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水军壮大-《三国:吕布在此,诸侯谁敢称雄》

  江陵城外的码头上,腥湿的江风裹挟着桐油、木材和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吕布勒马于高处,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片沿江蔓延、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庞大军工集群。

  自那日兵不血刃拿下江陵,他已在此盘桓半月。城头变幻大王旗,对底层士卒和匠户而言,不过是换个主子纳粮当差,但对他吕布而言,这座雄城连同它附着的荆襄水系,才是真正值得投入心血的战利品。

  “陛下,请看。”身侧,新任的“荆州水军整编使”张辽,伸手指向下方。他声音沉稳,但眼中灼热的光芒泄露了内心的激荡。“江陵、襄阳、江夏三处主要船坞,共得大小战舰七百三十五艘,其中楼船十五,艨艟斗舰过百,其余走舸、赤马、斥候快船不计。此外,尚有未完工的楼船骨架三具,皆长三十丈以上,躺在船坞之中。”

  吕布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越过那些密密麻麻、如同水面上生长出的钢铁森林般的船桅,投向更远处喧闹的船厂。数以千计的工匠和役夫如同蚁群,在监工的呼喝下,围绕着巨大的船体骨架忙碌着。号子声、锯木声、锤打铁钉的铿锵声,混杂着江涛,汇成一股庞大而粗糙的工业交响。

  “工匠呢?”吕布问。

  “登记在册的船匠、木工、铁匠、帆索工,共计两千四百余人,皆已集中安置,家属亦得抚恤。”张辽对答如流,显然下过苦功,“其中大匠二十七人,据称曾参与为先帝营造龙舟。”

  “很好。”吕布吐出两个字。他抬腿下马,踏上了坚实的码头木板。靴底与木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路走向停泊在最近处的一艘巨大楼船。那船高逾五层,船体巍峨,侧舷开设弩窗矛穴,宛如一座移动的水上堡垒。这便是刘表倾注心血,意图凭之与江东争雄的底气所在。

  吕布伸手,抚摸着楼船冰冷的、浸过桐油的硬木船壳。指尖传来的粗粝坚实的触感,比抚摸美人肌肤更令人心潮澎湃。这才是力量,实实在在、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力量。他来自现代的灵魂深处,深知制海权(在此地是江权)对一个政权意味着什么。得此水师,他吕布才真正拥有了撬动南方格局的杠杆。

  “文远,整合之事,进展如何?”吕布一边沿着跳板往船上走,一边问道。脚步声在空旷的甲板上回响。

  张辽紧跟其后,语气变得凝重:“回陛下,棘手。我军将士,并州、凉州旧部居多,惯于马背驰骋,不习水性,甚至多有晕船者。而原荆州水卒,虽操舟熟练,但派系林立,蔡瑁、张允旧部与黄祖江夏一系素有龃龉,加之新降,军心不稳,对我等多有猜忌观望。”

  吕布走到楼船顶层,凭栏远眺,浩瀚长江尽收眼底。江风猎猎,吹动他玄色大氅。“如何解决?”

  “末将与陈公台、贾文和两位先生商议,已定下方略。”张辽沉声道,“其一,打散重整。将原荆州水军各营彻底拆散,混编入我军序列,以我军老兵为骨架,填充荆州水卒。其二,确立制度。一切操练、号令、赏罚,皆用我军新制,违者严惩不贷。其三,重用降将,亦需钳制。蔡瑁、张允等人,授予虚职,厚其俸禄,置于末将麾下密切监视,暂不授予实际兵权。其四,优抚匠户。凡大匠,赐爵一级,赏钱帛,其子弟有才者,可入新设之‘将作营’水军分堂修习。”

  “可曾遇到抵抗?”吕布目光依旧看着江面,语气平淡。

  张辽顿了顿,声音压低:“有。三日前,原黄祖麾下一名司马,煽动部分旧部,拒不接受混编,意图驾船投奔江东。已被镇压,为首者十七人枭首示众,余者打散充入苦役营。”

  吕布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乱世用重典,慈不掌兵。血的教训,有时候比任何说教都更能让人认清现实。

  “你做得好。”他转过身,看着张辽,“文远,朕将这支水军交给你,便是将未来南下的半壁江山托付于你。陆上狼骑,水上舟师,朕要的,是两条都能咬死人的臂膀!”

  张辽单膝跪地,甲胄铿锵:“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必在一年之内,为陛下练出一支可纵横江海的无敌水师!”

  “起来。”吕布抬手虚扶,“光有船和人还不够。战舰设计、水战兵器,皆需改进。朕有些想法,稍后与你及诸位大匠详谈。”

  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超越时代的画面:更符合流体力学的高速船型、改进的舵和帆索系统、用于接舷战的钩拒和拍杆、乃至……利用杠杆和配重原理,威力远超人力抛射的巨型投石机安装在楼船之上。这些念头,需要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去实现。

  离开楼船,吕布又在张辽的陪同下,视察了码头的仓储区和匠作区。巨大的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桐油、生漆、木材、麻绳、铁料,以及数不清的弓弩箭矢、皮甲兵刃,无不显示着刘表多年积累的雄厚家底。而在临江新划出的匠作营水军分堂内,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匠人们正在军官的指导下,尝试打造吕布口述的新型船用铁构件和水战兵器。

  傍晚,吕布回到临时设于原州牧府的行在。陈宫与贾诩已在书房等候。

  “陛下,”陈宫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丝倦色,眼神却明亮,“整合水军,耗费钱粮甚巨,且需时日。然此乃必行之事。得此水师,我军进可顺流直下,威胁江东,退可保荆襄无虞,更可藉此水道,调兵运粮,效率倍增。”

  贾诩慢悠悠地补充道:“文远将军举措得当,弹压果断,大局已定。如今唯一可虑者,乃是江东孙氏与刘备残部。孙坚得玺,其志不小,必不甘久居人下。刘备虽败,然诸葛亮多智,关羽、张飞骁勇,若使其与孙权联盟,恐成心腹之患。”

  吕布坐到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孙权、刘备……疥癣之疾。待朕水师练成,粮草备足,自会收拾他们。眼下,且让他们多蹦跶几日。文和,寿春那边,有动静了吗?”

  贾诩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回陛下,糜氏商队传来消息,袁术已得知孙坚得玺之事,勃然大怒,近日频繁调动兵马,遣大将桥蕤陈兵边界,恐有不轨之心。”

  吕布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果然不出所料。一块石头,足以搅浑一池水。让他们先去争个你死我活吧。”

  他不再说话,书房内陷入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窗外,长江的涛声隐隐传来,永无休止。

  这支骤然膨胀的水军,如同一条刚刚蜕皮的巨龙,尚显稚嫩,鳞甲未坚。但它潜藏的力量,已让整个南方的水域,开始暗流涌动。吕布知道,当他下次率领这支新旧混杂的舰队出现在长江之上时,必将是石破天惊,决定天下归属的时刻。而此刻,他需要的是时间,和足以吞噬一切的耐心。

  江陵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江面上无数沉默的舰船黑影,也映照着吕布深邃的瞳孔。水军已壮,利剑初成,下一步,便是拭亮锋刃,等待那雷霆一击的时刻到来。