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印度战局-《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

  恒河中游的冲积平原上,赤褐色的尘土被七月的热风卷成旋涡,黏在明军士兵的甲胄上,像结了层锈。沐晟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上,手里的望远镜镜片被汗水浸得模糊,他用袖口擦了擦,镜中德里苏丹国的都城轮廓愈发清晰——红砂岩砌成的城墙在烈日下泛着血光,城头上飘扬的绿底新月旗,与远处拉其普特人红巾上的湿婆神像,在风中形成诡异的对峙。

  “将军,德里苏丹国的使者又来了。”亲卫陈武踏着木梯上来,甲叶碰撞的声响惊飞了塔顶栖息的乌鸦,“这次带了五十匹阿拉伯马,说是献给将军的‘战礼’,但前提是咱们得先停火,让他们和拉其普特人‘商议联盟细则’。”

  沐晟放下望远镜,指尖在了望塔的栏杆上划出浅痕,那里积着的尘土被蹭出一道白印。“商议?我看是互相算计。”他想起三日前截获的密信,德里苏丹国的宰相在信里用波斯文写道:“待明军与拉其普特人两败俱伤,吾等可坐收渔利”,而拉其普特首领拉纳·桑伽的回信更直接:“先借苏丹的火炮轰开明军防线,事后分德里三成商税”。

  “把马收下,”沐晟忽然笑了,转身时腰间的玉佩撞在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响,“告诉使者,本将军给他们三天时间‘商议’。三天后,要么打开城门投降,要么尝尝佛郎机炮的厉害。”

  陈武刚要下楼,了望手突然在塔顶高喊:“将军!西南方向发现大量烟尘!像是拉其普特人的骑兵!”

  沐晟重新举起望远镜,镜中果然出现一线暗红,比三日前的红甲骑兵更密集。他数着烟尘里竖起的旗帜——三十面,每面旗帜代表一千骑兵,也就是说,拉纳·桑伽这次竟带了三万骑兵来。更奇怪的是,骑兵阵后跟着数十辆盖着黑布的马车,车轮碾过地面的轨迹很深,显然装着沉重的东西。

  “是回回炮。”陈武的声音带着凝重,他曾在云南见过元军遗留的回回炮,“拉纳·桑伽肯定是从德里苏丹国借的,那些马车里装的是炮石。”

  沐晟的目光扫过明军的防线——神机营的佛郎机炮已在沙丘后架起,炮口对着开阔的平原;步兵方阵结成盾墙,长矛从盾缝里斜指天空;骑兵营则隐蔽在右侧的棕榈树林里,马蹄上裹着麻布,以防发出声响。

  “让神机营把炮口调低三寸,”沐晟的手指在栏杆上敲出节奏,“回回炮的射程比佛郎机炮近,等他们进入三里范围再开火。告诉骑兵营,听到炮声后不要冲锋,先绕到回回炮阵地后面,烧了他们的炮架。”

  拉纳·桑伽的骑兵在明军阵前三里处停下时,正午的日头正毒。三万匹战马的鼻息在滚烫的空气中凝成白雾,红甲骑兵们掀起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巾,不少人手里还攥着用梵文写的祈福符。

  “汉人将军,何不出来答话?”阵前的骑士用波斯语高喊,声音被热风撕得发碎,“桑伽首领说了,只要你们退出印度河平原,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沐晟勒马走出防线,身后跟着二十名亲卫,每人手里都牵着一匹刚收下的阿拉伯马。“桑伽首领的‘诚意’,本将军收到了。”他拍了拍马颈,阿拉伯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只是这马瘦了点,怕是经不起长途奔袭。”

  拉纳·桑伽骑着纯白阿拉伯马从阵中走出,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身后跟着个戴缠头的中年人,穿着德里苏丹国的锦袍,腰间却挂着拉其普特人的弯刀——显然是苏丹派来的监军。

  “汉人,别以为赢了一场就了不起。”拉纳·桑伽的声音像磨过的石头,“看到那些回回炮了吗?明天天亮,就让你们的防线变成废墟。”

  沐晟的目光越过他,落在那个戴缠头的监军身上,对方正偷偷用手帕擦汗,眼神躲闪。“苏丹的火炮确实厉害,”沐晟忽然提高声音,让周围的骑兵都能听见,“只是不知桑伽首领许诺了多少好处,才让苏丹肯借出宝贝?”

  拉纳·桑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猛地回头瞪着监军,眼神像要吃人。监军慌忙低下头,袍角下的手悄悄握住了刀柄——按苏丹的密令,若拉纳·桑伽敢私吞战利品,就当场格杀。

  “休要挑拨离间!”拉纳·桑伽的弯刀突然出鞘,刀光在烈日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明日此时,便是你的死期!”

  沐晟笑着勒转马头,回营时特意经过那些黑布马车,闻到了炮油和硫磺的味道。“陈武,”他低声道,“让探子混进德里城,告诉苏丹的宰相,拉纳·桑伽打算独吞恒河商道,还说苏丹的火炮不如明军的佛郎机炮。”

  第二天清晨,回回炮的轰鸣声撕破了黎明。

  巨石带着尖啸划过天空,砸在明军的盾墙上,木屑和碎石飞溅。神机营的士兵却按兵不动,直到拉纳·桑伽的骑兵开始冲锋,回回炮阵地暴露在视野里,沐晟才挥下了令旗。

  “放!”

  佛郎机炮的铁弹像黑色的冰雹,砸进回回炮阵地。瞬间,木屑、炮石和人的肢体混在一起飞上天空,盖着黑布的马车燃起大火,露出里面尚未组装好的炮架。

  “冲锋!”拉纳·桑伽怒吼着,红甲骑兵像潮水般涌向明军防线。但神机营的三段射很快织成火网,铅弹穿透红甲的闷响此起彼伏,前排的骑兵纷纷坠马,后面的却收不住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

  就在这时,德里苏丹国的监军突然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亲卫高喊:“桑伽骗了我们!他根本打不过明军!快回德里报信!”

