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那个先生,值多少钱-《玄学直播:江小姐的封神之路》

  江月瑶走到门口,身后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希望破灭后,那种混合着绝望和解脱的古怪味道。

  沈行知扶着祝悠,准备跟上。

  “江小姐。”

  祝悠忽然开口,她的声音不再颤抖,也没有了之前的哀求,只剩下一片被大火烧过的,空洞的死寂。

  江月瑶停下脚步,回过头。

  祝悠挣脱了沈行知的手,慢慢朝江月瑶走过来。

  她站定,看着江月瑶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腰。

  “我想再求您一件事。”

  “说。”江月瑶的声音很淡。

  祝悠直起身,她的眼睛里,不再有泪,像两口干涸的枯井。

  “我想请您,帮我找到那个‘先生’。”

  沈行知皱了皱眉,提醒道:“大海捞针,那个人很狡猾。”

  “我知道。”祝悠的目光,越过江月瑶,落在了地上那滩烂泥一样的魏东成身上。

  “我要让他,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被冻了三天的铁。

  “我祝家所有的珠宝生意,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可以是您的报酬。”

  沈行知被她的话惊得心里一跳。

  这已经不是求助了,这是在下一张悬赏亿万的追杀令。

  江月瑶看着她,没说话。

  钱,她不缺。

  但这个“先生”,是永恒教的线索。

  她本来就要找。

  “钱,我不要。”江月瑶终于开口,“我要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她转过身,重新走向那个瘫在地上的魏东成。

  魏东成还沉浸在自己帝国崩塌的幻觉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没了……都没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弄湿了昂贵的西装前襟。

  江月瑶在他面前蹲下。

  “那个‘先生’,除了泰国,还在哪见过?”

  魏东成的眼神一片涣散,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沈行知走上前,抬脚,在那件被弄脏的阿玛尼西装上,轻轻踢了一下。

  “说话。”

  魏东成被这一脚踹回了点神。

  他抬起那张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脸,看着江月-瑶,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魔鬼……你们是魔鬼……”

  “跟你那位‘先生’比,我们顶多算替天行道。”江月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他知道了,是会来救你,还是会来灭你的口?”

  这句话,像一把锥子,精准地扎进了魏东成最深的恐惧里。

  他身体猛地一抖,那涣散的眼神,瞬间被极度的恐慌所取代。

  “他……他会杀了我……他一定会杀了我!”

  “那就把你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江月-瑶看着他,“也许,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魏东成彻底崩溃了。

  他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关于“先生”的细节,都吐了出来。

  “回国之后,我们见过几次。每次地点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在一个很偏僻的茶馆,第二次是在美术馆,还有一次,是在公园的长椅上……”

  “每次都是他突然出现,坐到我旁边。我们就像两个聊天的陌生人,把事情谈完,他就走了。”

  “他从不用手机,也从不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见。”

  “我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叫什么。”

  这些信息,跟没有一样。

  这个“先生”的行事风格,谨慎到了极点。

  “他给你东西的时候,用哪只手?”江月瑶忽然问。

  魏东成愣了一下,努力地回忆着。

  “左手……他好像习惯用左手。他递给我那本讲解阵法的册子时,就是用的左手。”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味道?”魏东成想了很久,“很淡的……檀香味。不是寺庙里那种,更像是……某种很名贵的线香,烧过之后,残留在衣服上的味道。”

  左撇子。

  身上有檀香味。

  江月瑶把这两个细节记在心里。

  “那个戒指,你看清楚过吗?”

  “没有。”魏东成拼命摇头,“他很忌讳别人看他的手。有一次我不小心多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就像要活吞了我一样。”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看了。”

  问不出更多东西了。

  江月瑶站起身,对沈行知说:“报警吧。他偷税漏税,操纵股价,够他在里面把牢底坐穿了。”

  沈行知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齐云瑞的电话。

  祝悠走到江月瑶身边。

  “江小姐,谢谢您。”

  江月瑶看了她一眼,那张枯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狰狞,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以后有什么打算?”

  “离婚。”祝悠说,“然后,出国。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了。”

  她顿了顿,又说:“如果……如果您找到了那个‘先生’,请一定告诉我。”

  “好。”

  江月瑶答应了。

  ……

  回去的车上。

  沈行知开着车,江月瑶坐在副驾,闭着眼,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祝悠一个人坐在后排,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个‘先生’,百分之百是永恒教的人了。”沈行知打破了沉默。

  那个畸形触手眼的戒指,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是,也不是。”江月瑶没睁眼。

  “什么意思?”

  “永恒教之前做的,不管是福康医院还是安康疗养院,都是为了他们的‘升神祭’服务。他们的目标,是成千上万的‘祭品’,最终指向的是‘国运’。”

  江月瑶的声音很低,很沙哑。

  “那是‘批发’。”

  “而魏东成这个案子,太小了。它的目的,只是满足一个人膨胀的私欲。”

  “这是‘零售’。”

  沈行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被江月瑶这个简单粗暴的比喻,惊得后背发凉。

  “你的意思是……永恒教除了自己开‘总厂’,还在外面发展‘经销商’?”

  “差不多。”江月瑶终于睁开了眼,她的瞳孔里,一片幽深。

  “他们在筛选客户。把这种歹毒的邪术,包装成‘成功学产品’,卖给像魏东成这种,被欲望和野心吞噬,又恰好有点小钱的蠢货。”

  “买家,也就是魏东成,提供‘场地’(他的家)和‘原材料’(祝悠的气运)。”

  “那个‘先生’,提供‘核心技术’和‘售后服务’。”

  “成交之后,‘先生’从掠夺来的气运里,抽取一部分作为‘佣金’。”

  沈行知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路窜上天灵盖。

  “那份‘佣金’,就是那些被提纯过的气运。这些东西,最后还是会流回永恒教的‘总厂’,变成他们祭祀邪神的燃料!”

  “对。”江月瑶点头,“他们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抢着帮他们收集‘祭品’。”

  “这他妈的……不就是个玄学版的传销组织吗?”沈行知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个致力于颠覆世界,祭祀邪神的恐怖组织,背地里,居然还在搞这种商业化的连锁加盟。

  这比单纯的杀人放火,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因为它意味着,这种邪恶,正在以一种更隐蔽,更高效的模式,渗透到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沈行知感到一阵无力,“京市这么大,想从人海里找一个左撇子,身上带檀香味的‘先生’,跟捞针有什么区别?”

  江月瑶没说话。

  她的视线,通过后视镜,落在了后排那个像雕像一样的祝悠身上。

  然后,她缓缓转过头,看着前方的路。

  “不用找他。”

  “嗯?”沈行知不解。

  “猎人,是不会去找另一只狐狸的。”江月瑶的声音很冷。

  “猎人会去找被狐狸咬过的,所有兔子。”

  沈行知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瞳孔猛地一缩。

  “你让你的团队,立刻去查。”江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查什么?”

  “过去三年,京市所有上市公司的财报。还有那些没上市,但突然声名鹊起的公司。”

  江月瑶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盯住了猎物,准备发动攻击的猫科动物。

  “把那些业绩增长曲线异常陡峭,创始人或者高管,个人声望在短时间内暴涨,或者身体状态突然变得极好,甚至‘返老还童’的公司,都给我列一张单子出来。”

  沈行知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知道江月瑶想干什么了。

  她不是要去找那个“加盟商”。

  她是要把所有买了他们“产品”的“客户”,一锅端了!

  江月瑶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在她漆黑的瞳孔里,拉出一条条飞速倒退的光线。

  “总能找到,下一个用了同款‘产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