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深宫迷雾-《疯王替我宅斗,我掌朝堂》

  陆文渊被迅速问斩,朝堂经历了一次不小的清洗。成王余党、陆党势力被连根拔起,皇帝和摄政王都趁机巩固了自己的力量,朝局似乎进入了一种新的平衡。

  然而,萧墨珩的心中,却并未因大仇得报而获得真正的平静。

  牢房里那股熟悉的、混杂着霉变与腐臭的气味,此刻仿佛有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萧墨珩的胸口。他站在铁栏外,看着里面那个披头散发,手脚皆被精钢镣铐锁住的男人——陆文渊。曾经权倾朝野的吏部侍郎,如今不过是天牢最深处的待死囚徒。

  墙壁上幽暗的油灯挣扎着跳动,将陆文渊扭曲的影子拉长,投在污秽的石壁上,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鬼魅。他低着头,乱发覆面,只能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萧墨珩没有开口,只是静默地站着,玄色亲王常服上的金线暗纹,在昏暗中偶尔折射出一点微光,与他此刻冰封的面容一样,冷硬而晦涩。

  忽然,那喘息声停了。陆文渊猛地抬起头,乱发间那双曾经精明锐利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浑浊的血红与癫狂。他死死盯住萧墨珩,嘴角咧开一个怪异至极的笑容,露出沾染着血沫的黄牙。

  “萧墨珩……哈哈……你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来看我的下场?很好……很好……”

  他的身体因激动而前倾,镣铐哗啦作响,扯动着墙壁上固定的铁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成王败寇……我认!我陆文渊棋差一着,我认!”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但随即,那狂怒又诡异地转化为一种带着恶毒快意的低语,他压着嗓子,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抛向栏外之人,“可是萧墨珩……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以为皇帝会放过你吗?”

  萧墨珩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依旧沉默,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陆文渊像是很满意这细微的反应,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瘆人。“你母妃……”他故意顿住,欣赏着萧墨珩骤然锐利起来的目光,“你那位温良谦恭、圣宠不衰的母妃……你以为她就是干净的吗?”

  “闭嘴。”萧墨珩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仿佛能冻结空气。

  “闭嘴?”陆文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挣动锁链,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这吃人的皇宫,谁的手是干净的?!啊?!从龙之功?后宫恩宠?哪一件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去的?”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疯狂地想要钻进萧墨珩的心底。“我知道……我知道一些事……一些先帝朝时的旧事……一些见不得光的人……莫名其妙就没了……哈哈哈……你以为都是谁的手笔?!皇宫……皇宫就是一张巨大的、吃人的嘴!谁也逃不掉!你也逃不掉!”

  他喊得声嘶力竭,最后几乎破音,整个人脱力般向后倒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带着无尽怨毒和一丝隐秘的得意,锁定在萧墨珩脸上。

  囚室里恢复了寂静,只有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陆文渊那拉风箱般的呼吸。

  萧墨珩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纹丝未动,面上的冰霜似乎更厚了一层。天牢的阴寒仿佛浸透了他的骨髓,带来一种细微的、却无法忽略的战栗。

  他没有再看陆文渊一眼,倏然转身,玄色的衣摆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沉稳地响起,渐行渐远。

  直到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区域,重新感受到外面微凉的、带着草木气息的夜风,他才停下脚步,负手望向远处宫墙的剪影。月光洒落,在他挺直的背脊上镀了一层清冷的银边。

  陆文渊伏法了,那疯狂的诅咒和语焉不详的指控,却像一根淬了毒的细刺,精准地扎进了他的心口,不深,却顽固地存在着,隐隐作痛。夜色深沉,宫阙万千,那看似平静的辉煌之下,究竟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母妃……那个在他记忆中温柔似水的女人,真的是单纯病逝吗?

  他动用了手中所有的力量,甚至不惜与皇帝再次产生微妙的对立,加紧了对十几年前宫闱旧事的调查。而陆雪瑶也利用醉香楼的情报网络,从市井江湖的角度进行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