倍。”

  “但你被抽走的元气,也回不来大半了。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祝悠的视线,从江月瑶的脸上,慢慢移到了地上那个男人身上。

  她曾经爱过的丈夫。

  她看着他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他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模样。

  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混杂了恨与悲哀的表情。

  “动手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稳。

  “不——”魏东成猛地抬起头,像一头发疯的狗,朝着江月瑶的方向扑过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悠悠!我爱你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沈行知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将他重新踹回原地。

  “你说的这些话,自己信吗?”沈行知的声音里全是厌恶。

  江月瑶没再看他们。

  她走到那个被撬开的墙洞前,蹲下身。

  那个刻满干涸血迹的阵法,像一个丑陋的伤疤,烙在墙体深处。

  她伸出手,将那块还在蠕动着黑气的玉佩,悬在了阵法的正上方。

  “物归原主。”

  她轻声说。

  然后,她的五指,猛地收拢。

  “咔嚓。”

  一声清脆的,玉石碎裂的声音。

  那块被魏东成视若性命,养得油光水滑的古玉,在江月瑶手中,被捏成了齑粉。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波。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玉佩里那些盘踞着的,浓墨一样的黑气,没有四散开来。

  它们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吸尘器猛地吸住,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疯狂地倒灌回墙壁上的那个阵眼里!

  “啊——”

  魏东成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没有被任何人碰到,身体却像被扔进了绞肉机。

  他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

  肉眼可见的,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皮肤迅速松弛,失去光泽。

  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像干裂的河床,爬满了他的额头和眼角。

  他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变得枯黄,稀疏,甚至夹杂出了大片的灰白。

  不过短短十几秒。

  那个神采奕奕,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的商界新贵,就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满脸老人斑的糟老头子。

  “我的……我的力气……”他瘫在地上,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伸出那只布满皱纹和斑点的手,徒劳地抓向空气。

  祝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

  她看着那个男人,在短短的时间里,走完了她这两年所承受的,所有衰败和枯萎。

  “叮铃铃——”

  就在这时,魏东成扔在地上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像催命的符咒。

  沈行知走过去,弯腰捡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刘副总”。

  他按了接听,开了免提。

  “魏总!魏总你人呢?出大事了!”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几近崩溃的吼声。

  “我们公司的股价,刚刚开盘不到十分钟,直接跌停了!所有的利好消息都跟假的一样!根本拉不住!”

  “还有!天鸿集团那边刚刚发布公告,终止了跟我们的所有合作!”

  “我们的几个大客户,也同时发来了解约函!银行也打电话来催我们还贷!我们的资金链……断了!”

  “完了!魏总!我们彻底完了!”

  沈行知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可电话刚一挂断,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是“财务张总”。

  沈行知再次接通。

  “魏东成!你他妈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税务局和经侦的人,刚刚冲进了公司!把我们所有的账本都封了!说要查我们偷税漏税,还有恶意操纵股价!”

  “你他妈自己死,别拉着我们一起!”

  电话被那边狠狠地挂断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这次,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备注为“宝贝”的人。

  “魏东成我草你妈!你给我的那张卡怎么被冻结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个大平层吗?你这个骗子!我们完了!”

  沈行知关掉了手机,把它扔回魏东成身边。

  后者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流着口水,喃喃自语。

  “没了……都没了……”

  他的商业帝国,他的人脉,他的情人,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化为乌有。

  墙洞里,那个阵法,在吸干了所有倒灌的黑气之后,也发出了“咔咔”的碎裂声。

  那些用血画出来的纹路,彻底变成了灰烬。

  书房里,那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消散了。

  祝悠的身体,晃了晃。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皮肤依旧是蜡黄的,眼角的细纹也还在。

  被抽走的东西,并没有回来。

  她只是……解脱了。

  一滴眼泪,顺着她枯槁的脸颊,滑落下来。

  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那段可笑的婚姻。

  江月瑶的脸色也很差。

  破这个局,对大伤未愈的她来说,消耗不小。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烂摊子,转身准备离开。

  “这里,交给你们了。”她对沈行知说。

  “嗯。”沈行知点了点头,扶住了祝悠摇摇欲坠的身体,“我送你们回去。”

  “魏东成怎么办?”他问。

  “他做的那些事,够他在里面待一辈子了。”江月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现在这样,只是先收点利息。”

  她走到门口,脚步却顿住了。

  她回过头,看的不是魏东成,也不是祝悠。

  而是墙上那个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的阵眼。

  “沈行知。”

  “嗯?”

  “他提到的那个‘先生’……”江月瑶的眼睛微微眯起,“布下这种‘掠夺线’的邪术,跟永恒教之前的手笔,不太一样。”

  沈行知愣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害人吗?”

  “永恒教之前做的,不管是福康医院,还是安康疗养院,都是‘批发’。”江月瑶走到那堆灰烬前,用脚尖碾了碾。

  “他们收集气运,收集灵魂,是为了一个更宏大的,更邪恶的目的。比如,喂养某个邪神,或者维持某个祭台的运转。”

  “他们的目标,是‘国运’,是成千上万的‘祭品’。”

  “但这个局……”江月瑶的声音,沉了下去。

  “太小了。”

  “它很精巧,很恶毒,但格局太小。它的目的,只是满足魏东成一个人的私欲。”

  “这不像是‘批发商’会亲自下场干的活。”

  沈行知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你的意思是……永恒教除了自己搞‘批发’,还在外面……发展‘零售’业务?”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江月瑶的目光,变得幽深。

  “他们把这种邪术,当成一种‘产品’,出售给那些被野心和欲望吞噬的蠢货。”

  “一个魏东成,倒下了。”

  “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魏东成一样,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又恰好遇到了那位‘先生’的人?”

  江月瑶转过身,看着沈行知。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筛选‘客户’,发展‘下线’。”

  “他们在……搞连锁加盟。”

  这个比喻,让沈行知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个致力于颠覆世界,祭祀邪神的恐怖组织,背地里,居然还在搞这种类似传销的业务。

  这比单纯的邪恶,更让人感到恐惧。

  因为它意味着,这种邪恶,正在以一种更隐蔽,更商业化的模式,渗透到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我们有的忙了。”沈行知苦笑了一下。

  江月瑶没有接话。

  她的视线,越过沈行知,落在了祝悠身上。

  祝悠站在那里,像一尊枯萎的雕像。

  “江小姐。”她忽然开口,声音嘶哑,“我能……再求您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