  拉纳·桑伽回头看见这一幕,气得目眦欲裂:“叛徒!”他的弯刀脱手飞出,正中监军的后心。监军坠马的瞬间,他带来的德里士兵突然调转长矛,对着拉其普特骑兵刺去——他们接到的密令本就是坐山观虎斗,见势不妙便反戈一击。

  “蠢货!”沐晟在了望塔上冷笑,“传我命令,骑兵营出击!”

  棕榈树林里突然冲出数千明军骑兵,他们没有冲向红甲骑兵,而是直扑混乱的回回炮阵地。火油弹被扔进火场,爆炸声震耳欲聋,残存的回回炮很快被烧成了焦炭。

  拉纳·桑伽看着腹背受敌的阵型,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陷阱。他挥舞着弯刀砍倒身边的德里士兵,却挡不住潮水般溃退的人流。当明军的骑兵绕到他身后时,他胯下的阿拉伯马突然受惊,将他掀翻在地。

  “桑伽首领,别来无恙?”沐晟的战马停在他面前,剑尖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

  拉纳·桑伽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亲卫死死按住。他看着远处互相残杀的拉其普特人和德里士兵,突然狂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湿婆神说得对,我们这些凡人,终究斗不过贪婪……”

  占领德里城的那天,恒河平原下起了罕见的大雨。沐晟站在红砂岩砌成的德里红堡前,看着士兵们用糯米汁混合沙土修补被炮轰坏的城墙——这是朱元璋特意从南京派来的工匠教的法子,比印度人用的泥浆结实十倍。

  “将军,拉其普特各邦的使者都在城外等着。”陈武捧着名册进来,雨水顺着他的甲胄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有十二个邦愿意归附,剩下的五个还在观望,说要等苏丹国的消息。”

  沐晟正在看工匠绘制的城池改造图,红堡被改造成了明军的指挥部,周围划出了商业区、居民区和粮仓,甚至还有一片专门给印度教僧侣留的寺庙区。“告诉观望的邦国,三天内不派人来,就按叛逆论处。”他指着图上的恒河码头,“让水师把从云南运来的稻种卸在这里,分发给周边的农民,告诉他们,种出来的粮食,一半归自己,一半交军粮。”

  陈武刚走,负责翻译的印度商人就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封信:“将军,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国王派人送来密信,说他愿意出兵夹击孟加拉苏丹国,条件是……要咱们的佛郎机炮图纸。”

  沐晟接过信,上面的泰米尔文写得歪歪扭扭,旁边的波斯文翻译却很清楚。他想起朱元璋的嘱咐:“火器可以给,但核心图纸绝不能外传。”便提笔写道:“炮可以送二十门,但图纸需用恒河三角洲的宝石来换,一颗鸽血红换一张。”

  翻译刚要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将军,城里的穆斯林和印度教徒又打起来了,就因为咱们的士兵给寺庙送了米,没给清真寺送。”

  沐晟皱起眉,起身走向城门。雨幕中,一群戴缠头的穆斯林正和裹着纱丽的印度教徒互相投掷石块,明军士兵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他突然高喊:“都住手!”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沐晟指着不远处的粮仓:“从今天起,寺庙和清真寺各分一百石米,由你们自己的长老来领。但有一条,谁敢再在城里打斗,就按大明的律法,打五十板子,流放三千里!”

  他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得很远,穆斯林和印度教徒面面相觑,最终都低下了头。沐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但他有耐心——就像改造德里城的城墙一样,要用时间和诚意,一点点修补这些根深蒂固的裂痕。

  一个月后,德里城的秩序渐渐稳定。明军的据点沿着恒河两岸铺开,最远的已经到了阿拉哈巴德。沐晟站在红堡的露台上,看着商人从码头卸下一箱箱丝绸和瓷器,又装上香料和宝石,心里盘算着该给朱元璋写封奏报了。

  “将军,云南送来的新军到了。”陈武递上名册,“三千步兵,都是熟悉山地作战的,还有工部新造的十门红夷大炮,说是比佛郎机炮射程远一倍。”

  沐晟接过名册,忽然注意到最后一页写着几个小字:“陛下问,何时能打通印度河商道,让西域的玉石直接运到南京。”他抬头望向西方,那里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线狼烟——那是波斯商人传来的消息,帖木儿的后裔正在中亚集结军队,似乎想南下印度。

  “告诉陛下,”沐晟对陈武说,“不出半年,我就能打到喀布尔山口。但要守住商道,还得在印度河沿岸多修些堡垒,再让水师造些能在印度洋航行的大船。”

  他的目光落在刚绘制好的地图上,德里被红笔圈起,旁边标注着“大明印度都司”。再往西,喀布尔、赫拉特、撒马尔罕……一个个名字像等待点燃的星火,在地图上闪烁。

  “陈武,”沐晟忽然笑了,“让工匠在红堡的城墙上刻一行字:‘大明疆土,远及天涯’。”

  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给红砂岩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的恒河上,明军的战船正在巡逻,帆影与岸边的棕榈树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沐晟知道,这场异域征程才刚刚开始,前路还有更多的挑战,但他握着腰间的玉佩,想起朱元璋在南京城楼上的嘱托,心里便充满了力量。

  夜色降临时,红堡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与远处据点的篝火连成一片。沐晟坐在案前,提笔写下奏报的最后一句:“臣沐晟,定不负陛下所托,让大明的旗帜,插遍这万里河山。”

  窗外,恒河的涛声隐隐传来,像在为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奏响新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