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白娘子的故事-《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被这温暖而期待的目光环绕在中心,陆渊随意坐在一块平整石头上。

  他平稳的嗓音,正讲到那脍炙人口的《白蛇传》中最为经典动人的“游湖借伞”一幕;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引人入胜的韵律和画面感:

  “……却说那日西湖之上,天色空蒙,山色奇丽,细雨如丝如线,织就一片烟雨迷离。

  白素贞与小青,这两位修行千年的仙子,化身人间绝色,立于那画舫船头,衣袂飘飘,不染尘埃。

  恰在此时,湖面另一叶扁舟悠悠荡来,船上立着一位身着青衫、眉目清秀、心地纯善的年轻医者,名曰许仙……”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将江南水乡的温婉、细雨的诗意、画舫的精致;

  以及白娘子与许仙那初遇时,一眼万年、暗潮涌动的情愫;

  都娓娓道来,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老少,都深深沉浸其中,仿佛身临其境。

  然而,就在这故事讲到最牵动人心的关键处,那决定宿命缘分的油纸伞即将从许仙手中递出,所有人的心弦都被绷紧到极致之时——

  “阿——嚏!!!”

  毫无征兆地,陆渊猛地打了一个极其响亮、甚至堪称粗暴的喷嚏!

  这声音如此突兀,如此剧烈,不仅将他精心营造的浪漫氛围击得粉碎;

  更让他整个上半身都跟着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

  那绘声绘色的精彩讲述,如同被利刃骤然斩断,戛然而止。

  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还没等众人从第一个喷嚏造成的叙事中断中回过神来;

  紧接着,又是两个更为响亮、甚至带着点惊天动地意味的喷嚏爆发出来:

  “阿——嚏!!阿——嚏!!!”

  这接二连三、毫不客气的喷嚏,如同平静湖面接连投入巨石;

  让所有沉浸在西湖烟雨浪漫氛围中的人都愣住了,随即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一丝被打断的惋惜。

  陆渊自己也觉得这喷嚏来得不是时候,更有些尴尬。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驱散那股顽固的痒意,然后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地对着环绕的众人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滑稽:

  “奇了怪了,这是谁啊?在背后这么‘深情厚谊’地念叨我?

  力度还不小,害我连打三个喷嚏,阵仗这么大,把这好端端、讲到关键处的故事都给生生打断了!”

  医者父母心,华佗第一个关切地探过身;

  借着跳跃的火光仔细端详爱徒的脸色,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渊儿,可是这夜间山风凛冽,不小心着了寒气?

  切莫大意,春末邪风最易伤人。

  要不,为师现在就去给你配两剂疏风散寒的汤药,趁热服下,蒙头发汗,驱驱邪气便好了。”

  陆渊一听“喝药”二字,脸上瞬间露出极为生动鲜明的抗拒神情;

  那模样竟与怕苦的寻常少年无异,与平日里那个沉稳睿智的“小先生”形象判若两人。

  他连连摆手,动作幅度之大,仿佛那碗想象中的汤药已经端到了面前:

  “别别别!师父,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饶了弟子吧!

  弟子我虽说不上胆大包天,但也自认颇有胆色,唯独最怕的,就是您亲手熬制的那碗苦得能让人灵魂出窍、眼泪直流的汤药!

  我没事,真的没事!您看,精神着呢,就是鼻子突然莫名其妙痒痒罢了,绝非风寒!”

  一旁的崔林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捻须打趣道,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陆兄,你这可就有些言行不一,甚为不妥了。

  你身为华神医亲传高徒,将来亦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医者,岂有医者自身却畏药如虎、闻苦色变的道理?

  这若是传扬出去,说你这位‘小医仙’连自己开的药都不敢喝,岂不成了杏林一大笑话,有损威名啊?”

  陆渊立刻梗着脖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振振有词地反驳,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德儒兄,你这话可大谬不然!

  正所谓‘医者难自医’,‘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怕喝药跟会不会治病、懂不懂医理,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就好比……好比那技艺精湛的造船工匠,难道就一定得是精通水性、不惧风浪的弄潮儿吗?

  他造的船坚固与否,与他本人怕不怕水,有何干系?”

  徐庶也笑着加入这突如其来的“战团”,他引经据典,语气温和却带着犀利的逻辑:

  “陆兄,你此言差矣,分明是强词夺理了。

  上古神农氏为辨明药性,解民疾苦,毅然尝遍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亦无所畏惧,此乃医者仁心与勇气的楷模。

  身为医者,若连自家药石之苦都不能身体力行、坦然承受,将来面对病家时,又如何能理直气壮地劝其服药,令人信服你的方子呢?”

  眼看话题就要从浪漫悱恻的人蛇传说,彻底歪楼到“医者该不该怕苦”以及“职业道德与个人喜好”的哲学辩论上去;

  正听得全神贯注、心弦完全被白娘子命运牵动的小崔钰不乐意了。

  她嘟起粉嫩的小嘴,从“虎兄”那温暖柔软如云锦的皮毛里抬起头,扯着软糯清亮的嗓音;

  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用力摇晃着小手催促道:

  “陆叔!陆叔!先别管药苦不苦啦!

  白娘娘和许官人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嘛?

  那把伞……那把伞到底借没借成呀?许官人会不会被雨淋病呀?

  你快接着讲嘛,我们都等着听呢!”

  小女孩这充满童真、急不可耐的追问,仿佛一股清澈活泼的山泉,瞬间冲散了方才那略带戏谑与思辨的争论迷雾。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被她这全情投入、关心故事远胜于辩论的小模样逗得哄堂大笑起来;

  篝火旁原本有些跑偏的气氛,立刻被这纯真的笑声拉回,充满了快活而温暖的气息。

  陆渊也忍俊不禁,看着小崔钰那殷切期盼的眼神,心中那点关于喷嚏和苦药的纠结瞬间烟消云散。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柔和而专注,重新坐直了身子,在众人含笑期待的目光中;

  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磁性:

  “好好好,钰儿莫急,是陆叔不对,咱们这就回到西湖上去。

  话说那许仙,见两位姑娘衣衫略显单薄,立于雨中,楚楚可怜,心中顿生无限怜惜与不忍;

  也顾不得许多礼数,便急忙将手中那把崭新的油纸伞,殷勤地递了过去……”

  那温暖而动人的故事声,再次伴随着篝火欢快的噼啪轻响,在山谷静谧的夜风中;

  悠扬地回荡开来,将所有人的心神,重新带回了那烟雨朦胧的西子湖畔。

  随着一句“要知白娘子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从唇边滑落;

  陆渊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又干又痛,仿佛下一刻就要冒出烟来。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众人仍沉浸在“断桥相会”的余韵中,目光灼灼,意犹未尽地聚焦在他身上;

  那眼神里写满了对后续故事的渴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陆渊迎着这些目光,苦笑着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与疲惫,如同破旧的风箱:

  “你们饶了我吧。 不是我不想继续讲,实在是讲不下去了。

  连续说了一个多时辰,我这嗓子是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