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残玉异变,南海召唤-《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婴儿的小手松开残玉,罗令轻轻把玉收回,指尖碰到玉面时,察觉不对。昨夜还温润贴肤的玉,此刻冰凉,表面裂纹细密如蛛网,从中心向四周蔓延。他翻过玉片,最大的那块背面浮出极浅的刻痕,像是被水冲刷多年才显形的旧字。

  他没声张,只把玉放进帆布包,拉上拉链。

  天光刚亮,村道上已有脚步声。王二狗在广播里喊人清沟,声音隔着几栋屋传来,断断续续。罗令坐在校舍台阶上,掏出放大镜,把三块碎片摊在膝头。阳光斜照过来,最大那片玉突然泛起微光,一道细线在玉面上缓缓延展,勾出岛屿轮廓,几条虚线从岛心辐射,像海流分岔。

  他屏住呼吸,用放大镜压住玉片边缘,调整角度。立体海图在光下浮现,坐标落在南海深处,离岸三百余海里,靠近一处未标注的岛礁。图上刻着一个“镇”字,笔锋内敛,末笔上挑,和赵崇俨左肩刺青一模一样。

  他合上放大镜,起身走进校舍。

  赵晓曼正在整理教案,听见脚步抬头:“玉怎么样?”

  “裂了。”他把碎片放在桌上,“但不是坏了。”

  她伸手想碰,又收回,“昨晚它亮过一次,红点闪了三下。”

  “刚才又闪了。”他说,“频率一样。”

  她没说话,只从抽屉里取出直播设备,插上电源。屏幕亮起,弹幕静止在昨晚最后一句:“根脉永续,光明新章。”

  罗令打开回放,快进到赵崇俨持枪现身那段。画面里,赵崇俨扯开唐装领口,露出左肩,皮肤上刺着一个墨色“镇”字,边缘泛红,像是新纹不久。他暂停画面,放大刺青。

  随后,他铺开一张宣纸,用软毛笔蘸清水,轻轻刷过最大玉片背面。微雕“镇”字在水汽中显出全形,他用拓印法将字迹转印到纸上。两幅“镇”字并排摆在桌面上,笔顺、弧度、转折处的顿挫,完全一致。

  赵晓曼盯着纸面看了十秒,“这不是巧合。”

  “也不是他原创。”罗令收起纸,“是传下来的。”

  “谁传的?”

  “卖图的人。”他声音低下去,“祖上背叛古越族的那个。”

  她没再问。窗外,孩子跑过操场,笑声短促。罗令把玉收进包里,转身出门。

  他刚走到村委会门口,就听见里面吵起来。

  老张头站在桌前,手里抱着个青铜匣,浑身湿透,裤脚还滴着水。匣子表面覆着厚厚海泥,锁扣处刻着波浪纹,和祭坛石板上的纹路同源。他手指发抖,指着匣子:“捞上来的时候还在冒气,像是刚从水里出来。”

  李国栋坐在角落,拐杖拄地,眉头紧锁:“你近海作业,能捞到这东西?”

  “就在北岭外海!”老张头吼,“我网都破了!拉上来时,底下还有东西拽着,差点翻船!”

  王二狗挤进来,闻了闻匣子,“腥得厉害,不像是泡久了。”

  罗令走过去,蹲下查看。匣面泥层未干,指腹一抹,露出底下青铜本色。他伸手摸锁扣,触到一瞬间,残玉在包里震了一下。

  他抬头,“开直播。”

  赵晓曼不知何时已架好设备,镜头对准桌面。弹幕开始滚动:“张叔又出海了?”“那盒子啥样?”“是不是文物?”

  罗令戴上手套,用软刷轻轻清理匣面。泥屑簌簌落下,露出更多纹路——波浪中浮着一艘古船,船头立碑,碑上刻“海”字。他刷到匣底,发现一行小字,阴刻,被泥堵住大半,只能辨出“帛”和“沉”两字。

  “是它。”赵晓曼低声说。

  罗令用小撬棍插进锁扣缝隙,轻轻一撬。咔哒一声,匣盖弹开。

  腥风扑面。

  匣内垫着一层深色布料,已被海水浸透。布上躺着半块帛书,泛黄,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又泡过水。最刺目的是帛书右下角——一圈暗红血渍,边缘发乌,但中心仍带湿气,像是不久前才沾上。

  弹幕瞬间炸开:“血!”“真的有血!”“谁的?”

  王二狗凑近,“这血……还没干透?”

  赵晓曼戴上手套,小心掀起帛书一角。血渍在光下泛出黏性光泽,她指尖悬在上方,没碰,“不是干的。最多……十几个小时。”

  罗令盯着血迹,脑中闪过昨夜残玉红点闪动的频率。三下,短、短、长。和现在帛书血迹的状态对得上。

  他把三块玉碎片并排放在阳光下,最大那片正对帛书。青光微闪,海图再次浮现,红点跳动三下,位置和帛书上的“海”字重合。

  “不是偶然。”他说。

  李国栋拄拐走近,“这匣子,不该在这时候出来。”

  “它出来了。”罗令收起玉,“而且是冲我们来的。”

  “赵崇俨还在拘留所。”王二狗说,“没人指使,没人安排,怎么就漂到家门口了?”

  “也许不需要指使。”赵晓曼看着帛书,“它自己浮上来的。”

  没人接话。屋内安静,只有直播设备风扇的微响。弹幕慢了下来,从“血”“天啊”变成“等更新”“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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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令把帛书重新盖好,锁回匣中。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没停。

  “去祭坛。”

  王二狗追出来,“现在?”

  “趁天亮。”

  祭坛石板被晨露打湿,罗令把青铜匣放在中央,打开盖子。阳光照在帛书上,血迹泛出暗光。他取出三块玉碎片,按大小排列,最大那片对准帛书。

  青光再次浮现,海图投在石板上,红点闪烁。他闭眼,残玉未入梦,但图景自动浮现——海底沙层裂开,一艘沉船露出半身,船头碑文清晰可见:“镇国帛书,三分归海”。

  他睁眼,发现赵晓曼正蹲在石板边,手指悬在血迹上方。

  “这血。”她忽然说,“不是一个人的。”

  罗令低头。

  血渍边缘有细微分层,浅红与深褐交叠,像是不同时间、不同人留下的。最中心那点,还带着湿气。

  “有人刚碰过它。”他说。

  “然后让它浮上来。”她抬头,“送到我们手里。”

  王二狗站在台阶上,猎犬伏在他脚边,耳朵竖着。李国栋拄拐站在祭坛外,没靠近。直播镜头静静对着石板,弹幕停在一句话:“帛书有主,血未冷。”

  罗令把玉收回包里,拉上拉链。他蹲下,手指擦过帛书边缘,沾到一点血渍。指尖微黏,颜色未变。

  他站起身,看向南海方向。

  海风从远处吹来,带着咸腥和湿气。祭坛石板上的海图渐渐淡去,红点最后一次闪烁,落在岛礁位置,随即熄灭。

  赵晓曼轻声问:“下一步?”

  他没回答,只把直播设备关了。屏幕黑下去的瞬间,残玉在包里又震了一下。

  他拉开拉链,取出最大那片玉。

  青光微起,红点重现,频率不变。

  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