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虫王 上-《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夏侯涓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孙敬,眼中带着真切的期盼,盈盈一礼,柔声问道:

  “孙先生,一路辛苦。不知小茹、峦妹妹,还有圆圆三个丫头,近来可都安好?

  她们……可有带什么话给我?自陆贤弟他们走后,我这心里可是时常挂念,尤其是圆圆那么小,也不知适不适应。”

  孙敬闻言,恍然一拍额头,急忙转身,从随身的行囊中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尺素,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夏侯涓:

  “夫人恕罪!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正事,险些忘了。

  这是临行前,小茹姑娘和峦儿小姐,还有圆圆小姐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的信。

  刚才您不在,还没来得及给您。”

  夏侯涓眼中闪过惊喜,连忙接过那封带着远方问候的尺素。

  她刚想迫不及待地展开阅读,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的张飞正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望过来;

  立刻像护住宝贝似的,手腕一翻,敏捷地将尺素合上,迅速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故意板起脸,对着张飞娇嗔道:

  “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女儿家之间的私密体己话,可不许你这粗人偷看!”

  张飞见状,悻悻地收回目光,把嘴一撇,故作不满地嘟囔道: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似的!

  俺就是有点好奇,三位妹妹凑在一起,能跟你说些啥悄悄话?

  对了,听说陆贤弟已经正式将圆圆那苦命的丫头收为义妹了?这可是件大好事!”

  他这话语里,既有对妻子那份“小秘密”的好奇,更有对远方兄弟和那几个丫头的真切关心。

  南阳,白亭东南三里,昭家坞堡。

  马车穿过那高大厚重、足以抵御流寇侵袭的坞墙门洞;

  车轮碾过以青石板精心铺就、光洁可鉴且象征着家族实力与底蕴的中央甬道;

  最终在一处飞檐斗拱、守卫明显更为森严的内院门前戛然停下。

  早已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昭阳,几乎是从晃动的车辕上直接跳将下来;

  此刻他全然顾不得什么家主威仪与待客礼节,连声催促着,几乎是半搀半扶、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将华佗与陆渊请下马车。

  他脚步仓促,几乎是带着小跑,引着二人穿过几道曲折的回廊,无视了沿途躬身行礼的仆役;

  径直向着后院深处一间最为僻静、甚至显得有些阴森的厢房奔去。

  徐庶与崔林默不作声地紧随其后,两人虽步履从容;

  但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着痕迹地快速扫视着这座坞堡内部的建筑布局、明岗暗哨的位置;

  以及往来仆役脸上那混杂着恐惧、忧虑与一丝好奇的复杂神色,试图从中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迹象。

  “吱呀”一声,厢房那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混杂着浓重草药苦涩与一丝若有若无;

  却令人极其不适的腥秽气息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让初入者不由得眉头一皱。

  众人迅速穿过外间掀帘走入内间。

  内间窗户紧闭,光线昏暗,仅靠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显得压抑而沉闷。

  一张精美的雕花床榻置于房间内侧,厚重的锦被之下,隐约覆盖着一个瘦削得令人心惊的少年轮廓。

  一名面容憔悴、眼带惧色的小丫鬟正跪坐在榻前的踏脚上;

  用温热的湿巾,战战兢兢地擦拭着少年额头上不断渗出的、触手冰凉的虚汗。

  那少年,正是昭阳的独子,昭信。

  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不见一丝活人应有的血气,反而隐隐透着一股死寂的青灰;

  双唇干燥皲裂,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正无意识地微微开合、哆嗦着,仿佛在无声地呻吟。

  即便在那厚实锦被的严密覆盖下,他的身躯仍能看出在无法自控地、轻微地颤抖;

  仿佛正被一种源自骨髓深处、无法驱散的阴寒之气所折磨。

  “信儿……信儿……你醒醒,看看谁来了!华神医!还有陆小先生!他们来了!你有救了,这次真的有救了啊!”

  昭阳扑到床前,声音因极度的期盼与恐惧而剧烈颤抖;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儿子凹陷的脸颊,指尖却在触及那冰冷皮肤前猛地顿住;

  如同害怕会碰碎一件珍贵的瓷器般,颤抖着缩了回来。

  华佗眉头紧锁,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快步上前,沉稳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昭家主,且宽心,暂退一步,容老朽细细诊视。”

  他示意那惊慌的小丫鬟退开,自己则从容地在榻边坐下,伸出布满岁月痕迹却稳定异常的手,轻轻掀开锦被一角。

  被下,昭信那只瘦得几乎只剩下骨架、触手冰凉刺骨的手腕显露出来。

  华佗三指精准地搭上寸关尺三部,随即缓缓阖上了双目,凝神静气,屏息凝志;

  将全部心神都沉浸于指下,去细细体察、分辨那脉搏每一次微弱跳动所传递出的生命信息。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昭信因体内痛苦而偶尔发出的、细若游丝的呻吟,以及昭阳那粗重而极力压抑的喘息声;

  交织在这片凝重的空气里,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徐庶与崔林静立一旁,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神;

  他们的目光在华佗那越来越凝重的面色与床上那气息奄奄、仿佛随时会灯枯油尽的少年之间来回逡巡;

  心中那份不妙的感觉也随着华佗诊脉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加深。

  时间在寂静中仿佛被拉长,一点点地流逝。

  华佗指下的力道时而轻柔如羽,时而加重如磐,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额间那道深刻的川字纹如同被刀凿斧刻般;

  显示出他正在解读一种极其复杂、甚至可能前所未见的脉象。

  良久,他倏然睁开双眼,那目光锐利如电!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又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查看了昭信的面色、眼睑下的巩膜以及那干燥异常的舌苔。

  最终,他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转向昭阳,沉声问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源于无数临床经验的笃定:

  “昭家主,老朽冒昧一问,府上平日饮食,可是有食用生冷鱼脍之习?”

  昭阳此刻全副心神都系于爱子身上,被这看似与病情风马牛不相及的突兀一问弄得猛然一怔,脸上写满了茫然与错愕。

  但他不敢怠慢,旋即赶忙回道:

  “回……回神医话,丹水渔产向来丰美,我家……我家偶尔;

  尤其是在炎炎夏日,确实会食些鲜鱼脍,以其清凉甘甜视为消暑佳品。

  难道……难道我儿这突如其来、群医束手恶疾,竟……竟与那区区鱼脍有关?”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以及一种隐约捕捉到某种可怕可能性、从而产生的深切后怕。

  华佗微微颔首,面色却不见丝毫舒缓,反而愈发凝重,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确实与此有关联,然,此症之凶险,绝非全然系于鱼脍本身。

  此子乃是数症并发,内外交攻,以致体内气血逆乱,阴阳二气几近离决,已是危如累卵,命悬一线!”

  他话语微顿,目光扫过床上气息奄奄的昭信,语气中带着一丝对那神秘丹药的复杂意味:

  “若非……若非那位于吉道人赐下的丹药,以其霸道强横的药效;

  强行凝聚并吊住了他一口即将溃散的先天元气,护住心脉中枢不绝,只怕此刻……”

  他沉重地摇了摇头,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可怕意味;

  让昭阳瞬间面无人色,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踉跄着向后倒退一步,若非及时扶住一旁的案几,几乎要瘫软在地。

  “沸水!快!速去备一盆刚刚煮沸、滚烫的水来!”

  华佗不再多作解释,猛地转头,对魂不守舍的昭阳急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